puffy现在忙得脚不点地,连碰头会都没有参加,而是由两个人各自的经纪人作为代表过来开的。
正儿八经的组合,只要红起来,组合经纪人外加个人外务经纪人,就成为了标准配置。
散了会,叶昭没急着走人,而是接受了邀请,跟索尼这边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吃了晚饭。
晚饭进行到后半的时候,在座的众人就开始三三两两组队,决定起了接下来的去处。puffy的执行制作人井上也趁机问他:“叶君,等下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当然没问题了。”都是熟人,叶昭回答得很痛快。
于是,散场之后,两个人搭乘出租车,去了银座的会员制酒吧。
作为俱乐部指南里的高人气酒吧,刚刚过了九点钟,里面就已经很忙碌了。落座以后,年轻的陪酒女郎挨着他们坐下。
喝过几杯,坐在对面的井上做了个要聊私事的动作,方才还相谈甚欢的陪酒女郎,立刻识趣的为他们留出了谈话的私人空间。
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于今天碰头会的事,井上话题一转,问他:“合约的事,叶君考虑的如何了?”
“嗯……”叶昭含混其辞的应了一声,心想果然是为了这个。
“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叶昭回道。
井上和他开玩笑,“莫非是因为收到了太多夸张的合约才拿不定主意?”
“哪会为了那种事烦恼,”叶昭把玩笑开了回去,“那样的话,直接选那份一旦答应了,百分百会创下纪录登上新闻的合约不就好了。”
“也是,有这样的好事,哪还用得着烦恼。”井上笑道。
话是这么说,肯出天价转会费的公司,也都是指望着等他签过去以后,再让他多多干活“加倍奉还”的,要不是为了利益,谁肯花大钱挖个没用的人过去供着?
两个人又黏黏糊糊的敲了一会儿边鼓,相互试探了一下。时机差不多以后,叶昭稍微松了松口,把自己想要做独立厂牌的事露了一个角给井上。
不过,都是大人,光是露一个角就已经足够了。
他倒是不怕井上或者是他背后的索尼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反正这种事既瞒不住,事到如今也已经没有必要去瞒了。
何况,如果真的要做一个独立厂牌,制作印刷出版这方面的事暂且不提,对没有发行渠道的他来说,必须要找代理公司帮忙发行。
找谁都是找,本着从近到远的原则,首先考虑跟索尼这个老熟人合作也是个办法。
退一步来说,就算被索尼拒绝了,那么他之后再去找其他的公司接洽,也不会因此得罪了那边。
打个比方,也不用太多,只要同时被两家大唱片公司下了封杀令,那么保守估计,全国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唱片行不会引进他的公司的唱片。
那样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唱片做得多好,音乐的质量又有多高,唱片行不给上架,那么照样儿什么都干不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草根出身的人想要自立门户,独立进行制作,实在是件艰辛无比的事。想要让自己的小破船在唱片界的汪洋大海里划得久一点,找座靠山是必须的。
而索尼就是他一开始就看中了的靠山。
小室哲哉从1984年通过tmn正式主流出道,将他心爱的电子乐在日本乐坛进行了推广,再到1993年,自身渐渐退居幕后,通过trf签约艾回,引爆小室家族的热潮,这中间用去了差不多十年。
而从1993年trf打开了小室电子乐的大门,再到在香江成立rojam,这中间则又过去了五年,不仅如此,这五年还是花团锦簇,全面上升的五年。
但即使如此,在rojam的合作方里,也可以发现香江本地的大佬和外资方的身影。
以叶昭区区三年的积攒,哪怕在销量上,他和他担任制作人的歌手,是现在唯一可以威胁到小室家族热潮的人,但是,在其他地方的火候,百分之一百二是比不上小室哲哉这样沉浮十几年的人物的。
但好在,他还知道有多少能量就干多大的事,只想先把现在碗里的饭一口口吃完,慢慢让自己强壮起来,再去考虑其他的事。
如果只是想要挂靠大唱片公司作为发行方,成立自己的独立厂牌,以他今日今日的程度,还是一件努力一下就有机会实现的事。
至于什么“立志把自己的公司做成全亚洲最大的娱乐公司”这样的雄心壮志,属于如今已经膨胀到了极点,想要完全不受束缚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东西的小室哲哉。
相比那些一人兼任着数名歌手的制作人,叶昭的产出并不丰富。不算后期插手制作的歌手,到现在为止,完完全全从头到尾由他个人一手发掘制作的,只有川本真琴和puffy。
这样看来,他的作品其实很少。
但是,考虑到他真正插手制作人工作是在1995年,不到两年推出两组新人,而且这两组新人在推出之前,听了他的构思的人都不是那么的看好,结果最终却都大红大紫。
就连他半道上接过来的歌手,也在他手里重新焕发了生机。
从这点来说的话,他也称得上是那种敏锐的制作人了。
这样的敏锐为他在puffy那里争取来了话语权,同样的,这样的敏锐也是包括索尼在内的众多唱片公司试图招揽他,和他合作的理由。
听了叶昭的打算,井上若有所思,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表态。当然,这样才正常,这么严肃的事,也不是他们两个人可以躲在这里商量的。
……至多只是探口风的人和露口风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而已。
聊完了正事,两个人又另换了一家店,这次不是什么高级的俱乐部,而是普通的,却又是生客难以找上门的小酒吧。
在这边喝了几杯以后,两个人才就地道别,各自离开了。
二月份刚刚开始,时间说来充裕,但同时又有些紧迫。
坐在出租车里,叶昭心想,差不多该行动起来,把这些事理顺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