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岚岚,谁是杨云帆?”
六十来岁的女人领着两对中年夫妇和两个少女少男走了过来。
“周女士,你好,我是杨云帆。”杨云帆连忙小跑了过去。
“你是杨云帆?”周岚岚狐疑着,显然没有料到对方这么年轻。
“周女士,你看见那钉子房了吧,你亡夫的父亲,现在就还在那里等候着。”杨云帆岔开周岚岚的注意力,给她指了指那钉子房。
“现在需要我怎么做,马上带着孩子们过去吗?”周岚岚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杨云帆在电话里面跟他说了张地下的可怜事迹,现在到了现场,看着繁忙工地中央这孤零零的破房子,她忍不住马上就要过去认亲。
一个坚持了快五十年的老人,一个守候了快五十年的信念,这真是太不容易了。
“暂时不用,你前夫的照片你带来了吧?”杨云帆问。
“带了,我都带来了。”周岚岚连忙打开自己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相册。
“谢谢了,给我吧。”杨云帆接过相册,然后递给一个工作人员,吩咐道:“你先把这些照片录了,等会听见我的吩咐了,你就把这些照片在电子大屏幕上放给他看。”
“嗯,好的。”工作人员接过了。
“周女士,你就先等一会儿吧,我先跟他讲,等需要你们站出来的时候,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杨云帆扭头对周岚岚道。
“嗯,好的。”周岚岚点着头。
一切准备就绪了,杨云帆走到大喇叭这边,对着话筒吹了口气,确认声音通畅之后,就开始对张地下喊话了:“张大爷,我是杨云帆,就是上午被你用弹弓打了的那个小伙子,我现在要重新跟你说一次,我不是说客,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说客,我是来帮你的。”
杨云帆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张地下那边有没有动静,结果静悄悄的没有。
杨云帆也不急,继续道:“张大爷,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搬家,之所以要跟着开发商对着干,之所以有着把这条老命豁出去的原因,是因为你在等待一个人,对不对?”
说完,杨云帆又故意停顿一下,结果张地下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但孙训强等人就有反应了,尤其是孙训强。
孙训强可是知道杨云帆是大陆的,应该是今天才刚刚到这边。
而且这张地下抗拒拆迁的事儿,杨云帆定然也是今天才接触的。也就是说,杨云帆根本就没有任何调查张地下的时间。
因为孙训强他们都跟着杨云帆呢,中午那会儿,杨云帆只是看了别墅,也没有时间调查张地下。
为什么现在,杨云帆居然知道张地下跟着开发商对着干的原因是在等候一个人?
这真是令人想不透啊,杨云帆这小子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要知道,这茬连开发商都不清楚呢。
封胜利听杨云帆这么一说,眼睛立刻便是一亮,他果然没有料错,杨云帆这小伙子果然是了解张地下的。
这样一来,这麻烦恐怕就有希望被解决了啊。
“去,马上让人准备一千万元现金过来。”封胜利暗暗对秘书吩咐道。
“老板,不是给八百万元吗?怎么……”秘书话没有说完,封胜利打断了:“让你去就赶紧去。”
“是是是!”秘书不敢再多言,只好连忙去了。
“这小伙子,恐怕不是普通人啊……”秘书准备钱去了,封胜利望着杨云帆的脸庞,他沉吟着。
“张大爷。”杨云帆又继续开口了:“张大爷,你没跟别人说你护住房子的原因,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顽固不化,认为你是茅坑里面的臭石头,但我能理解你,张大爷,你有苦衷。你不是顽固不化,你也不是茅坑里面的臭石头,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你要等待的人,其实就是你的儿子张天和,对不对?”
杨云帆说完,再次顿了,可是张地下那边,仍然没有半点回应。
“杨云帆,会不会这老头在睡下午觉?”那工头狐疑着。
“我估计不会,他应该猫在房子里面听着呢。”杨云帆摇着头。
“那他为什么不露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杨云帆再次摇头。
“要不,我派个人过去试试?”工头建议说。
“别别别,千万别。”
杨云帆连忙阻止着,张地下现在不准许任何人靠过去,果真派人过去了,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或许,张地下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开发商请来的说客,不知道从哪里搞得了他的秘密,正对着他采取心理战术呢,所以他才不搭理。
想要拿下张地下,这才刚刚开始呢,急不得。
“那怎么弄?”
“没事,我继续喊话就是了。”杨云帆重新对着话筒,继续道:“张大爷,我能理解你,你的儿子张天和失踪了快五十年了,你是害怕最后这点东西守不住了,万一你儿子回来了,他找不着你,所以你才豁出老命保住房子,是不?”
这一回,张地下那边终于有反应了。
张地下竟然也搞了个大喇叭,冲着杨云帆这边回复道:“对面的人听着,不要以为你们这一次有了新花样,我就会上当,我张地下当过侦察员,对你们这些忽悠人的把戏了解的清清楚楚,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折腾了!”
说罢,张地下那边就唱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张地下的高嗓门配合着调到最大的音量,直接就把杨云帆这边大喇叭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整个开发区,都是他张地下嘹亮的军歌声音,杨云帆被反将军了。
“要不要马上再调大声音?”有人问杨云帆。
“不用了。”杨云帆摆着手,道:“我就不相信他能唱到天黑,等他哑火了,再说。”
怕就怕张地下没有反应,他这个反应虽然是杨云帆意料不到的,但不能跟着他对着干。
“小伙子,这个恐怕你还真就想错了。”工头凑了上来,道:“这老头之前能唱一天呢。”
“是么?”杨云帆闻言一顿,若是这张地下能唱这么久的话,那自己还真不能由着他这么唱下去了。
“是啊,不信你问其他人。”工头一指工地上其他人,这些人纷纷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