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神剑养气诀运转起来。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丹田内升起,沿着经脉蠢蠢欲动。路辰攥了攥拳头,只觉得自己能一拳把天都打出一个窟窿来。当然路辰心里明白,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自己力量提升之后,肉身还没有适应过来而已,等过个三五天,这种感觉就会自动慢慢消退。
适应了下神剑养气诀的运转,路辰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要知道,无论是林家的先天养气诀,还是自己此刻修炼的神剑养气诀,两者尽皆只是一种境界功法。境界功法可以提升武者的修为境界,使得武者拥有力量。但武者要想将自身力量完美的发挥出来,还需要修炼……战技!
战技到底是什么,若要详细解释起来,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道不尽。若要简单解释,一句话就能令人明白。正所谓四两拨千斤,战技便是四两拨千斤的方法。
林家长拳就是一种战技,不过只有成为林家杂役弟子满三个月的期限,才有机会学习林家长拳。路辰若是此时就学习这一套拳法,一旦暴露出来,势必会惹得林家高层震怒,自己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青光剑尖中包含了一道剑法,自己却是可以修炼,无须有什么顾忌。
路辰阖上眼帘,心念微动,开始查看得自青光剑尖的一道剑法……脑海如同浮现出一排大字,竟有七个之多。但只有第一个字清晰的映入自己眼帘,其余六个字则如同被一团灰雾包裹起来。任凭心念如何查看,却始终看不清灰雾里究竟藏着什么字。
试了一番无果,路辰不再关心后面六个字究竟是什么,专注于眼前的一个要诀。青光剑法……唯字诀。
手中无剑可用,路辰此刻又双眼阖上,心念一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竟自然而然并指如剑,在房间中演练起青光剑法唯字诀。常人使剑,一般皆是右手持剑。路辰却是与众不同,为左手使剑。此刻路辰沉浸在青光剑法唯字诀的演练之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这一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将青光剑法唯字诀完整的演练一遍,路辰略作收拾,赶往药山。
林家西院,某个房间。
一个身穿蓝灰衣衫的俊俏男子躺在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一名杂役弟子正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将勺子递向俊俏男子的嘴唇。
这名杂役弟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阵出神。只听啊哟一声,俊俏男子暴怒不已的辱骂道:“小贱婢,你的眼睛呢,是要把粥灌进我的鼻子里吗?”
“许大人,小的知错了。”这名杂役弟子连忙放下碗勺,慌乱之中只找来一块抹布在俊俏男子的脸上擦拭一通。
“你他妈的瞎了眼啊,把老子当什么了,这是抹布!”俊俏男子更加暴怒。
恰在此时,俊俏男子的房门吱的一声被人从门外推开。人还没到俊俏男子的床前,话音已是先一步赶到。
“许鳞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来人喝道。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被路辰在北院演武场的擂台上,一屁股坐断了腰杆的许鳞。
“滚。”许鳞瞪着旁边的杂役弟子,怒吼一声。要不是自己的腰部绝对不能动,自己早就动手惩治面前的贱婢。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自己的腰能动,又何须受这等鸟气。这些都是那路辰害的!
许鳞这些天来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只因大夫叮嘱,十五天药到病除,但这十五天之内绝对不能动弹一下,否则功亏一篑。这十数日来,许鳞自是谨遵大夫的叮嘱,吃喝拉撒全躺在床上要人伺候。如今还剩下两天,两天之后,许鳞要让路辰一辈子躺在床上悔恨。一念至此,许鳞眼中迸射出一道凶狠的目光。
“什么?”来人脸色一怔。
“不是让你滚,是让这贱婢滚出去。还不快滚!”许鳞压下心头怒火,解释一番。一名杂役弟子从里屋快速走出,绕过来人之后,匆匆离开。
“我已经摸清楚,你的机会来了。”来人走到床边,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若是路辰在此,就能一眼认出此人。方脸男子正是之前去药山的领队,林家本族弟子,林方。只见林方端起粥碗和勺子,一边喂许鳞吃粥,一边说道:“路辰这一个月都要在清河城和药山之间往返,早晨出发去药山,晚上返回清河城。”
说完,林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让路辰向我这般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后悔!”许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林方眉头一皱,面露犹豫之色。
许鳞一怔,眼中浮现出一抹诧异,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不。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说话间,林方并指如剑在自己的脖子上迅速划过一道线。林方当日在药山,因路辰而被葛青一巴掌拍晕昏掉来,口中更是丢掉数颗牙齿。这股怨气,这几日愈积愈深,使得林方对路辰动了杀念。
闻言,许鳞陷入沉默,过了片刻,眼中散发出一道冷意。
西院中发生的这一切,路辰自是不知道。路辰和以往一样,每天白天在药山和葛青一起救治金银花,晚上返回清河城林家,夜深人静时先修炼九龙箴言的第一部分火之箴言,再吸收九宝淬体液的药力来修炼饕餮吞天经,之后又修炼青光剑法唯字诀,最后看半个时辰的火候书籍方才入睡。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这天晚上大夫叮嘱的十五天期限截止,许鳞坐了起来。换了一身行头,由林家后门离开,出了清河城的城门之后,迅速赶往和林方约定的地点。要去药山,须得先准备一匹马。许鳞再傻也知道林家的马,今晚自己是不能骑的,好在林方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月如银盘,一株柳树下,一人两马静静站立,远处一道黑影赶来。
“怎么是两匹马?”许鳞诧异道。
“反正左右无事,今晚我随你一道。”林方说道。
闻言,许鳞眉头一皱,暗暗恼怒起来。心下想道,林方定是认为自己之前在擂台上被路辰折断了腰,担心自己此番对路辰出手会有什么差错发生。
“不用。”许鳞心中恼怒,冷声说道。
林方微想了一下,道:“这个路辰,着实有些古怪。我们二人一起去,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哼~~~林方兄,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路辰不过是南院的一个小小杂役弟子而已。再古怪,又能古怪的何处去。莫非你以为,当日他在擂台上伤了我的腰,是凭的真本事?不过是我轻敌大意罢了,此番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许鳞冷笑一声,说道。
“你可真是误会我了,反正我……”林方还要坚持和许鳞一道,许鳞劈手夺过马缰绳和马鞭子,打断林方的话,说道:“不用就是不用,也切莫跟来。你现在就回清河城,将这马匹卖了,买十坛子好酒,待我将路辰送去见了阎王,今晚我们不醉不罢休!”
许鳞纵身上马,打马飞奔离去。林方望着许鳞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阵,圈转马头返回清河城。
待到许鳞和林方离去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道人影从不远处黑漆漆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这两道身影,尽着黑衣,其中一道身材欣长,剑眉星目,显然是一名男子。另一道面容姣好,倩影苗条,自是一名女子。两人言行举止间处处透出一丝缠绵亲密,竟是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
两人来到许鳞和林方刚刚站立的一株老柳树下,黑衣女子率先开口,柔声问道:“峰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男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淡淡道:“我原以为林方是要对你林家的某个本族弟子出手,所以才会拉着你带此,却没想到林方是为一个杂役弟子如此兴师动众。这林方太会自作聪明了,只是要杀自家的一个杂役弟子而已,却非要购买我冷家的马匹装束,让人以为是我冷家动的手。哼~~~真是愚不可及,他也不知道再往下想一想,我冷家犯得着去杀一个林家的杂役弟子吗?”
“走吧,既然是一个杂役弟子,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黑衣男子一脸扫兴的说道。
“峰哥,这个杂役弟子是我的随从。”黑衣女子拉住就要转身离开的黑衣男子。
闻言,黑衣男子一怔,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的事情。目光转过来,看向身旁女子,眉头皱起,冷声问道:“你要去救他?”自己的女人,竟然要去救别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女人的随从,也令黑衣男子心中生出一丝妒火来。
“峰哥,你来决定吧?”黑衣女子低声说道。
“我若不许你去,你会不会在心里暗暗生我的气?”黑衣男子皱眉道。言下之意,还是不想黑衣女子去搭救。
此言一出,黑衣女子柳眉微动,杏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蜜意,咯咯一笑,道:“峰哥,我骗你的啦。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个随从,巴不得他去死呢。”
“哦。”黑衣男子微微一愣,道:“既然如此,反正我们左右无事,就去看一看你的这位随从是怎么死的。”
“好呀。”黑衣女子道。言毕,两人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