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回来了。”赵助理匆匆道，“我们书房见面。”
    “好。”曲老太太顿时起身。
    她起身太快，只觉头晕目眩，脚步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奶奶小心。”白果儿赶紧扶住曲老太太。
    “去书房。”曲老太太语气中压制不住的激动，“赵助理在等我。”
    悄悄打量曲老太太的喜悦之色，白果儿亦暗暗激动起来。
    看来，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她蜇伏在曲沉江身边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太好了！
    来到二楼，果然远远就见赵助理正大步走进书房，开始电脑。
    钱子轩正伏在栏杆上，见此情景，缓缓扯开笑容：“看来，要恭喜老太太了。”
    “同喜！”曲老太太眼眶泛红，声音激动，“事情真成了，我给大家派红包，大家一起开心。”
    进到书房，赵助理已打开电脑，正进入太煌公司邮箱。
    “怎样？”曲老太太声音微颤。
    “大局已定。”赵助理春风得意地笑了，“老太太，所以现在得进行第二步，你老人家对董事长成员致谢，同时说明权限。这样曲白以后进了董事会，也好分配职务。”
    “好好好！”曲老太太连连称好，她坐到赵助理旁边，戴着老花眼镜，“我看看。”
    白果儿也凑上前去。
    一目十行，白果儿悄悄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曲白人缘还不错。除了曲一鸿那对母子没表态，另外一人弃权，其余人都给通过了。
    “二少果然不太乐意。”白果儿轻笑。
    “只要通过便好。”曲老太太眉开眼笑，“赵助理，我们该给大家回邮件了。”
    赵助理含笑道：“老太太，正等着您呢！”
    “我说，你写。”曲老太太舒适地靠上椅子，凝着天花板，念道——
    “谢谢各位股东赏识曲白。自今日起，滔滔在太煌一切事务悉数由曲白代理，赵助理将全程协助曲白在太煌的事务。滔滔的抚养权，暂定交由白果儿。但白果儿不能干涉曲白在太煌的任何事务……”
    白果儿在旁默默听着。
    曲老太太说完，紧紧盯着白果儿：“我只让你管滔滔，不让你参与滔滔在公司的权益，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意见。”白果儿笑如春花，“奶奶，我本来就不是个女强人。”
    “那就好。”曲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这个邮件一发出去，你就是曲家公认的滔滔的监护人。”
    “奶奶说的算。”白果儿乖乖应着。
    曲老太太这才又看向邮件：“赵助理，你给我连起来再念一遍，我听听看哪里要不要修改。”
    “好。”赵助理应着。
    赵助理果然又念一遍。
    “发出去吧。”曲老太太语气轻松，“就这么说。”
    赵助理依话行事。当邮件点击“send”的瞬间，曲老太太的唇角高高扬起。
    “老太太，我要自己去找曲白吗？”赵助理问。
    “等老二回了邮件再说。”曲老太太沉吟着，“这件事，老二的态度有点怪。”
    赵助理含笑安抚：“二少傲气，或许没把五少当成对手。”
    “他们之间的差距确实大。”曲老太太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散去，“赵助理，你责任重大，一定要辅助好曲白。”
    “就是不知道五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辅助。”赵助理笑道，“我到底一直是老太太的人。”
    “他会的。”曲老太太斩钉截铁地道。
    “希望如此。”赵助理语气间淡淡的无奈，“不过可能需要些时间。”
    曲老太太不知不觉静默了。
    赵助理敏感地察觉到了曲老太太的不对劲：“老太太还担心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曲老太太平静地道，“赵助理，在曲白身边，你要记住你的底线。”
    “哦？”赵助理微微一愕。
    什么底线？
    曲老太太眸色变厉：“曲白可以在事务上犯错，可以慢慢进步。但是……”
    “但是什么？”白果儿脱口而出。
    她直觉地觉得曲老太太此刻的心思，对曲白不利。
    “但是曲白不可以有意外之想。”曲老太太的语气冷静得让人惊悚，“如果他哪天有霸占滔滔股份的心思，你必须第一个告诉我。”
    赵助理愕然地盯着曲老太太。
    “宁愿没人打理滔滔的股份，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觊觎滔滔的财富。”曲老太太利落地做了个“砍”的手势，“否则一律赶出太煌，赶出曲家。必要的时候，交给警方吧。”
    白果儿在旁听出一身冷汗。
    想不到曲老太太对滔滔的维护，居然到如此地步。
    曲老太太倚重曲白，却防着曲白，甚至不惜毁掉曲白。
    白果儿不知不觉后退两步，惊悚地瞪着曲老太太眉眼间的浓浓杀气。
    她一心一意想让曲白出人头地，忍辱负重寻找机会。
    如今终于费尽心思让他挤太煌董事会，可到头来，竟可能是自己将曲白推进万丈深渊……
    “老太太放心，我会见机行事。”赵助理含笑道，“一定不会辜负老太太对我的信任。”
    曲老太太的声音里感情充沛：“你跟了我二十年，我最信任你。”
    正说着，赵助理忽然激动地指着电脑：“老太太你看，二少回复了，说让曲白明天之前去他那里，这是准备和曲白协商，安排职务了。”
    曲老太太眼眶一红：“太好了。”
    赵助理含笑起身：“事情发展顺利。老太太，恭喜！”
    曲老太太握住赵助理的手，好一会都不肯松开：“你再琢磨下怎么辅助老五，慢慢想。”
    “好。”赵助理说。
    “这里闷，我得出去走走。”曲老太太总算松开赵助理，往外走去，“果儿，你陪我走走。”
    “……”白果儿默默跟了上去。
    老人家此时心情激动，估计是散散步，平复下心情。
    曲老太太走到门口，钱子轩躬身道：“老太太终于可以放心了。”
    拍拍钱子轩的肩头，曲老太太笑了。
    她带着白果儿下了一楼，出了和心居，沿着甬道散步。
    白果儿诧异地看看路径，心头浮上疑云——这条路是通往和云居的路。
    老太太果然太激动了，居然没回避曲沉江的住所。
    白果儿心里忐忑地跟上曲老太太。
    两人慢慢走着，来到和云居一侧，曲老太太总算站定了。她道：“果儿，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