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彼端瞬间静默。
    “喂，白果儿，说话呀！”曲老太太焦躁了，“说个话也磨磨蹭蹭的。”
    “……是老太太呀！”总算传来白果儿的说话声。
    “是我。”曲老太太连声催促，“快把电话交给老三，我要和老三说话。”
    这回，白果儿回应得挺快：“老太太，沉江不在我身边。”
    “他人呢？”曲老太太紧张起来。
    白果儿轻声道：“老太太，前天我们就不在一起了……”
    “什么？”曲老太太大吃一惊，声音尖锐了好些，“我不是特意让你们一起走的吗？我让你跟着他，就是希望你能跟在他身边照顾他。结果你倒好，居然把我家老三扔一边去了。你怎么是这么个女人……”
    “不是这样的。”白果儿难得捺着性子解释，“老太太，前天我们坐车刚刚到机场，就被警方截住了。”
    “啊？”曲老太太惊呼，“被警方截住了，那你怎么没事？”
    白果儿轻声道：“不，我也是刚刚才被放出来。只不过我和他被分开关着的，从前天起，我就没再看到他。”
    “天！”曲老太太发出细微的绝望的轻呼声，撒了手机，目光呆滞。
    幸而曲老太太本来就是半躺半靠，才没被脑中冲击过的晕眩击倒，依然还保持清醒。
    “老太太！”钱子轩惊得赶紧给曲老太太做急救措施。
    曲白见情况不好，亦赶紧握住曲老太太的手：“奶奶别急，有事情可以想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曲老太太才“哎哟”一声，回过神来。“老二真狠啦！”她一字字吐出五个字，声音沙哑，“我就说他当初怎么那么干脆答应回国，答应接手太煌。原来他就是回来替他妈复仇来的。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想从我手中抢走太煌。可是现在你已经抢起我
    过半股份，为什么还要把老三送进去？”
    曲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曲白恭恭敬敬地听着，安抚着曲老太太：“奶奶先别伤心，说不定没什么要紧，三哥随时能放出来。”
    “不。”曲老太太摇摇头。
    曲一鸿说过的话浮过脑海，警方这回再次出手，她老人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曲老太太瞪着天花板好一会，低喃着：“这回没那么简单了。”
    曲白站起身来：“奶奶实在不放心，我去警方那里看看情况。”
    “好。”曲老太太闻言眼睛一亮，顿时精神不少，“老五，奶奶果然没有看错你。关键时候，你比他们都有用。”
    曲白起身就走：“我现在就去。”
    “等等——”曲老太太喊道，“你和警方不熟，人家不会理你。让孙律师陪你一起去——”
    曲白微微一鞠躬：“奶奶，我知道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
    曲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喃喃着：“总算还有一个靠得住的。”
    钱子轩坐到床边：“曲白为人确实不错，但势单力薄，只怕……”
    钱子轩没再说下去。
    “这个倒不怕。”曲老太太若有所思，“只要我愿意扶持他，他肯定会迅速成长壮大。只是需要时间。”
    钱子轩不予置评，谨慎地闭嘴。
    曲老太太一旦认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他亦有心无力。
    “就是不知道老天爷还能我给我多少时间。”曲老太太唏嘘着，“我这身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老太太只要肯安心静养，会很快就好起来。”钱子轩温和地开解曲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底子不错，只要愿意放开公司，安心休养，活个百来岁不成问题……”
    。
    童瞳心情极好。
    只可惜她本来以为能和婆婆大人告状，让曲一鸿收敛点，结果发现她这想法完全就是奢侈品。
    趴在总裁办公室台面，童瞳瞪着天花板好一会，才重重一声叹息。
    曲一鸿笑而不语。
    童瞳小小幽怨地斜睨一眼曲一鸿：“原来你居然不是最忙的，你老妈才是。”
    尹少帆扑哧一笑：“我们太太叱咤风云几十年，积攒下来的人脉遍布花城东南西北，哪是现在的二少能比的。童助理想要和太太好好说说话，那是要预约的。”
    “瞳瞳，原来你婆婆这么厉害啊！”夏绿在旁小小惊悚地发表意见。
    “那当然了。”童瞳吸吸鼻子，小脸情不自禁涌上骄傲，“不过她再厉害，也不会对我厉害，没什么好怕的。”
    曲一鸿在旁莞尔一笑——这小笨蛋越来越聪明了。
    “是吗？”夏绿胆小地质疑，“你反正都不害怕你婆婆，可以自己去找她说话啊！”
    童瞳小小纠结地皱皱眉：“这样不太好。”
    人家有既定的行程，她哪能随意打乱人家的节奏。就如曲一鸿，要是平白无故地抽半天时间出来，他后面所有的行程都会受影响。
    尹少帆忍不住愉快地自动请缨：“童助理，请问需要我出面和太太预约不？”
    “算了。”童瞳大气地一挥手，斜睨着心情不错的曲一鸿，“本姑娘这次放你一马。”
    夏绿在旁听了抿唇轻笑：“人家婆媳都禀着远香近臭的原理，离得越远越好。童瞳你就是个异类……”
    夏绿还没说完，曲一鸿摆在办公台上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谁的电话？”童瞳立即凑过去了，“婆婆大人的电话吗……”
    话未说完，童瞳眼睛倏地一亮：“果儿？曲大总裁，你的卧底来电话了。快问果儿，她现在和曲沉江在哪？NND曲沉江居然敢带白果儿在身边，这比我们装了个跟踪器好用一百倍。”
    忽略童瞳的焦躁，曲一鸿缓缓接了电话，开了扬声器。
    电话刚一接通，白果儿急切的声音传来：“曲一鸿，刚刚曲老太太打电话给我了。我已经按你的建议，告诉老太太说，曲沉江就在警局里。不知道老太太接下来会怎么做。”
    略一沉吟，曲一鸿沉声说：“不管老太太怎么做，你如果想置身事外，就不要出面。”
    “好。”白果儿顿了顿，“这回，曲沉江应该翻不了身了吧？”“不一定。”曲一鸿语气淡淡，神情间高深莫测，“这个么，得看老太太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