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儿坚持着:“万一呢?我是说万一滔滔就是那个孩子……”
“不会有万一。”曲白不假思索地斩断白果儿的联想。
白果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不会有万一?”
如果不是滔滔,那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事,完全就是不做不死啊!
可是如果不是滔滔,那个滔滔怎么那样恋着童瞳不放,每个眼神都是恋母的眼神?
滔滔还和淘淘好得穿同样的衣服……
她就是看到滔滔和淘淘和几分像,还那么融入曲一鸿那个家,才会忍不住铤而走险,想着证明是不是当初那个孩子……
“因为曲家人压根不可能弄错血脉关系。”曲白说,“对于曲家人来说,血脉比任何事都重要。”
白果儿要哭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曲白早点说这句话,她或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不会铤而走险……
“果儿,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白爸——白子松面露焦灼,“事情到了这一步,别再想着逃避。这次和曲白好好回去,一心一意找到那个孩子。”
“子松。”童慧玲在旁匆匆喊住白子松,“果儿现在心里也不好受,你少说两句。”白子松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慧玲,事情都到这一步,你还护着果儿,你这是害她。事到如今,果儿已经只剩曲白说的这一条路可走,越快越好。找到孩子,或许童瞳一家还会网开一面,将功折罪,大
气地放过果儿;没找到孩子,你只能亲眼看着果儿被送进牢房,还要被人指背心,我们还不能埋怨人家这么做。”
童慧玲眼睛一红,不再说话。
白果儿也慢慢垂头。
曲白提醒:“收拾行李吧!”
白果儿心里忐忑,可迎上曲白温和而坚定的目光,只得咬牙开始收拾行李。
曲白公认的暖男,可是她白果儿总算明白,暖男的另一个代名词,就叫清水煮青蛙。
她心里隐藏多年的秘密,连醉酒都能保守的秘密,就是被曲白温水煮出来的。
她小看了曲白。
“果儿多带点吃的过去。”童慧玲在旁忙碌着。
“妈,不用再带什么。”白果儿情绪低落,“东西都在。”
白果儿回洛城时,行李箱都还没打开,压根就没必要再收拾什么。
只是一宿醉酒,精神还没恢复。白果儿去了浴室洗漱,尔后才精神地出来:“曲大哥,走吧!”
“我送你们去高铁站。”白子松转身拿了车钥匙。
拿着行李箱,白果儿默默跟着曲白,下了楼。
跟着曲白一步步往前走着,瞪着曲白颀长而俊美的身影,白果儿心里有些不安——
曲白会不会故意哄着她回花城,方便把她送给曲一鸿处理吧?
就算曲白没这个心,万一回花城,再也找不到那个被带走的二宝,她到时又怎么办呢……
“我的行李还在酒楼。”曲白说,“我们过去拿了行李,就一起去高铁站。”
“……”白果儿有些委屈,“好。”
她当然明白,曲白时刻把她带在身边,就是为了防止她临时改变主意逃跑。
而她,真的时刻会冒出这种想法。
可是她现在肯定不能跑。要跑,也得在尝试找孩子失败后的最后关头……
。
一个小时后,曲白和白果儿终于坐上洛城到花城的第一班高铁,两人进了商务车厢。
找到座位坐下来,曲白总算暗暗有所放松。
一晚未曾合眼的曲白,现在有毁于平常干净精神的形象,看上去十分疲倦。
白果儿昨晚因为醉酒,反而睡着久。早上沐浴好,又跑了这么远,此刻精神饱满得很。
一坐下来,白果儿就忍不住了:“曲大哥,亲子鉴定要怎么解释?”
她一路想了又想,最终觉得无从解释。
“我再想想。”曲白调好座椅,黑瞳半眯,“总会想到的。”
白果儿默默闭了嘴。
比起平时温和的曲白,此刻的曲白语气听起来疏离,让她不由产生敬畏之感。
因为这件事,曲白明显疏离她。由此可以看出,就算曲白在她父母面前退让了,也不是因为她白果儿,而是为了帮曲一鸿和瞳瞳找到孩子。
此去花城,好像有点前途未讣,白果儿脸上也有了忧色。
瞳瞳当初做错一件事,现在有一对父子疼她。
她白果儿当初做错一件事,现在曲白却押着她去找人。
这世上就是不公平啊!
“好好回想下当初的细节。”曲白沉声说,“想好了就和我细谈。果儿,越早找到那个宝宝,对你越好。别的,我不想多说了。”
瞄瞄四周,都是陌生面孔,白果儿松了口气。
她低喃:“曲大哥,我当时真的是为童瞳好。她的身体不适宜堕胎。要是她知道自己怀两个宝宝,肯定不会留下孩子。所以我只能和医生一起骗她。如果不是我,说不定瞳瞳连淘淘都不会生下来……”
见曲白疏离清冷,白果儿心底有些恐慌:“我承认,我选择和医生合作时,也有私心。”
曲白一双深邃黑瞳,缓缓投向白果儿:“私心?”
他不愿意听白果儿那些推卸之辞,但他愿意听白果儿的“私心”,这也许才是白果儿的真心话。
白果儿悄悄地瞅了瞅曲白:“不管我曾经做了什么,我的初衷都是想和曲大哥在一起。”
顿了顿,她轻声加上一句:“永远在一起。”
曲白语气淡淡:“我不理解。”
“曲大哥,这很容易理解。”白果儿含情脉脉地瞅着曲白,“瞳瞳生下别人的孩子,你就不可能和瞳瞳复合。”
曲白黑瞳间微微透出恼怒,却保持缄默。
“曲大哥,事实也就是这样。”白果儿悄悄拽住曲白的胳膊,“当年你从法国回来,偷偷去学校看瞳瞳,就是因为瞳瞳怀孕,最后曲大哥连瞳瞳的面都不肯见,匆匆离开。”
“……”曲白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多了几分幽冷。
“你当初对瞳瞳的爱,是有条件的。”白果儿的眸子渐渐迷蒙,“可我对曲大哥的爱,一点条件也没有。瞳瞳真爱你吗?不,她如果真爱你,就不会那么快和曲一鸿走在一起。”
曲白不语。白果儿语气愈加低沉,愈加温婉:“曲大哥,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