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默听完，心底一片凄凉。
    “爸，你扪心自问，这一切是她的吗？”
    “那晚值班的护士本来就是筱筱，如果那天她没让你帮忙，那晚钟腾就是跟筱筱在一起，不是你！这一切当然是她的！”
    莫雄的话似乎句句有理，可落在莫小默耳畔更让她心中最后一丝暖意彻底消散。
    “我是不让她做形象代言人了，还是破坏她订婚仪式了？”
    “把钟腾让给她，不要破坏你妹妹的幸福。”莫雄眸光闪了闪，语气中有种没得商量的意味。
    “让？幸福？”莫小默感觉不可理喻，“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总要我让着她？”
    “小默，爸爸不是来跟你商量，是要你照做。”
    莫雄心头有丝刺痛，但回想起昨夜莫筱筱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就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脚在钟腾自己身上，我一没绑他二没要挟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莫小默冷笑一声，压根不想再去看莫雄一眼。
    “那你对钟腾没有想法吗？”莫雄不放心继续追问。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说我对他有想法没？”
    莫小默的指甲都快在掌心中掐出血珠，她冷漠扫了一眼莫雄，眼神中只有失望透顶后的决绝。
    “你什么意思？那小野种真是钟腾的？”莫雄没见过清宝，只是听莫筱筱描述和钟腾长得有几分相似。
    “注意你的措辞！”莫小默整脸愤怒，额角的青筋也暴涨起来。
    “女儿……”
    这样的莫小默，让莫雄有丝惊慌，刚才的口不择言似乎触到了莫小默的底线。
    “别用这个恶心的称谓叫我！我不是你女儿，你的心里眼里指甲缝里都只有莫筱筱一个宝贝女儿！”
    莫小默顾不得隐忍情绪直接对着莫雄大吼，她和他的缘分，到此为止。
    “小默，你当然是我女儿，是我生养的你啊……当年你妈生完你就血崩而死，这些年我辛苦拉扯你……”
    莫雄终是觉察到莫小默这些年变得铿锵坚韧，再也不像当年那般乖巧老实。
    “莫先生放心，养育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以后等你四腿一蹬，我一定会去送你最后一程！”
    莫小默说完，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做出送客的姿势。
    “你，你！”莫雄气得伸出食指戳了戳空气，隐隐都能听到他牙齿咬碎的声音。
    办公室终于恢复清净，莫小默将门关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掩面痛哭起来。
    时至今日，父亲薄情得让她绝望，清宝对钟腾有了深厚感情，自己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过久，门再次被敲响，莫小默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丝浅笑，将门打开。
    “莫小姐。”门外站着的男人，莫小默不认识。
    “我是钟泽的父亲。”见莫小默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补充了一句。
    钟泽的父亲？那也就是……钟腾的父亲。
    “您好……”莫小默深吸一口气，默默侧身让钟南平走了进来。
    “令公子目前状态良好，血压心率都在正常范围，刚才我查看他输液药物的所有不良反应，并未有嗜睡疲劳的症状，目前他对治疗产生的排斥反应也已经控制下来，还请……”
    钟南平一直沉默地打量着莫小默，她仿佛有种大脑被人活生生掏出来任他查看所有心思的错觉。
    “我找你，不是来讨论钟泽的病情。”
    钟南平打断莫小默的陈述，坐在单人沙发上，对着莫小默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