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目光从咖啡店的另一个角落紧紧落在林陌棠身上，直到她出去。以后这才收了回去。
    就在她往公司走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几下，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喂？”她的声线有些发紧，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现在在哪里？”顾南琛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我刚从公司旁边的咖啡馆出来，要去公司上班了，你是要过来吗？”她试探地问了一句，还不时地向四周张望着。按照他的性格，没准这里就有他的一辆车。
    “不是，我回去再跟你说吧，你好好上班。”
    林陌棠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长舒了一口气，挂了也好，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顾南琛神色黯然地挂了电话，脸色更加阴沉。本来是想试探她的反应的，可是话到嘴边以后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而且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沉重，焦躁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件，心思又沉了几分。今天下午来公司压根儿就没有处理多少事情，以前的自己是从来不会将上一秒的工作拖到下一秒的。
    想到这里，他周身的气压又低了很多。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些文件过了一遍，下班的时候将需要修改的和已经签过字的分成两摞，直接放在了助理的办公桌上，带着一身寒气大步离去了。
    众人看着他那高冷威严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
    林陌棠下班后一言不发地钻进了司机的车子里，神情淡漠。司机隐约察觉出了异样，反复向后视镜看了好几遍，面色越来越凝重了，又加快了车速。
    跟在后面的那辆车也跟着加快了车速，当自己尝试着降低车速的时候，对方也开得慢了一些，两辆车子之间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难道是被谁给盯上了吗？司机的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向林陌棠看了几眼，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一下。
    “少奶奶……”
    过了几秒，林陌棠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子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后面好像有车……”他趁前面是红灯缓慢停车的间隙，一边仔细打量着后面那辆车的车型和车牌，一边回着她的话。话还没有说完，却已经将那辆车的车牌看得一清二楚的了，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顺便也将最后几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后面的车怎么了。”
    他见林陌棠就要转过头向后看，忙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后面的车挺多的，好像比以前多出很多。”他抬起手擦了擦冷汗，干笑了几声。
    林陌棠一头雾水地看了他几眼，什么也没说。怎么今天的人都怪怪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
    司机又看了后视镜几眼，这才缓慢地发动了车子，像往常那样开车回了别墅。只是等他们回去快半个小时的时候，顾南琛才开车回来。
    “先生您回来了。”司机从顾南琛的手里接过钥匙顺便抬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神色，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顾南琛问了一句，冷峻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复杂的神色，眼底异常深沉。
    “少奶奶是半个小时前回来的，现在应该在客厅。”司机握紧了手里的钥匙，甚至有些怀疑刚才一直跟在后面的不是顾南琛的车一样。
    顾南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挑了一下眉峰，用冰冷的眼神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悠然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那凛冽的语气倒像是在给他一个警告似的，让司机的心肝猛地颤抖了几下。
    “没……没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车钥匙快步跑到了车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钻进车里，将车子开进了车库里。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切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
    顾南琛迈着步子向里面走去。可是每接近一步，心里的愧疚和煎熬就会多几分。
    林陌棠正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修长的美腿随意搭在一起，长发散落到沙发上，又垂了下去。
    她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不紧不慢地往后翻了一页，略微拉长尾音说道：“先把饭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再吃。”
    对方沉吟了几秒，一道清雅的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一会儿饭菜就凉了，吃了对胃不好。”
    林陌棠听到顾南琛的声音后脊背一凉，慌忙将杂志扔在一边，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中规中矩地放在膝盖上，声音发紧地说道：“你回来了啊。”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本来一句很温馨的话却被她说得没有一丝温度。
    凌乱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竟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顾南琛深深地看着她，抬手想帮她把头发整理一下，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
    他的眼底隐现出几分痛苦的神色来，也就几秒的时间隐没得无影无踪了。
    “先吃饭吧。”说完以后就率先离开了。
    林陌棠看着他那清冷孤傲的背影，一时半会儿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强打起精神跟了上去，还不时地抬头看看他。该不会今天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的。
    等到顾南琛坐好以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座位上，抬起眼皮向他看了几眼，低下头神色如常地吃着饭菜。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一声不响的餐厅安静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毛，顾南琛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林陌棠，我在你的心中占多少位置？”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的表情，有些期待她的答案，却又害怕她真的说出来。
    他那醇厚的声音渐渐在耳边消散，林陌棠的神色变了变，强颜欢笑道：“你好好的问这个问题做什么。”心里却禁不住有些忐忑，他在自己的心里的位置……自己的心里应该从来都没有给他留什么位置的吧。就算是有，那也是因为他之前做的一些事情，注定让自己这辈子很难再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