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看是陈如跟公司的几个经理在走廊上进入一个会议室，赵敏又点了一下，音箱里传出了陈如组织会议的声音，却是看不到画面了。
    赵敏又说道：“会议室我们装了窃听，怕引起怀疑没安视频，其实都一样了。”
    赵易什么也没再问，而是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敏看着赵易的表情问道：“哥，怎么了？不满意。”
    赵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不满意，是非常满意，但这太可怕了，以后还有什么隐私呢？”
    赵敏笑道：“哥，你老土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隐私，告诉你，我这原来请过一个技术员，考上公安的公务员了，就是网监这一块，全市的监控全在他们的手中，你电脑上网干过什么一查就知道，没找你麻烦是因为没有必要。”
    赵易又沉默了不说话，赵敏又问道：“怎么了？哥，你怎么不高兴了？这可是你让做的啊。”
    赵易伸手去摸烟，想想还是收回了手，说道：“我是害怕了，科技这么先进，咱们的一切其实都掌握在政府的手中，以前做的一切都是小聪明，黄洁曾经说过，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任何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组织上对每个人的材料是早就准备好的，只要需要，随时能拿出来搞你，还用得着什么调查？”
    赵敏却说道：“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世道谁他妈的有脸说谁啊？你能给我找出一个干净人不？”
    赵易却笑了，答道：“你还太嫩，许多事情你不懂，你只要把这个系统做好就行了，一定要注意保密，别被公安查出来。”
    赵敏说道：“那没问题，谁能想到做安保的监守自盗呢？但我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处理这些信息啊？我也不能天天守在这看动画片啊？”
    赵易想了一下答道：“也是，该知道的我其实都能知道，许多信息没什么大用，你保存下来就好了，等到我整不明白的时候再让你查。”
    赵敏也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我也会天天来看资料整理一下，只要有用的我就传给你，一定让你掌握所有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说完看了一下表说道：“哥，今天你参观一下就得了，现在咱们必须得走了，我的技术员让我支出去玩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也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做监控的就是你。咱们走吧。”
    赵易只得起身，跟赵敏一起离开了电脑公司，到江边穿着风衣感受了一下凛冽的冬风，赵敏像个活泼的小雪兔一样围着赵易转圈，赵易却想起了曾经在雪地里玩耍的林雪。
    第二天，星期六，赵易在食堂吃完早餐正在想到底去哪里？却接到林雪的电话，原来林雪从国外回来了，让赵易现在就到省投资公司来一趟。
    赵易心情激动又来到了林雪的办公室，两人也两个多月没见面了，见面自是一番热情，但隔壁可能还有人上班，还是相当收敛。
    林雪打开音响放了一首钢琴曲，然后从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启开倒了半杯让赵易尝尝。
    赵易向来不喜欢色酒，但还是品了一口说道：“又酸又涩，味道一般，是不是又是什么杂牌的波尔多？”
    林雪却笑了，说道：“波什么波，是我的酒庄自己做的，你喝的酒是我脚丫子踩出来的。”说完又咯咯。
    赵易‘啊’了一声，然后一口干掉说道：“再来一杯。”
    林雪又给倒上，赵易又问道：“没有别人的脚丫子吧？”
    林雪却笑骂了一声：“滚。”又笑道：“其实现在已经没有这种酿酒方法了，有也是旅游项目，我也是照猫画虎，就当玩了。”
    赵易又舔了一口却放下了，问道：“雪，你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竟然在公司见面？”
    林雪却矫情了，说道：“你现在也跟陈姐一样了，见面就是钱，也没个热乎话？”
    赵易一笑，眼睛在室内转一圈，说道：“这个场合不是有话不能说吗？”
    林雪也笑了，长叹说道：“也罢，咱们先谈正事。你县里的那个投资项目我们考察了，完全可行，投资八个亿。”
    赵易一愣，却皱眉说道：“你不会开玩笑吧？那个县的资产全加上也不值八个亿，我当时也说的是虚数，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林雪放下酒瓶子，回身到班台后面喝了口茶，说道：“这个项目要是别人做也就实打实了，再大也不过五千万，但是这可是你赵大经理的项目，你背后这么些妖魔鬼怪都想分块唐僧肉，弄少了怎么分啊？”
    赵易想了一下问道：“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赚钱？”
    林雪笑答道：“也赚也不赚，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易又疑惑地问道：“我的意思可是多方合作，怎么又让我出头了？”
    林雪答道：“这里占最大便宜的就是你，当然得你出头挑大梁了。”
    赵易只得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那好，我就再披挂上阵，为我的爱妃们再割几块唐僧肉。”
    林雪却又呵呵，说道：“我也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这回你想帮也帮不上了。”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大本资料递给赵易，说道：“要不，你先看看。”
    赵易接过资料却随手扔沙发上了，说道：“看资料那都是小经理的事，我听你说就行了。”
    林雪冲赵易矜了一下鼻子，说道：“真是当上大领导了，只听汇报不看文件了。”
    赵易笑道：“我只圈阅，签个字就行了，最多写个同意或者可报，除了开会的时候练字，这半年来我就写过这几个字。”
    林雪又是咯咯，说道：“也罢，那么厚的一大本，你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我给你简单说说吧，这个项目考察完之后其实项目组的意见是不可行。是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不行也得行，然后才有了这个暗渡陈仓的项目。
    简单地来说就是省投资公司、市城投公司、县政府部门最少三方面合作，成立一个粮贮及粮食加工公司，主要的项目自然是国家粮贮及粮食加工，这里面有一个最大的难点，就是争取省粮食部门的粮贮补贴，那个是天文数字，自己搞的收入只是本钱，它们补的钱才是纯利润，里面的套路不说你也懂。当年你跟陈姐搞的那个收费公路是现成的经验，照搬就行了。”
    赵易想了一下皱眉道：“省粮食部门的人我也不认识啊？”
    林雪笑道：“你不认识不是还有我跟方刚吗？他北方集团的大经理找谁说句话不好使啊？方刚现在都已经是副厅级了。”
    赵易又问道：“那就没我的事了呗？”
    林雪答道：“你？你也有重要的任务，我听陈姐说了，你把城投公司搞的并不好，什么项目也不让上，告诉你，省城也有这种公司，财政投资占到百分之七十，干赔不赚，就是变相的财政扔钱，你一个贫困市的搞那么认真干什么？这次给你个好项目，跟我们一起合作，比例占多少看你们领导的意思。你只要做好市领导的工作就可以了，也可以堵了众人的臭嘴。”
    赵易又问道：“你不是说不赚钱吗？万一投进去赔钱怎么跟领导解释啊？”
    林雪答道：“谁说不赚钱啊？先期的工作都是咱们来做，前期工程怎么也得搞个二三年，爱干就干，不干就打包甩卖，最少四十个亿，抠除本钱全是赚的，你的那几个钱一把就能给你倒出来了。”
    赵易还是不放心，问道：“这么容易？卖给谁啊？”
    林雪却有些急了，答道：“这有什么不容易的？要是那个贫困县上这个项目，就是县长累死了也搞不成，现在有省市的公司保着，省部门领导暗中帮忙，还有办不成的事吗？买家你也不担心，现在的上市公司有的是钱花不出去，就想找这种有政府补贴的项目充门面呢。如果做好了北方集团自己就收购了，钱少我还不愿意卖呢。”
    赵易看着傲然自得的林雪长叹了一声，林雪是第二个陈如，其实是在陈如之上，这种红顶商人几乎无所不能，自己也是一个半官半商的经理，但跟她们这种树大根深的公司比起来屁也不是。
    赵易收了心情转念说道：“陈如跟你嫂子挑开的事你知道了吧？你嫂子现在不但不走，还去当那个副院长，卖了资产换了别墅跟汽车，大奥迪比市长坐的都气派，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林雪笑道：“这些陈姐都跟我说了，你跟嫂子谈了吗？”
    赵易答道：“谈了，来之前谈的。”
    林雪又问：“怎么说？”
    赵易又答道：“还能怎么说？骂我呗，坚决不离婚，我给她三百万也没个笑脸。”
    林雪又喝口茶却看着窗外说道：“陈姐这下郁闷了，这在市里可怎么呆？以前郑秀不知道还能假装纯洁，现在这事破了，时刻都得提心吊胆的，别人的一个眼神都受不了，我看她在市里是要到头了。”
    赵易也叹道：“是啊，陈如跟了我这么些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不清不白的，她受一分委屈我也心疼，你能不能帮我想一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