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扑上去一阵热情。
    陈青山看陈如竟然剪了一个短发，看来是要下定决心干大事了。但这个数千万资产公司的欠债副董事仍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在自己的身上耍乖，其实还是没长大。
    陈如亲热够了问了老妈的情况，陈青山说在家呆着，每天出去溜弯照看你哥的孩子也没什么大事。陈如转了话题问陈青山怎么来这住宿了？陈青山说市里的秦副书记给各个政法部门打了招呼，让各单位来省城开会都上办事处来住宿。其实去哪住都无所谓，反正也都是局里的财务报销。
    陈如眯着眼睛说道：“爸，你知道秦书记为什么让你们来这住宿吗？”陈青山想了一说道：“可能是政府那头给各个市领导打了招呼，既然市里在省城设立办事处了，不能让它闲着，估计市财政也要拨款，一定是要再赚回去。”陈如哼了一下说道：“那你知道这个办事处是谁开的吗？”陈青山又想了一下说道：“这个真不知道，经理我没见过呢，估计也是市里派驻来的吧？”陈如眯着眼睛说道：“爸，告诉你，这个经理不是市里派来的，她是省城人，叫叶华，是秦书记的铁子。这个招待所是秦书记的，她帮秦书记打理生意。”陈青山愣了一下神，怪不得秦峰亲自打招呼，这种派驻的办事处都是由政府口管理，跟党委的领导向来没什么关系。自己还以为是政府的领导跟市委领导打招呼，让市委的领导跟自己系统的人传达一下，没想到这个办事处就是秦峰开的。
    陈青山又转头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如忙答道：“这也是因为生意上事我才知道的。我们公司跟下面的两个县一起上项目，他们也在这住宿，我已经来过一回了。”陈青山又问道：“你们公司跟下面的县到底做什么项目？”陈如笑答道：“一言难尽，我一会儿在酒店再跟你说吧？爸，你想吃什么？”陈青山笑道：“你爸我什么没吃过？随便找一家饭店就行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陈如兴高采烈地站起来说道：“那好吧，我选一家有特色、环境好的饭店。今天我请客。”陈青山也站起身来说道：“今天不用你请，我还有几个同事，晚上一起吃，也介绍你认识一下。”陈如心里一转，却转身坐下了，拉着脸说道：“爸，你不会是给我介绍对象吧？”陈青山看到陈如拉脸，笑说道：“我就是想让你认识几个人，有两个新提拔起来的年青同志人品不错。再说这也是你妈的意思。你年龄也不小了。给你在公安部门找一个公务员不是挺好的吗？”陈如一句话没说，却把脸转过去了。陈青山又笑说道：“怎么？看不上警察？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在省城有人了？”陈如抹搭了几下眼睛说道：“我不想找警察，我妈吃的苦还少吗？你原来当军官，后来当警察，在家几天啊？还不是靠雇保姆支撑这个家？”陈青山尴尬了一下笑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够级别的，尽量不出外勤，一定会经常陪着你。”陈如却又拉着脸说道：“算了吧，够级别的？够级别的也没什么好人？现在的警察哪个不是黑白通吃，蛇鼠一窝？坏蛋一个抓不住，好人一抓一大帮，有几个好东西？”陈青山心想陈如对警察怎么这么大意见呢？但也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老爸也不是好东西了？”陈如斜眼瞅了一眼陈青山，妖里妖气地说道：“你？哼。”把脸扭一边去了。
    陈青山看陈如的面部表情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人，跟市里的领导做生意，拿提成，收礼放人的坏事也没少干。但不这么做就靠每个月不到两千的工资？恐怕陈如的大学学费都交不起，更别提她的丰田车了。但陈如年纪轻，一定是不理解，还是哄着她玩吧。
    陈青山思考了一下笑说道：“我的乖女儿，咱们还是不要谈这个问题了，以后你会理解我的。咱们今天就是吃顿饭，没有别的意思。”陈如转过头说道：“吃饭可以，但不能跟你的同事去。”陈青山有点上火，说道：“我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再说我还是这次带队的，也不能扔下大家自己一个人去吃饭啊？”陈如冷着脸说道：“你不是说要跟我一个人说说话吗？带那么些人说什么啊？你还不是想让我认识人。”陈青山凝眉说道：“让你认识人怎么了？你一个公司的大董事看不上警察是不？”陈如又说道：“我就是看不上警察。”陈青山鼻子都要气歪了，怒问道：“你就是警察养大的，你哥哥当年也是警察，警察怎么得罪你了？”陈如愣了一下，自己被警察当小姐抓住的事始终在心里翻个，对这帮黑白通吃的家伙一直怀恨在心。但自己的老爸不知道，如果知道就是好几层的大事了，知道自己还在跟赵易混，估计都能把他抓起来。自己必须得表现的好点，不能让他看出来。
    陈如想了一下说道：“也没得罪我，就是不是一路人没有共同语言，坐在一起不舒服。”说完换了一张脸，起身拉住陈青山的手继续卖乖，说道：“爸，我跟你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们在一起单独说说话多好。你弄那么些闲人干什么？”陈青山也只能叹口气，自己的宝贝女儿是百变娇娃，冷热不过一念之间。谁要是娶了她都能被哄死。只得说道：“这样吧，你也算是给你爸一个面子，一会你先陪我吃饭。然后你找个地方我请你喝茶，也算是扯平了，你看怎么样？”陈如卡巴了两下眼睛，现在来看也只能这样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多么高贵，心里无论多么不愿意，老爸的面子是必须得给的。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我再请你单独喝茶。”陈青山忙说：“不是说好我请你吃饭了吗？”陈如手一松，脸一拉，背起小包转身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说完抬腿就走。
    陈青山愣了一下，笑说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大董事啊？还指挥起你爸来了？”看陈如已经出门了，也只得穿上外衣在后面追了出来。
    陈如谁也不等，扭扭搭搭地下楼了。陈青山却要在楼内喊人。一会儿，陈青山带着七八个人穿着便装从楼上下来，陈如已经站在宝马车前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