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叶芜的来历，让老汉克也有些误会顾南的身份，以为他同样是来自洞虚天，连开口的称呼都有些怪异。
    “这位……道长。”老汉克带着几分恭敬的笑意，道长二字的发音还不太标准，“不知道两位去圣格维有什么事要办？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顾南原本并不想搭理他，但是这老头既然自己凑上前来，他也不介意拿他掩饰一下身份。
    “我们只是想去学者神殿，查一些资料。”
    这个答案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十个前往圣格维的外人，至少六个都是冲着学者神殿去的。
    老汉克对此也不惊讶，显然早有预料，说道：“正好，老汉克我认识几位学者神殿的神官，不如让我为道长引路？”
    顾南淡笑着答应下来。
    ……
    就在顾南再度前往众神世界的时候，天神会这边却面临着一个难题。
    薛仁不知去了何处，太圣仙后忙着收拾自己残破的星界，紫罗老人身边就只剩下了庄玄一人。
    不过以庄玄的能力，他一个人处理各类事务也是绰绰有余了，只是这次的事他实在处理不了。
    洛伦莎发了通讯，希望天神会将顾南驱除，否则她会主动退出天神会。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有我没他！
    通讯的内容很长，无外乎是强调邪神的危险，以及顾南将来势必会引发世界崩坏。如果天神会不设法将他捕杀，那也至少不能收容此人。
    “邪神究竟是什么？”庄玄皱着眉头说道，“我查过很多资料，从未有提及这等存在的，倒是还活着的神明，很多人都说听过相关的传说。”
    紫罗老人倒是不觉得奇怪，平静道：“邪神之说不落于文字，仅仅是口耳相传，这是上古时才有的规矩。他们认为用文字书写邪神，都会引发罪恶的降临。”
    闻言庄玄也只能摇头不语。
    要说星主和神明有什么重大的区别，那就是神明的体系之中，神秘学的成分更重，甚至到了主神都会受到影响的地步。
    神明会相信命运，相信上古传说，甚至坚信越古老的越强大……放在诸天世界这就完全是屁话。
    比如上古时的第一代、第二代圣人，真打起来肯定不是现代合道者的对手，这是眼界、手段、规则的全方位碾压。
    对于邪神讨论不出个结果，庄玄开始郑重地考虑起局势，建议道：“天神会的核心还是您本人，我认为这件事不予回应是最好的。”
    “如果洛伦莎坚持要退出天神会呢？”紫罗老人笑呵呵地问道。
    “那就让她退出。”庄玄毫不犹豫地开口，“哪怕我们强留下她，日后她也不可能跟顾南前辈合作。不过此事之后，我们一样要找机会，让顾南前辈也退出组织。”
    庄玄很清楚，洛伦莎绝对不是个例，实际上她只是神明成员的代表。
    只要顾南在天神会一天，神明就不可能对组织有归属感。而如果没有了神明的支持，天神会中的“神”字，未免名不副实。
    紫罗老人轻叹了口气道：“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组织，而不是某个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
    学者神殿其实很好找。
    或者说在圣格维大陆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学者神殿，它并不是单一的一处，但其中的知识却是统一的。
    用比较现代化的话说，就是这个庞大的数据库，有着无数个终端遍布大陆各地，任何一个都可以进入查询。
    “道长，叶姑娘，这里就是我说的学者神殿了。”老汉克带着顾南两人一路前行，然后在一个乡村小镇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处神殿。
    这处神殿实在有些破旧，连门前的柱子都断了两根。或者说放在这种地方的神殿，本来就不用指望有多豪华。
    叶芜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老汉克，让后者脸上略显尴尬，连忙开口解释。
    “老汉克这两年都待在诸天世界，以前……以前这里还是挺有人气的。不过学者神殿的藏书都是连通的，查阅资料在哪里都一样。”
    “无妨。”顾南却摆了摆手，他当然知道学者神殿的资料库连通，本来他也就更希望找这样一处小地方。
    老汉克确实认识这处神殿的神官，而这里的神官看起来也很好说话，很快就放顾南两人进去。
    这也与知识之神有关，历代的知识之神，都是将神殿对外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上门查阅资料。
    顾南这次没有选择直接杀进去，一方面是他现在时间多，也不必追求极致的效率，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过早暴露自己。
    在神殿里杀人，就算琼斯追不到自己的下落，也会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来了。
    “道长，您要查的是哪方面的资料？”
    “上古神话、史诗。”顾南随口答道，众神世界的上古，没有史料这种东西，只有神话和史诗留下。
    “哦哦。”老汉克连连点头，然后苦思冥想起来，“上古神话的话，应该是在……”
    “亚传奇十九区，这边。”顾南倒是老马识途了，直接在前面带路道。
    叶芜自然迅速跟上，老汉克则一副惊讶之色：“道长，您以前来过学者神殿？”
    顾南只是点头，没有说话。玩家对于游戏世界的了解，很多都是来自学者神殿，包括顾南也常常要来这边查询。
    毕竟游戏背景里的资料太多太杂，高玩也不可能把所有资料塞在脑袋里，他们只是擅长找到最需要的资料。
    顾南几乎没什么停顿，连续将几份资料翻过，结果却都与他记忆中没什么两样。
    老汉克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顾南所看的资料，全都是与第一次众神大战相关，心中顿时有了些底。
    这位道长多半是对众神世界的历史感兴趣，所以才……
    “这个黄昏之神是谁？”顾南突然停下了动作，指着一份卷宗上的人名道。
    他确信在他的记忆中，绝对没有出现过什么黄昏之神。
    “应当是某位上古神明……”老汉克不明所以地说道。他只是一个凡人，对神明也谈不上多深的了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几人身边响起：“年轻人，你找黄昏之神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