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然真有削人境界的方法……
    身处神使馆中的钱翰，简直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溃了。
    削人境界……削人境界！
    曾经管理过一方星界的钱翰立即意识到，这种手段若是被星主们学会，那么从此以后，所有破界者都将成为星主的奴隶。
    破界者的地位之所以高高在上，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自保的手段。
    哪怕是强大的星主，只要没有封锁空间或是秒杀的能力，也未必能阻拦住破界者逃走。
    而一旦破界者从他们视线中消失，再找起来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要是星主们有能力削弱境界，他们完全可以将破界者们全部压制在超凡级，让他们失去最关键的自保能力！
    就像现在这样……
    钱翰木然地走出神使馆，神情颓唐得像一个孤苦老人。在失去了破界级的力量后，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命运。
    被人当做知识大全养在星界里，直到星主不需要他知识的那一天，像条狗一样被秘密处决掉……
    反正是钱翰自己的话，肯定是会这么做的。
    顾南则没理会他的想法，只是招呼那边的颜小小过来，让她带着钱翰，先去熟悉一下神国的情况。
    他将钱翰招为神使，可不是像钱翰想得那样纯为知识，还需要钱翰为他管理神国。
    颜小小固然对仙魔世界足够熟悉，但她的见识毕竟局限在一界，也没有过破界者那样的超然心态，并非最合适的“管家”。
    更何况，顾南也不会让神国，处于某个人单独的管理下——如果担心别人背叛，那就不要给他背叛的机会，钱翰此前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空荡荡的邪神殿中，顾南独自一人站在神使馆前，突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见到的总是似是而非的东西，只有眼前神使馆上那些熟悉的数字，才让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在神使馆里，可不只有钱翰一个人的数据，所有成为神使的人，都有一份详尽的资料。
    姓名：颜小小
    武力：98
    内政：99
    统率：102
    ……
    精力：65
    忠诚：95
    颜小小的资料，跟顾南预想的没什么两样，除了一个目前没多大用处的“统率”过了百，其余都在100以下。
    神使馆的数据中，精力和忠诚两项满值是100点，其余能力类的数据，都是没有上限的。
    不过一百是一个界限，一旦能力数据过了百，算法就变得截然不同，需要的能力几乎是呈指数增长。
    举个例子来说，颜小小拥有98的武力，但她顶多打三个90武力。可是105武力的神使，随便就可以打十个颜小小。
    所以别看钱翰128的武力，只比颜小小高30点，其实差距已经大到难以想象。
    颜小小的忠诚高达95点，暂时不需要担心，反而精力只剩下65，说明这段时间她身上的担子有些过重了，找个人分担已经迫在眉睫。
    接下来是关红尘、雷七雷八父子，并无超出顾南预料的能力，忠诚也都在80以上，暂时没有背叛的迹象。
    神国建设属于领地经营类的玩法，神使馆的作用，类似于某些游戏里的“英雄祭坛”，而神使就类比于领主手下的英雄将领。
    事实上，神使馆在超过3级后，也确实可以直接召唤神使。
    神使馆还能用来训练神使，不过这个作用，暂时也派不上什么用场——顾南他没钱。
    ……
    诸天世界边缘，顾念和左左两人已经依旧是一追一逃，已经快要脱离诸天世界。
    只是现在的局面，已经变成了顾念一心逃跑，而左左不断追击，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左左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加深，但他却像是毫无所觉，依旧满脸冷漠地追击着。
    先前顾念的偷袭，实际上并没有取得多大优势，她顶多算给左左造成些小伤，距离她“杀死对方”的目标还远得很。
    而左左摆脱红和影歌之后，单独与顾念作战，哪怕没有寂灭天的支持，实际上优势依然巨大。
    身体本来是属于他的，他有着远超对方的了解；他做了上万年星主，对这个层次的力量无比熟悉；就算是对方那诡秘莫测的法则，他同样有着相当的理解……
    现在他唯一的劣势，就是对方一心想跑！
    “你到底要跑到什么时候？”左左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顾念的身影却毫不停歇，连回一下头都奉欠，继续向着下一个位面跳跃。
    左左只能强压着不断涌现的负面情绪，小心翼翼地向前追去——顾念先前的那一句“杀死你”，终究还是有着影响。
    左左很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觉。
    本来以他的底蕴，怎么看都是稳赢的局面。他的力量本就在红之上，哪怕有人在寂灭天捣乱，他也可以随手灭掉。
    唯独影歌的出现，才是真正击中他的命门，还是在他全力压制红的时候，势成骑虎，让他不得不自毁核心。
    但左左依然不是没有后手，他以顾念的特殊法则复活自身，换来了殊死一搏的机会。
    只要他能在寂灭天拿回一点力量，那就看是无归的破坏力更强，还是红等人坚持得更久。
    可偏偏他碰上了顾南与金无银的大战……这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将左左的所有布局统统压垮。
    一直到现在，他摆脱了红的追击，甚至连星界都顾不上了，只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
    但顾念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根本不和他沟通。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成为史上第一位自我湮灭的星主。
    左左压住所有情绪，一步踏入空间裂缝，准备好应付可能的伏击——尽管顾念此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有意麻痹自己。
    令他惊奇的是，这一次，顾念竟然没有继续逃窜了。
    “到地方了。”顾念轻笑一声道，只是放在她只有一半的身体上，多少显得诡异。
    左左眉头微皱，四处打量一眼，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这里就是一处寻常的小世界，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法则，但想凭此战胜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以自己和她经验、见识上的差距，左左不觉得有任何地利能抵消。
    “我以前经历了过上百次转生，无意中来过这里。”顾念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时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后来离开了星宇界，才查到些端倪……”
    没等她说完，左左已经脸色微变，因为他看见顾念随手打出一道光柱，向着地面落去。
    伴随着这道光束，这方世界就像是被激怒的狮子，无数法则疯狂涌向顾念的身体，而就在她身边的左左，当然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无数法则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将两人分别包裹起来，迅速向着地面拖去。
    “居然有还未被发现的黑洞位面……你这个疯子！”
    顾念疯狂的笑声才前方传来：“千年之后再见，左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