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薛烟和颜小小同时开口，她们对于突然多出的这对竞争对手，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融合的本质，是神魂相连，心意相通。”陆盏鱼继续向前走出一步，口中轻声说道。
    “你们天生一体，意志相互影响，却反而保留了最后的自我，如何能完全融合？”顾念接过她的话道，同样上前一步。
    两人搭在一起的手，轻轻放在那光团上。
    让薛烟和颜小小无法迈出的最后一步，对于她们来说，似乎毫无阻碍一般。
    “为什么。”薛烟木然地转过头，她很清楚自己并无杂念，那么问题就肯定出在颜小小身上。
    颜小小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木然的脸上，开始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
    “老师……”
    随着她这两个字的出口，她与薛烟之间的联系轰然破碎，原本身上的黑光也尽数消失，只剩下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女。
    原本应该抹除一切情绪的她，心中所剩最后的自我，就是属于顾南的那一部分。
    那个带着她走上杀戮之路，似乎永远高不可攀的老师，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人格中。
    下一刻，顾南开始停止动作，因为随着光团被触碰，他面前也不再出现对手。
    “最终还是我们赢了。”陆盏鱼开始露出笑容，掌控了世界本源的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力量的膨胀。
    这种整个世界尽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们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从这一刻开始，她的生命就将和另一个人相连。
    砰！
    陆盏鱼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但她的头颅已经被直接轰爆，顾南的身影在旁边出现，血浆溅了毫无防备的顾念一脸。
    “谁说掌控了本源就不会被打死？”顾南甩了甩手，有些疑惑地自语道。
    连左左留下的雕像都能被打碎，光控制个本源有什么用？
    顾念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陆盏鱼的神魂直接被摧毁，来自神魂最深处的联系，让她同样受到重创。
    她的面容迅速变得苍老甚至枯萎，身躯也渐渐干枯，然后风化飘散。
    “不过你们俩，确实帮了我大忙。”顾南露出一抹笑容，阴影法则瞬间入侵到本源之中。
    这一次他并非要掌控对方，所以也没有引来世界排斥，但他做了一件无比熟练的事情。
    他就像重复过的那三个月一样，阴影之力铭刻下一个玄妙的图案——正是仙魔世界捕捉神魂的图纹！
    世界本源以此来置换生灵的神魂，顾南现在也以同样的手段，把神魂从它手上重新拿出来。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世界本源直接被清空，仙魔世界中还存活的转生者即刻回归，而土著则全然不知道有这件事。
    顾南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三个月的辛苦，终究没有白费，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随即隐约之力再度启动，这次的本源再没有反抗之力。
    它无法再强制给顾南提供对象，正如游戏里的规则一般，开始进入自我封闭状态，只等顾南一点一点控制它。
    但是和能够自如控制它的陆盏鱼不同，顾南非但没有如臂驱使的感觉，反而要被它占用大部分法则。
    “现在的你，已经被封印了大部分力量了吧……”
    薛烟木然的声音，像是一阵冷风吹过，平静之中却透着诡秘，甚至有让人全身发冷的感觉。
    依旧从她那里得到一丝反馈的颜小小，瞬间就变了脸色：“老师，你快走！”
    但她的力量其实都来自薛烟，现在两者的力量联系中断，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下一刻，无尽的光亮再度浮现，薛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顾南身边：“来和我融为一体吧……”
    “影之力的掌控者，你我的力量本是同源……”
    砰！
    顾南的一拳砸在她脸上，却罕见地没有把她打飞出去，只是打断了她的鼻梁，薛烟脸上瞬间血流如注。
    “很结实啊！不愧是光之法则……”顾南甩了甩手，随口吐槽道。
    光与影确实是一体两面的存在，而眼前的薛烟，走得显然和他不是同一条路。
    她是要把整个身体光化，如果日后她成就星主，或许真能做到“光即我，我即光”的程度。
    “啊——”
    一声尖啸从薛烟口中传出，她周身散发出无数的光华，一瞬间就将顾南包裹起来。
    “老师……”颜小小呆呆地站在一旁。她与薛烟间的联系已经完全消失，所以她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但她可以猜到。
    光的同化之力，和她的渗透一样，都属于融合法则的一部分。
    现在老师在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直接落入薛烟的光华之中……
    但是还没等她心生绝望，无尽光华却又消退了回去，露出里面顾南完好无俗的身躯。
    “你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薛烟的声音里，透着出离的愤怒，以及无尽的虚弱。
    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无往而不利的光之法则，明明对方毫无反抗，结果连敌人的皮肤都没能侵蚀掉！
    相反她却因为动用太多了光华，让自身进入一个虚弱状态。
    依旧掌控着阴影法则，不断渗入本源的顾南撇了撇嘴。
    有着钝化的80%减伤，连破法属性都伤不到他，更不要说这点程度的侵蚀了。
    他本来想等完全掌控了本源，再抽出手对付薛烟，但既然她送上门来，那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邪神之躯内的心脏微微跳动，带着破法之力的右手，直接插进薛烟的胸膛，后者的生机瞬间断绝。
    ……
    半个时辰之后，无尽星空的深处，一名红发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薛烟死了。”她看上去有些不解，皱眉自语道，“他没有插手那个世界，否则我一定会知道……是谁杀了薛烟？”
    在她的背后，无数盔甲仆从单膝跪地，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陛下，要不要……”
    少女轻轻摇头：“让星海阁动手吧。星宇界，已经和平了太多年了。”
    ……
    而在诸天星路之中，仙魔世界的外围，左左正轻笑地望着里面，邪异的女孩左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竟然是这种法则……你可能够帮我一个大忙呢。”他轻轻伸手一抓，一缕神魂就被他抓在手中，然后身影瞬间消失。
    只是那被他抓走的神魂，赫然呈现出顾念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