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繁也没有心情留在训练场了,让闻骁替自己看着士兵操练,而他自己回了办公室,拿着离婚协议书发呆。他看着看着忽然轻笑了一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给过她离婚协议书,她又给了他一份。也不知道,她当初拿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心情是如何的。
是不是和他一样,心如绞痛。
他的视线落在乔言意签下的名字上,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顾简繁,你清醒一点吧,你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造成如今局面的人,是你自己。把她推走的,也是你。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的人,也是你。
如今你得偿所愿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手,不愿意放过她?
别那么自私了,她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你要做的是放手,而不是成为她的拖累。
顾简繁想了很多,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对他来说却像是过了漫长了的一个世纪一样。他从笔筒里抽出一根笔,正要在自己该签字的地方签下名字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停笔,说:“请进。”
是新调来顾简繁身旁的勤务兵,他走进来先是给顾简繁敬了个礼,然后说:“首长,有位自称是纪时年的先生,请求见您。”
顾简繁有些疑惑,他这个时候怎么来了?愣了一瞬,说:“让他进来。”
“是。”
纪时年进来的时候直奔顾简繁面前,双手放在他的桌子,沉声道:“乔乔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调令还是他同意的,顾简繁怎么会不知道?
纪时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顾简繁手指慢慢转动着笔,淡淡地道:“我为什么不放她走?她值得拥有自己的幸福,我不该捆着她。”
“顾简繁你坏的是腿,不是你的脑子。”一向沉稳温和的纪时年暴怒了,揪起顾简繁的领子,说:“如果她想要的不是你,我早就趁虚而入了,不然你以为会有许南川什么事?”
顾简繁怔怔的看着他。
“那时候你出了事,生命垂危,我们奋力抢救,最后还是失败了。在你有生命迹象恢复之前,乔乔进了抢救室,后来我进去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她要自杀,她要跟着你一起去死,你知道吗?”
顾简繁眼睛睁大一些,捏在手中的笔脱手,掉在地上。
“我没必要骗你。”纪时年情绪缓了缓,松开他,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她不想让我告诉你。可我若是再不告诉你,你会蠢到无可救药。”
“如果她真的嫌弃了你,不喜欢你了。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中,她大可以和你离婚跟别人走了。可她却一直留在军区,重复着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顾简繁,她的幸福很简单,只是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她把你当成她的命,你却不要她了。”
“你到底要愚蠢到什么时候?难道你还是想不清楚,对她来说,她的幸福是什么吗?”
纪时年看着神情恍惚的男人,淡淡地说:“她还没走,要追还能追得上。”
随即,他就看到顾简繁站了起来。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听到他说:“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