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他吧。"
小溪不解的看向他,潋滟水眸里都是迷惑。
付一旬转身面对她,伸手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捋向耳后,释怀的笑道,"是我做错了,我以为找到一个跟她像的女人就能感受她在我的身边,小溪,这一辈子可能谁也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同时,我也无法走进你的心里,因为你的心里容不下别的男人,我知道你一直表现的很恨你的前夫,你一直伪装很坚强很无谓,其实只有你心里才明白自己痛不痛。"
闻言,小溪垂眸,唇边扯起苦涩的弧度。
"所以,去找他吧,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还记得那条礼服吗?"
"其实那条礼服应该是顾铭俊送的,也是他从游泳池里把你救上来,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帮你做人工呼吸,他明明那么焦急。"
听闻此话,小溪的眼中渐渐的被水汽模糊了视线,她不敢去确认他是否有那种病。
"有些东西不努力的去试着抓住,很可能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付一旬叹气,他的爱是永远都抓不住了,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迈步离开。
小溪站在海边,看着那遥遥无极的大海,眼中泪光闪烁,海风撩乱了她的长发,将她的长裙吹得呼呼作响。
暖阳落在她的身上,晕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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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沈小溪疲倦的回到家,刚休息了一下便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她接起才得知是顾铭俊的私人律师。
律师让她过去一趟,谈财产的问题,小溪很疑惑跟律师约了时间便赶过去。
咖啡厅里。
小溪看着手上的文件,捏着文件的手指苍白而微微的颤抖。
抬眸间,眼泪硬生生的砸落下来。
声音哽咽,掺和着丝丝沙哑,"他人呢?"
李律师摇摇头,表情凝重,"顾总前几天将这些委托给我,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他的手机打不通,住处也无人,我担心他出事,才将这些东西提前告知你,照理说这些属于死后遗嘱,必将当事人出事后才给您,可是……"
李律师跟了顾铭俊多年,也不想看见他出事,"你也知道,他消失一天损失就很大,今天那些狗仔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马路消息说顾总在国外出事了,股东都来问我关于顾总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另外这些东西需要您签字,索菲酒店将归于您的财产,顾总旗下的资产也都由他的儿子沈叮叮继承,而您作为沈叮叮的母亲监护人暂保管这些财产,为了确认继承者跟顾总确实属于父子关系,还需要到有关部门做一份亲子鉴定。"
小溪闻言,心头哽塞,"他这几天都联系不上吗?"
"是的,一直联系不上,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小溪忽而想到沈安妮是他现在的妻子,连忙问道,"那沈安妮呢,还有这些资产为什么不是他的现有配偶继承?"
李律师听了,疑惑的蹙眉,"顾总一直未婚啊,他唯一的子女便是您的儿子。"
"你说什么?"
她诧异,眼中闪动泪光,"你说他未婚?可是他和沈安妮……"
忽而,小溪真的觉得他隐瞒自己太多事情了,她记得沈安妮明明说他们现在已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律师叹气,"这中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顾总的合法妻子只有您,跟您离婚之后,他一直未婚,我是从事律师的,他有没有合法妻子我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这中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闻李律师的那番话,小溪的心情变得复杂极了,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
她忽而想到了那一次她要辞职……
她说不要为他打工。
她说不要在他的底下工作……
后来他说这家酒店的最大股东不是他,原来他已经将手上的股份都转在她的名上,只要她签字。
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遗嘱吗?
还是交代后事?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他知不知道,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
她不要他默默的对她好,不要他把这些东西悄悄转到她的名下,他骗了她那么多到底是为什么?
当初为了孩子选择安妮,为什么又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为什么偏偏要说他的妻子是沈安妮,让那个孩子叫他爹地……
小溪的脑子里一团乱,而其中的疑惑或许只有找到他才能解开。
小溪拒绝在协议上签字,"我相信他不会有事,所以这些东西我不适合签,我会找到他,这期间,希望你暂时安抚那些股东和外界。"
小溪起身,走出咖啡厅便拿出手机,不停的拨打顾铭俊的电话,可是那头传来的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不再服务区。
她急忙去了他的住处、新房、顾家、凡是他能去的地方,她都去了,结果什么都找不到……
她开始慌了,心里好没底。
想到那瓶药,她突然间好后悔这几日她一直在僵持,一直在警戒自己不要被他所骗……
她有好多的疑惑要问他,却找不到他的人影。
小溪失落的回到家,看着那路灯下空空的位置,想到了他曾多次将车停放此处。
她站在他曾经站的位置,心好像被挖空了一样。
她甚至还对他说希望他死了,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现在她如愿了,他走了,为什么她的心里那么难过。
叮叮说,那日他抱着叮叮叫他不准惹她生气,不准惹她哭……
念及此,心里万分哽咽,她微扬起下巴,却怎么都抑制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赢了,他的离开,让她彻底的慌了。
小溪好恨,恨他隐瞒了那么多的事情,恨他那该死的默默付出……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相爱难道不该是共同承担痛苦吗?
他,难道只可以跟她同享福不能共患难吗?
小溪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眶红红的,她发誓要找到他,她要把他那该死的财产全部都还给他,她不准他那么轻松的离开,不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丢下……
哪怕累到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可以放弃。
小溪走到楼道,正准备上楼,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沈小溪!!"
她回头,看见沈安妮朝自己走来,从暗处走来的安妮看上去那样颓废而无精打采,她站到小溪的面前,紧紧抓着小溪的手臂,嘶哑的问,"沈小溪,你把铭俊哥藏到哪里去了?"
"是你对不对?是你把他藏起来的对不对?"
"你怎么能那么恶毒,你是不是存心不能看我过一天的好日子,沈小溪,铭俊哥在哪里,他在哪里,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语毕,沈安妮的眼泪便掉落出来,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求求你,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小溪,我不能没有他,真的。"
看不见他,她忽而觉得人生都没了意思。
以前她打扮,她跟他撕破脸的说狠话,至少她还能感受他是自己的,他就在自己身边,可是这几日他消失了,她怎么都找不到。
她想,一定又是沈小溪。
为什么她只剩下可怜的几日活着的日子,她还那么残忍的要把铭俊哥夺走……
小溪见她苍白的脸色,越发的觉得自己浑身都发凉。
现在的沈安妮太像她以前接触过的艾滋患者了,小溪不敢想象她也有这种病,想起上次她疼得那么厉害……
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苍白的脸色,凹进去的眼眶……
小溪怔怔的看着她,听着她哭诉着找不到顾铭俊,小溪扳开她的手,眼中盛满了泪水,哽咽着问,"安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她说不出口,觉得这个事实太残忍。
她就算跟她做不成姐妹,也不希望她死……
小溪认为,安妮终究会懂事的,会明白该珍惜什么放弃什么,她固然可恨,却不至于要死……
染上那种东西,不就是等死吗?
如果顾铭俊有这种病,那一定是从安妮这里染上的,那……
小溪咬咬牙,一口气说出,"你是不是染上艾滋了?"
沈安妮一愣,诧异的看着小溪,过了半响才说,"你胡说什么。"
小溪的心凉凉的,她惊讶的慌张的神情已出卖了她,证实了小溪心中所想的。
她的手从安妮的手臂上无力的垂下来,心如坠入深谷。
真的是这样……
她和顾铭俊……
以及那个可怜的孩子。
小溪苦涩的蠕动着唇瓣,却说不出任何的词来,小溪的心里哽咽,"爸妈知道吗?"
沈安妮偏过头,不想她知道,不想任何人知道,"不关你的事情。"
她话音一落,小溪便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和愤怒,一巴掌狠狠的甩到沈安妮的脸上,啪的一声,打的沈安妮诧异的瞪着她。
小溪忍着眼中的泪水,声嘶力竭的吼她,"沈安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懂事!!你染上这种病,你让爸妈怎么办?你太不负责了,你想过那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你既然爱顾铭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话到此处,已语不成声。
小溪捂着嘴,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滑落下来。
她无法去想这个悲剧的事实,无法去想这其中的后果。
沈安妮红着眼眶,捂着自己发疼的脸蛋,哭着喊,"爸妈有你,你会照顾他们不是吗?可是我只有铭俊哥……"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他们是你的爸妈,你这种想法太自私了,你让他们怎么接受这个事情?沈安妮,从小到大,你就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想过别人吗?你只在乎别人是否对你好,你有换个立场去感受别人的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