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叮叮看着她脸上的疲倦,乖巧的点点头,"那你明天要陪我哦,说话要算数。"
说着,小叮叮伸出小拇指,要拉勾勾。
小溪苦涩的扬起嘴角,勾住他的小手,"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她正好明天也请了假,可以在家里多陪陪叮叮。
待叮叮入睡,小溪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付一旬的电话,"你的条件,我答应,我可以嫁给你,越早越好,但是我希望你能守信,我们结婚后,你要救叮叮。"
"那你对结婚有没有要求,或者有什么希望?"
只要她说,他会尽可能的去满足她,给她一场完美的婚礼。
小溪苦笑,"我什么要求都没有,时间你来定吧,越快越好,叮叮等着做手术,他不能等。"
语毕,她挂了电话,让那头的付一旬迷惘的看着手机,不免蹙紧眉头。
他知道,她想要那么快嫁给他,不是因为爱……
是因为他身上的骨髓。
不知为何,心底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在蔓延。
五年前,他抓不住自己心爱的人,如今再次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用这种方式得到她,是对的吗?
他可以保证,会对她好,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倾尽所有的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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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就爆出了付一旬和小溪的婚讯,小溪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用各种夸张的词语来形容她和付一旬之间的爱情。
爱情?
灰姑娘嫁入豪门?
小溪哑然苦笑,阖上报纸,起身准备去督查酒店的工作。
在走往客房部时,小溪一转弯便看见顾铭俊朝这边走来,她垂眸,将他当做不存在,漠然的迈步走过去。
"小溪……"
他叫住她,伸手去拉住她,小溪却反应过激的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你做什么?"
见她如此反感自己,他的心里有苦说不出。
对视着她眼中毫无温度的眸光,他隐忍着心中拉扯的疼,开口,"叮叮的事……"
"不需要你操心!!"
她打断他的话,忿然的看着他,"叮叮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大可以当做我和叮叮都不存在,反正……"
说到此,小溪苦笑,"反正你也有自己的女儿,不所谓叮叮是不是能活下来。"
"小溪,我很在乎叮叮。"
听闻她如此说道,顾铭俊心口刺痛,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声,"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小溪,知道叮叮是我的孩子,这是我这三年来最开心的事情。"
得知叮叮是自己的孩子,他的内心有多高兴无人知晓,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那个孩子,想到那仅仅几次的见面,想到那孩子上次还搂着自己的脖子,一起做缆车……
想到这些画面,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浅笑。
可是,同时他也感到巨大的痛苦……
想到自己不能救他,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那么无助,他想弥补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怔怔的看着她远离自己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备受煎熬……
谁又能了解他的苦?他的痛?
小溪看着他那么认真的样子,那么情真的表露,却勾起了讥讽的笑意,"我差点又要被你骗了,你高兴?你真的在乎叮叮,就不会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退缩了,你算什么父亲?就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你要爱叮叮。"
小溪偏过头,不再去看他那虚伪的表情,凄凉的道,"以后,叮叮的爹地只有付一旬,他不是你的孩子,从来就不是!!"
语毕,小溪快步的迈步离开,顾铭俊看着她的背影,黑眸里闪动着哀凉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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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溪和付一旬的婚讯公布,他每日下班都来接小溪,可是每次他说要带她去哪里吃饭,她都拒绝,冷冷的说,"你觉得在叮叮生病的这段期间,我有心情跟你出去吃饭吗?付先生,婚礼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付一旬看着她眉宇间的冷淡,苦涩道,"婚礼已经安排最快在下周一了,小溪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
小溪看向窗外,"不觉得。"
没有期盼的婚礼,何来仓促之谈?
她更希望马上跟他去民政局领了证,他便可以马上救叮叮。
付一旬叹气,垂下眼帘,启动引擎,"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安静的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直到他的车开到了他的别墅门前,小溪恍然,发觉不对劲,问,"你带我过来做什么?"
他将车开进去,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你迟早要搬过来住,我带你过来看看我们的新房。"
车停在车库里,付一旬拉着她的手走入大厅,拉着她走到主卧室,继而道,"你等等,我拿件东西给你。"
语毕,他走向衣橱间,不一会儿便拿来一件纯白的婚纱礼服,并走到她的身后,将礼服比在她的身上,低声道,"小溪,婚礼那天穿这件婚纱可以吗?"
小溪低头去看这件婚纱,太美太梦幻的婚纱好像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因为尺寸不适合,小溪一看就知道自己穿着一定会显得宽,她侧脸看他,"这是谁的婚纱?"
他一愣,黑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这个重要吗?"
小溪苦笑,"不重要,我只是觉得原本这件婚纱的主人看见别的女人穿上它,一定会不高兴。"
就如看见别人夺走了自己的东西,心里肯定不好受。
付一旬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苦涩的说,"她看不见了,因为她已经不在了,这件婚纱她根本就没有穿过,没有机会穿,小溪我希望你能帮我圆这个梦。"
小溪不解,"我?"
"嗯,你知道吗?这么久以来,只有两个女人走进我的心里,一个已经不在了,而另外一个便是你,你跟展颜真的太像了,让我觉得她还在我的身边,也许我这么说,你会不高兴,但是小溪我不想骗你,我娶你,会对你好,比任何人都好。"
"把对她的好都给我吗?就因为她不在了?"
小溪迷惘的看着他,她有时候真的不懂男人的爱情观和女人的爱情观为什么会差别那么多,她想如果顾铭俊没有对不起自己,那么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不会去找一个跟他相似的替代品,她宁愿孤独到死……
小溪垂眸,苦笑尔尔,"也许每个人的爱情观都不一样,今天我才知道你为什么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但是付一旬,如果我是你的展颜,我真的不希望你把这份爱强加到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也许我很自私,我就希望他死都只爱我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明白吗?"
小溪知道,在如今的社会,要找到这样的爱情太难了。
人们即使心里爱的是这个人,却要因为种种的原因跟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
她将婚纱的礼服递给他,"如果你还希望我穿着这件婚纱跟你结婚,我没有意见,麻烦你拿去改一改,尺寸太大了,我不合适。"
小溪走后,付一旬看着手中的婚纱,浓眉紧蹙。
这件婚纱是他亲自到巴黎找人专门为展颜设计的,只可惜他还没有拿出来给她看,她就彻底的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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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长。
沈小溪独自走在街头,看着霓虹闪耀的夜景,茫茫然不知自己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她翻开包包想要找手机,却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忽而想到自己下班的时候随手就放在了办公桌上。
她这几天都要等医院具体安排手术的通知,所以手机绝对不能离身。
她赶紧折回酒店,回到酒店的时候只剩下值班的同事,小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东西,她拿起手机,幸而上面没有未接来电,她暗自庆幸,拿着手机准备回家,在等电梯时,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顾铭俊那张清隽削瘦的脸孔。
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的眼中都闪过些许诧异,似乎是讶异会在这个时间点看见对方,小溪敛去目光,僵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她进去,必将又是一番尴尬的独处。
可是,另外的电梯还在酒店的最底层,要很久才上来,小溪想马上回家去陪叮叮,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站在他的左前方,靠近按钮的位置。
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里反光镜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小溪目不斜视的看着不停在下降的红色字数,心想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人越是在焦急的时候,越容易突发一些状况。
比如此刻。
突然,轻微砰的一声,电梯里的灯瞬间熄灭,电梯晃动了一下便停止运行,黑暗袭来,包围着沈小溪,让她如坠入了无底洞。
她用手撑着电梯,脸上闪过惊慌之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电梯可能出故障了。
慌乱的拍着门,声音紧绷的喊着,"喂!!"
"有没有人啊?"
小溪焦急的按下电梯里求救的按钮,她用力的拍着门,外头却没有半点反应。
忽而,有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臂。
那种温热的感觉让她心里的慌乱和害怕减轻了不少,因为知道有人陪着自己,尽管那个人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小溪自知自己不该产生这种感觉,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拉着到后面的位置,并两只手都握着她的双臂,"你冷静点!!"
"顾铭俊,你放开我!"
"我怎么一跟你在一起,就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