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参像是赌气似的，在车子里坐着，也没说话。
他也挺意外自己的，生怕他真把人家小姑娘的心给伤着。
可他以前就不是好人，妥妥的渣男一枚，怎么就没为其他女人想过，他会不会伤人家的心。
商参小心翼翼下了车，尽量躲过李郁的视野范围内，生怕人看见，蹑手蹑脚的跟在他们后面。
顺带吩咐一个保安将李郁赶走，大冬天的在这里等着，不是要冻死吗。
他们来到一栋楼下，避开了李郁，商参小跑着跟上去，“对了，要不要跟沈奶奶说声。”
“说什么？”
“你们平安回来了啊，不然她老人家不得担心死。”
提及这个，商参得意洋洋，“我之前就说嘛，老辈人的事情让他们自个儿说就行，这不就解决了吗。”
“解决了吗？”沈天宁口吻淡淡，“你怎么知道她这药是真的，你又怎么回到她还会作什么妖。”
眼神里满满的鄙夷。
“我觉得吧，她肯定是被沈奶奶发现什么大秘密，不敢作妖了，几十年前她不就因为脸皮子薄，不肯败坏名声才导致灾难的嘛。”
商参脑瓜还算灵活，三言两语点到要害。
于恩静脸皮确实薄，虽然上了年纪，却十分爱惜名声，即便老了，入土了，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秘密。
至于是什么秘密，他们还真猜不出来。
沈天宁没心思去猜，拉紧宋繁星的手，往医院的试验部走去。
商参原本想继续跟着，发现沈天宁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满脸都是相当沉重的不屑。
嗯，嘲讽他是个电灯泡。
“你要跟着来吗？”沈天宁问道。
“怎么了？”
“你应该回去，早点洗洗睡。”
“那，你们去吧，我就不跟着了。”商参轻咳了声，“别让人觉得我商参是个……不要脸的第三者。”
语气好委屈。
本以为宋繁星或者沈天宁多少会安慰几句，但他们意见保持一致，都觉得他商参话多又烦人。
“那我真走了啊。”商参半开玩笑，“老沈，你可别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宋繁星。”
“智障。”沈天宁毫不客气地骂，一副“这话还用你说”的冷漠。
果然，女人面前，兄弟都是衣服做的。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落寞，商参哼着小调，往回走去。
他转身那一刻，没看见沈天宁突然一下子，捂着额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有乌鸦嘴体质。
晚风吹来，商参感觉到很舒服。
不知不觉，走到了刚才停车的位置。
而且毫无察觉，没有任何的想法，单纯，又淡定地走过去。
“商少。”
一个女声，打断他的闲适。
熟悉的嗓音，商参猛地一下子反应过来。
太入神了，竟然没注意到自己往这边走来。
“你终于回来了啊。”李郁一边说一边打冷颤，“你冷不冷，要不要喝口水？”
她把手中的保温杯递过去。
里面是她泡好的生姜枣茶，驱寒的。
商参出发之前她就知道他是要办大事的，可能会有危险，耐不住心中的担忧，下班后就在这里等着。
等得她越来越不放心，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好在，看见了人平安归来。
商参从自己的世界中缓过神来，低头看了眼李郁被冻得通红的小脸。
五官不算好看，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大眼睛，很平凡的人，丢大街上很难被发现。
就是这样的人，在等着他。
他有些怔怔地接过保温杯，发现里面的水还是热的，满满一杯子。
“你喝一口吧。”李郁提醒道，“别凉了。”
她没舍得喝。
商参眉头皱了皱，把盖子重新盖好，杯子丢给她，“你神经病啊，大冬天的等我做什么，刚才不是有人让你回家了吗？”
李郁懵懵懂懂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发现自己说漏嘴后，商参不由得暗骂自己这个蠢货。
什么话都说。
“我刚刚有点事儿。”不知为何，商参不希望眼前的人受到欺负，更不希望她眼神受伤，仓促地解释，“就想让你进去等。”
“这样子啊。”李郁很快释怀，落落大方地笑出声，“你不用担心我，我一点都不冷……”
说着，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有那么点。”
“赶紧回家吧，以后别这么傻了，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有什么事儿。”商参教训道。
“找到宋小姐了吗？”
“找到了。”
商参想她可真是个好人，宋繁星就是利用她的无知才逃了出去，她倒好，一点都没有察觉，反而担心人家。
是愚蠢还是善良。
“那你……”李郁吸了吸鼻子，“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红成大苹果。
这辈子都没有对任何一个异性主动开口。
而且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人。
商参很不自然，双手抄在口袋里，想了想，摸出一根香烟，“那成，我送你去吃饭。”
“你很忙吗？”
“不忙。”
忙倒是不忙，他想要帮忙，沈天宁他们根本不需要他。
商参原本打算把人带到车上，转念一想，不行，他刚才那么猥琐地将车停在隐蔽的地方，如果带李郁过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异端。
“你去出口等我，我开车去接你。”他说道。
李郁人比较单纯，没有多想，兴冲冲地点头。
商参一边吐了个烟圈，一边想，他真是倒大霉了。
把人接上车后，商参一路上几乎没话可说。
李郁像只小兔子似的仓促而拘谨，两只手不知道放哪儿。
这辆车是商参常用的，车厢宽敞舒适，一看就是好车。
“冷吗？”商参偏头看了眼，“空调已经开了，你要不先穿我的外套。”
“啊？”
“自己拿。”
李郁不太好意思，不过身体实在冷得受不了，按照他的吩咐点了一个按钮，一个小箱子自动打开，里面有外套。
除了外套，还有一个……
车厢太暗，李郁没看清，随手把东西拿了起来。
一个，杜蕾斯，还是超薄型的，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