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意义太广泛。
    然后死……是陪沈天宁到老还是，跟着他的话只有死的选择。
    宋繁星显然没有领悟到真正的含义，发怔了会，一条胳膊已经将她眼前的视线遮挡住，沈天宁替她把话听了，也替她把话说了：“不然跟你吗？”
    桐原依然面无表情：“我没跟你说话。”
    “但我在跟你说话。”狂妄，不屑，充斥在男人的俊脸，“咒人死这种行为，就算在朋友之间，也很没有礼貌。”
    朋友。
    两个字轻而易举地划清了界限。
    桐原不想和一个男人探讨这些，他把目光转移到宋繁星的身上。
    主要关键人物是她。
    但她一句话也没说。
    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不愿意听他说。
    他对她有过某种龌龊的心思，每个男人在夜晚做的事情他也会做而且在大脑中幻想她的身影无数次。
    可实际上，他不会擅自主张。
    “不管你信不信。”他最后丢下一句，“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最后的最后，没有表白的话。
    在她的心里，他是弟弟。
    他们曾经小打小闹，没个正经，她也没当他是个正常男人。
    她不知道，有一个萌芽在他体内疯长，怎么拔都拔不掉，越陷越深，如同沼泽似的，最后沦陷的只有自己。
    即便桐原走了很远，沈天宁也没有轻易把宋繁星放出来。
    不知何时一个人的手突然拍了下他们两个，几乎一下子全部都回过神来，尤其是宋繁星，仿佛刚睡醒似的。
    “喂，我说你们两个。”商参环手抱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都被你们放跑了。”
    宋繁星怔怔地抬眸，“什么人？”
    “老巫婆和那个小弟弟。”
    “走了？”
    “我说你怎么整天都跟没睡醒似的？”
    商参话音落下，被沈天宁抬手挡住，俊脸表现出的情绪温温淡淡，“是我让他们走的，留着没用。”
    “这怎么能说没用呢？”商参顿时气恼，“你把老巫婆留下来，对你来说是坏事吗？”
    对他来说是坏事，但是对宋繁星而言……
    他尚且不能判断，宋繁星的后遗症是否和于老师有关。
    如果是的话，那么只有她一个人能治好。
    如果不是，那么她也能治好。
    “还有那个桐原，这个小兔崽子一看就很好糊弄，为啥不留下来，咱们留个人质也好。”
    “那你留吧。”
    “不是，我留他有什么用？他一个大男人，不能摸不能上的。”
    沈天宁瞥过去一眼，“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沈天宁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我现在就把你……”
    “把我怎样？”
    瞧着这人祖宗模样，商参奈何不得，咽下一口气，神情还是又气又愤，“老子要是女的，就把你弄得下来不床。”
    沈天宁唇抿了抿，看了眼宋繁星，“那她怎么办？”
    “我？”宋繁星怔了几秒，“我可以在旁边看着。”
    “你在旁边看？”沈天宁微微惊讶，“你要看着我和别的女人，不不，是和这个家伙搞？”
    宋繁星眨眼，好像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她摁了摁眉心，感觉大脑有些乱。
    桐原走了？
    为什么感觉他这一走，仿佛再也见不到似的。
    不可能……
    其实她应该静下心来听他解释的。
    当初凭一颗药丸就断定他是卑鄙下流的人，也是妄下结论，法庭还会听两人辩护呢，怎么能由着一个药丸就瞎想呢。
    她是不是错怪他了？
    可是，人已经走了。
    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握着，她抬头，对上沈天宁熟悉温柔的眉目，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走吧，已经没事了。”
    “我，其实，没啥事。”
    “你刚刚快被他们带走了，还说没事？”
    即便被带走，他们也不会对她怎样。
    但宋繁星什么都没说。
    “可惜我来迟一步，不然真的想让那老巫婆尝尝我拳头的滋味，上辈人的恩怨非要扯到现在才解决，牵扯一大堆无辜的人。”
    商参愤愤地挥起拳头，朝着刚才车辆离开的方向对着空气打了一圈。
    “诶我跟你们说……”转过身，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见刚才还好好的宋繁星突然倒下了。
    出于条件反射，商参下意识抬手去接，速度甚至比沈天宁还要快，两只有力的臂弯搂住他的腰身。
    两个大男人略显一怔，气氛微妙。
    还好商参反应够快，“快，愣着做什么，送医院啊。”
    这么一来，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一路上两个男人没有人吭声，各个有自己的心思。
    这次突发状况。
    和之前一样。
    但到了医院后，医生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商参是个暴脾气，当即握紧手，似乎要冲上前和医生打一架的趋势。
    医生连忙往后退，“家属不要着急，病人这种情况不是头一次，之前醒过来是幸运，但随着身体的虚弱，大脑会陷入自我沉迷状态，很难再自己醒过来。”
    通俗来讲，她的大脑程序很混乱，会认知自己是昏睡的状态并且一直睡下去。
    沈天宁言简意赅，“你直接说，有救她的办法吗。”
    “暂时没有合理的手术方案，我们也没见过这种案例，贸然行动，很可能……”
    不是变成植物人，她的一切身体器官都能维持正常运转。
    只是大脑，太懒了，不想动，导致身体也不能动。
    “是后遗症吗？”商参开口，已经冷静许多，“由于之前掉入江水中所引发的后遗症？”
    “可能是，但不确定。”医生皱了下眉，“但是以她这种状态，如果真的曾经掉入江水中，其实很难有存活的希望，除非有奇迹。”
    沈天宁沉默良久。
    “什么意思？”商参低骂了句，“也就是说，她本来就是该死的，然后因为被人妙手回春救回来几个月时间的生命，现在又……”
    又要被阎王拖走了？
    “你闭嘴吧。”沈天宁淡淡道，“少说几句。”
    “不是，这摆明是老巫婆在作祟，她要是救人就把人给救活啊，故意留下后遗症，不就是给你使绊子？”
    沈天宁看了眼紧锁的病房门口，“我知道。”
    “赶紧叫你奶奶出来和老巫婆把以前的恩怨解决了，不然拖到宋繁星没命的话，那就迟了。”
    商参说得很轻巧，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多考虑。
    良久，见沈天宁没搭腔，商参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天宁，你不会是不想让你奶奶出面吧？这都到生死路口了，你是想做个孝子？”
    沈天宁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凉凉淡淡，“我自有分寸。”
    “你有你妈的分寸，我告诉你，宋繁星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没完。”
    “她是我的女人。”沈天宁眸子眯起，“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