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天宁点头，“弯月她确实有这个本事。”
    虽然沈弯月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但是她回来后还是云城的一把手，依然能是地下会所的一个霸主，且让很多人甘拜石榴裙下。
    “所以现在，要么她死，要么我亡。”宋繁星看着沈天宁，“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我离开这里。”
    这是两个选择，要么其中一个死亡，要么她走。
    不管什么选择，对沈天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举棋不定，选哪个都不行。
    “只有这个结果吗。”沈天宁问。
    这句话，足够说明，他心底是在乎弯月的。
    就算不是爱，但他至少不希望弯月死。
    可是宋繁星不明白的是，他既然舍不得弯月死，为何当初在弯月用生命逼他表白的时候，他拒绝了？
    “你是不是不忍心对她下手？”宋繁星说道，“那就直接放我走吧，我没本事对付她，我还有孩子。”
    宋繁星不比弯月，从小到大都是野着长的，什么都敢，杀人放火，只要有想法就敢于尝试。
    宋繁星更喜欢平淡的生活，和孩子在一起，过简单又无趣的日子。
    “我会处理好的，你这几天呆在这里不要走。”沈天宁说，“我可以试着让弯月离开这里。”
    “你觉得可能吗？”
    “使用蛮力，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确实，他所说的这个选择是她不曾想到的。
    如果把弯月送走的话，他们一家三口倒是团聚了。
    只是，弯月这样的性子，可能会安心地离开吗，就算离开，难道不会再回来？
    “这几天，我会把她以前的势力收回来，还有商参那边。”沈天宁陈述，“只要她没有本事，就伤不到你。”
    宋繁星微微怔住，没想到话说开了还挺容易解决的。
    “假如。”宋繁星知道自己在逞强，可她还是忍不住去问，“如果在我和弯月之间选一个人去死的话，你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很幼稚，像是，如果她和婆婆掉水里的话会救谁一样。
    可她还是想知道。
    “我要你。”沈天宁回答得很果断。
    “那弯月死了的话，你不觉得可惜吗？”
    “如果她是因为伤害而死的话，我不觉得可惜，恶有恶报。”
    这个回答，宋繁星还算满意。
    沈天宁挑眉：“现在是不是挺高兴的。”
    “还可以。”
    “那就不要找商参了吧，他能帮你的事情，我也一样可以。”
    “有些话，我需要和他说明白。”
    “什么话？”
    “我要是能告诉你的话，我就不需要亲自找他了。”
    沈天宁不愠不火，“所以，是一些很私密的话吗？”
    也不算很私密。
    只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商参已经帮她准备好一切，只需要她一句话，就可以顺利离开这里。
    这些事，就当做从没发生过，她去找商参，和他说明白。
    麻烦人家这么长时间，应该亲自登门表达歉意。
    宋繁星已经想好了措辞。
    “那我现在走了。”她想了想，说道：“等我回来，再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你好不好。”
    沈天宁不太情愿，“现在不能说吗？”
    “也不急这一时对不对？”
    “你要是和他私奔了的话怎么办？”
    “我儿子还在你这里，我能和谁私奔？”
    这句话很有道理，沈天宁也不担心太多，放心地点了点头，“那你走吧，路上小心点，我派几个人跟着你。”
    “那还不是监视我吗，给我一个司机就好。”
    “不行！”
    宋繁星环手抱胸，笑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可以和以前一样有主动权吗？”
    她是在嘲弄他按不住她吗？
    不是按不住，是不想强迫，真想要怎样的话，他浑身是伤都能把她做得心服口服。
    “好，给你一点私密空间，回来的时候记得把细节讲清楚。”沈天宁摊手，“我很小气的，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宋繁星已经慢悠悠走到楼下，说了个“好啦”。
    不曾想过，这一声竟然有一种永别的意味在里面。
    沈天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跳莫名加快，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繁星在路上的时候，觉得应该给商参提前打个电话。
    但她又怕自己没说几句就被强硬挂断，如果商参知道她突然又不去日本的话，会不会觉得她在玩弄他。
    想了想，她还是给他拨了号码。
    “喂？”那边传来懒散的嗓音。
    “是我。”宋繁星一字一顿，“我现在去找你了。”
    “那就来呗，难不成还要我派人去接你吗。”
    “不是，有件事想和你说明白，我希望你不要生气，我暂时无法去日本。”
    “……你怀孕了？”
    “不是。”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他还真的找不出她不去日本的原因，正要细问，那边却挂了电话。
    “宋繁星！喂？你人呢？”
    商参冲着电话连声叫了好久都没有任何的回应，通话掐断后再也没有声音。
    …
    越野车停下来的时候，几个壮汉跟着一起跳下去。
    他们把一具女人的尸体随手仍在地上，上面浑身是血，他们每个人的手都戴了手套。
    最后，慢悠悠下车的是一个和尸体长了差不多脸蛋的女人。
    沈弯月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畅快过。
    杀了该死的人。
    她蹲下身子，看着长得和自己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的宋繁星，勾出的笑容仿佛是从地狱来的厉鬼。
    “宋繁星啊宋繁星，我早就警告过你，可是你不听，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上次在日本，不过是你走运而已，难道你觉得这一次，我有了杀你的决心，你能活过明天吗？”
    “放心，以后我会替你活下去的，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叫做，宋繁星。”
    张扬，妖媚的女人脸，洋溢着再得意不过的笑容，声音不同于往常的娇软妩媚，而是学着宋繁星的样子，变得柔软低冷，普通话是经过学校训练那种，字正腔圆，不带太多的感情。
    学人声音这件事，弯月一直在做。
    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活在世上，真是令她很不爽啊，而且还要抢她挚爱的男人，甚至用刀子捅伤。
    她沈弯月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哪轮到别人动手了？
    她一直在给宋繁星机会，以为宋繁星可以识趣地离开云城，安安静静，不再打扰他们。
    结果呢，她不仅没有离开，还拿刀子捅伤沈天宁。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沈弯月手下不留情了。
    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沈弯月很久之前来的江桥，两边都是滔滔不绝的江水，曾经她就是这样跳下去，后来被人救上来才保住一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沈弯月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仅要有后福，还要让别人尝尝大难的滋味。
    “天宁哥哥，人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曾经这样伤害我的心，害得我跳下水，现在，我要把你挚爱的人，是不是现世报呢。”
    唯一让弯月觉得可惜的是，无法看见沈天宁伤心欲绝的样子，因为她要成为宋繁星，成为他心头上的白月光。
    这样一来，他还会以为宋繁星还活着。
    那么，就等他们白头偕老之后，她再告诉他真相吧。
    她就是欺骗他。
    女人一旦有了报复的心理，就会后患无穷。
    迎着江面上吹来的风，弯月轻轻袅袅地吩咐：“把她扔下去吧。”
    几个壮汉将宋繁星的身体举了起来，往江水里扔去。
    听到扑通一声，弯月的唇勾起邪魅的笑容，忍不住跑过去查看，确定宋繁星已经掉进江水里后，哈哈大笑起来。
    “月姐。”一个壮汉开口，“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医生判定下？”
    “人死了就是死了，她中了两枪，又被捅了那么多刀子，五官被我泼了硫酸，怎么可能不死，就算活着，她现在掉入江水里了，你觉得可能活着吗？”
    “这倒也是，不过，我们杀人后，不通常都是找法医判定吗？”
    弯月没有回复，停顿几秒，直接一巴掌挥过去，“混账东西，你他妈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通过法医鉴定后，才可以知道人是百分之百死亡。
    尽管他们试过鼻息和脉搏，可那也只是百分之九十九死亡，并不能肯定。
    弯月生气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对不起月姐，我也是刚刚想起来，要不我们现在找法医鉴定下吧？”
    “算了。”弯月握紧拳头，脸色沉了下去，“找医生鉴定很麻烦，在这个嗓子眼上，就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
    “就算有医生又怎样，人都被扔下江水了，难不成捞上来？”
    捞人的话需要很大的功夫，甚至要消防队过来，不然没可能把人救活。
    想到这儿，弯月的心又安定不少。
    哪怕她宋繁星有千万条命，也活不过来了。
    且不说她本身就挨了刀枪，就算一个好好的人扔江水里，也会被波涛冲走，绝对没有反手的机会。
    如果宋繁星能突破不可能的可能，那么她的脸呢。
    脸已经被毁掉了，就算活着，也是一个残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被毁容的女人。
    想到这儿，弯月学着宋繁星的嗓音，轻轻开口：“真是可惜了呢，以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你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被人救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