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姐回来了。”陶管家有些激动地说。
老人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她从车上下来,他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李荌荌下车,她看着又老了一分的老人,心里那丝恨意终是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眼眶发红,走了过去,“爸,我回来了,外面风大,你别在这里站着,快进去。”
老人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眶微微湿.润,耳边听到那个许久没有听到的称谓,他心中很为欢喜,就算要他再继续站下去,他也是愿意的。
但老人终究是历经风雨的人,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我们一起进去。”
陈坚白在一边看着也是高兴,看来小姑这次回来已经和爷爷和好了,这是陈家最大的喜事。
进了里面,陈坚白本来不放心,怕两人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但是他还没坐下,就让老人瞪了一眼。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光刻公司的事情还有很多要你忙的,还不快去做。”陈一枚开口说。
“是,我这就去。”陈坚白抹了把汗,他朝着李荌荌笑笑,“小姑,我把公司的事处理一下,晚上我过来蹭饭,不过你千万不要下厨,让家里的大厨动手就行。”
陈坚白对唯一一次小姑下厨房做出来的菜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快滚。”李荌荌没有好气地说,“你想我下厨我都不会下的。”
陈坚白给陶管家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了。
陈坚白这样一走,就剩下陶管家与陈一枚父女两人在了。
“老爷,我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小姐喜欢的菜肴。”陶管家微笑说话,他是将空间留给老爷和小姐,已经这么久没有见,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他也不方便留下来。
“陶叔,麻烦你了。”李荌荌笑着道谢。
陶管家也走了之后,这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在了。
“在季山还好吗?”沉默了一会,陈一枚开口询问。
“挺好的,认识了几个有趣的朋友。”李荌荌听到父亲这样问,她想起了杉月他们,嘴角微翘,才离开一会,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们了。
“那就好,世间最难得的就是朋友。”陈一枚看着女儿脸上那有些开朗的表情,他也替她高兴,像他们这种家庭,是很难会有真正的朋友,她这次出去能认识到朋友,他感到很欣慰。
“嗯,我不在这段时间,你身体还好吗?”李荌荌又是问,即使已经从陈坚白口里知道,她还是问了。“还不错,坚白从外面带回来一些药材,我吃了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陈一枚笑着回答,他想起了那神奇的黄芪还有苏植,说来要不是女儿去了季山,坚白又跟了过去想看看她,还真的不会带回来这
种药材。
想到季山,陈一枚的心情又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你找到那里了吗?”
陈一枚问的自然是他母亲李淑英住处,要不是当年他历经劫难,被放逐出燕都,母亲就不会在那场劫难带着荌荌受尽磨难,最后落下病根,在他被允许回燕都没几年,就死了。李荌荌听了这个问题一阵沉默,她以前怨他没有保护好嬷嬷和她,但是嬷嬷的死他也是不想的,世间总会有太多的遗憾,她现在明白了,其实她更恨的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当年年幼,拖累了嬷嬷,嬷嬷或
者就不会死。
只是无论如何都过去了,恨只会让她与年老的父亲都痛苦。
“去了,是在拗寨村,村子还在,但是嬷嬷的家早已经成了废墟。”李荌荌回过神来才缓缓地说。
“成了废墟……”陈一枚脸上浮现一丝的哀伤,他很快摇摇头,“没有就算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我明白,其实能够去看一眼嬷嬷生活过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李荌荌释然说。
“那这次回来,还走吗?”陈一枚发现女儿果然改变了很多,他又问起最为关心的问题。
“要是想在季山定居,那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喜欢就好,不用顾虑我,陈家这么多的人在,还照顾不好我一个老头子吗?”陈一枚心里自然是希望女儿能留在燕都,但他不想束缚着女儿。
他最亏欠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女儿,他只希望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不走了。”李荌荌脸上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她用笑容掩盖了过去,“燕都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了。”
“那也行,你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不用老是顾虑家里,顾虑什么影响,我们陈家可没有这么多的规矩。”陈一枚很为开心地说,对于他来说,女儿能留在家里,就是最开心的事。
陈一枚平时最严守规矩,治家极严,陈家的这些后辈想做什么都要得他允许,也就只有李荌荌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要不我明天去把姓改回来。”李荌荌看着自己的父亲笑得跟一个小孩似的,她心头一酸,想着自己十几岁时嬷嬷死后变得很为叛逆,甚至把自己的姓都改了跟嬷嬷同姓。
那时候的父亲恐怕是很为伤心的吧,李荌荌越发觉得内疚起来。
“不用改。”陈一枚却是摇头反对,“你嬷嬷家里的人都死光了,你跟你嬷嬷姓,我觉得也好。”
李荌荌听陈一枚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坚持,而是继续说:“那我休息一段时间,就去找份工作。”
“你想做什么工作?”陈一枚一脸关心地问。
“你又想做什么?”李荌荌有些提防地说,当年她这么叛逆,也是有部分是因为陈一枚对她管理得太严格。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放心,我绝不干预。”陈一枚连忙表态说。
“我想继续教书。”李荌荌这才笑着说,看来父亲也不是没有改变。
“继续做老师嘛,那也很好。”陈一枚轻轻点头,“既然是做老师,那就要把自己的脾气收收,为人师表,脾气要改改才行。”“知道了,我教书的时候脾气可是好得很。”李荌荌有些心虚说,她可是知道那些学生平时怕她怕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