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我居然会对幽冥堂存了这样的心思,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呢,我小时候在幽冥堂长大,那时候的幽冥堂秩序井然,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规矩来,门主对手下的人,从来没有打骂,可是后来,我看过太多门主欺负门里的女子,她们一边被当成赚钱的工具,一边还要忍受上层的亵玩,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因为不堪侮辱死去,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幽冥堂一直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现在终于应验了,幽冥堂已经变成魔窟,若不是我足够强大,能保护我生门的女子……不仅她们,甚至是我自己,都有可能已经变成那些混蛋亵玩的玩具,所以,为什么不杀他们,杀了干净!”
秦道非倒是没想到,幽冥堂内部竟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是多久开始的?”秦道非问。
艾菲说:“十年前!”
秦道非点头说:“我知道了!”
当夜。
老夜头骂骂咧咧的进入玲珑阁,“老子在南海多温暖,非得让老子冒着风雪回来,你们难道不知道我老人家老寒腿严重么?”
“前辈,您就别抱怨了,我家大夫人出事了!”疾风一边领着他进门,一边解释。
这倒是让老夜头很吃惊,他问:“怎么了?”
“……现在大夫人就是这样的情况!”疾风将玲珑的情况跟老夜头讲了一遍,然后领着他去看玲珑的伤势。
老夜头进屋后,就蹲在玲珑的头部的位置看艾菲:“小女娃,你这是给她渡气还是舍不得她?”
“大夫人的血凝固不了,伤口也没法愈合,一松手血液就会喷射出去,没办法,我们只能这样摁住她的手!”疾风解释说。
老夜头从榻上跳下来,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后,淡声问:“小非非呢?”
“给大夫人熬猪肝汤去了!”疾风有些难为情。
呵呵!
老夜头还有心情笑:“这小子对这丫头,可谓是用情至深了,老子从小看着他长大了,他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老子呢?”
好吃醋!
“前辈,您看这……”疾风很着急,没空跟老夜头插科打诨。
老夜头说:“老子饿了,你先去给老子准备点吃的来,等我吃好了,小非非也来了,我再看看小丫头的伤,对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徒弟呢?”
“二皇子那边也水深火热,为了不被皇帝派遣去攻打仓莫,二皇子装病呢,这几日皇帝一直不停的派各种太医想各种方法想让二皇子好起来,鬼医先生离不得那边!”疾风如实说。
原本他以为老夜头会说什么胡闹之内的话,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说:“应该这样的,我儿媳妇的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要不然还有谁肯要夜离殇那个小混蛋?”
亲师父!
疾风忽然有一点点心疼夜离殇。
“去给老子准备吃的来!”老夜头踢了疾风一下,疾风委屈屈的去了。
老夜头用手支着下巴看艾菲,艾菲嫌弃的说:“我对老头子没兴趣!”
“死丫头,老子给你吃点好吃的,要不要?”老夜头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出来,对着艾菲笑得十分猥琐。
艾菲幽幽的说:“什么好东西?”
“幽冥堂的尸脑丸啊?”老夜头笑得很恶心。
可是艾菲却神情大变:“前辈有解药?”
“那当然,老子要什么有什么,你要不要?”老夜头很傲娇的说。
艾菲说:“前辈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我门中姐妹众多……”
“嗯,给你也无妨,但是你要答应我老头子一件事!”老夜头看着艾菲说。
艾菲淡声说:“我唯一会的,就是杀人,前辈是想让我帮你杀谁么?”
“咦?我是一个慈祥的老头,我才不杀人呢,疾风他爹,是我的故人,所以想你答应我嫁给疾风,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与他为难,替他生儿育女,与他一起过逍遥的闲云野鹤的生活,不要在出现在江湖,你做得到么?”老夜头忽然很正经的问。
艾菲毫不犹豫的点头!
老夜头说:“那既然如此,这解药给你,其他的我会配出来交给你,疾风少年,就交给你了!”
“你们说什么?”疾风推门进来,就听见最后那句“就交给你了!”
老夜头淡笑:“说你怎么没给老子弄好吃的来!”
“我已经让人去弄了,您且等等,这大风雪天的,估计都没几家店铺开门了!”疾风看了艾菲一眼,又看了老夜头一眼,见两人都神态平和,便也没什么好去探究的了。
不多时,秦道非端着托盘进屋。
“小子,你给你媳妇儿做好吃的都不给老子做!”老夜头一看见秦道非就开始吃醋。
秦道非冷声说:“您要吃什么?”
“算了,你做的东西指不定有多难吃呢,可怜这只小丫头,天天被你摧残!”老夜头说可怜玲珑,却伸手揪玲珑的脸,各种揪。
秦道非心疼了,便说:“老夜头,别逼我剁你爪子!”
“你剁啊,你把我爪子剁了!”老夜头现在是有恃无恐啊。
呼!
秦道非表示心累!
“能不能别闹了,玲珑这还等着治疗呢?”艾菲也着急了。
老夜头这才踢秦道非:“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穴道么,能止血的那个穴道,我要看玲珑的情况,必须要放开她的手掌,我让你用银针扎她那个穴道的时候,你要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我……”秦道非第一次表现出来一种近乎于懦弱的情绪。
艾菲不明所以,疾风也不明所以。
但是老夜头十分清楚,秦道非当年救谭坚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扎准穴道,错失了机会,所以现在让他来救玲珑,其实是为难他。
“要不,我去叫鬼医先生来吧?”疾风见秦道非如此为难,于心不忍。
秦道非看着老夜头说:“可以么?”
“现在皇宫的人不但监视着二皇子的府邸,我相信你逍遥庄也全程在皇宫的监视范围内,稍有差池,那边就会出事,你敢赌么?”老夜头问。
秦道非眯着眸子想了想说:“好,我来!”
“庄主……”唐力不知何时也进来了,他自小跟在秦道非身边,对秦道非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他很害怕秦道非在失手。
秦道非看着玲珑,反复思忖了许久,还是没法决定。
“要是再等几日,会怎样?”艾菲也看出来秦道非心理难关过不去,便问了老夜头一句,她想着等皇宫那边的监视松懈下来之后,再让夜离殇来。
老夜头看了玲珑一眼,淡声说:“那北极蝾螈的毒可是霸道得很,若是那毒液正在蚕食步生莲的毒,那这小丫头就有可能在等待的这几天里死亡,所以治疗,必须要越早越好!”
“我来行么?”艾菲说。
“对啊,我割破手掌让她练习,直到她完全掌握技术!”疾风也还是献计。
秦道非淡声说:“等不了了,我来!”
他走过来,从老夜头手里接过银针,老夜头用一根更粗的银针在玲珑手腕上的一处穴道上扎了一个小孔,淡声说:“我给你留了记号了,你记住,只要手不抖,扎进去基本上就不会错,万一扎得不准,就抽出来继续扎,千万不要停下!”
“好!”秦道非拿着银针准备。
疾风害怕出事,将夜离殇留在这里的伤药拿出来,倒在巾帕上面,对唐力说:“若是庄主扎的地方不对,那就用这个堵住大夫人出血的伤口,你一张我一张都未必能堵住,你先上,然后继续准备药我们轮流,直到不再流血为止!”
“好!”所有人严阵以待。
老夜头盘腿坐在玲珑的床榻上,他将玲珑扶起来,艾菲握着玲珑的手的手一直都不曾放开。
老夜头用内力在玲珑身上游走了一圈之后,淡声说:“放开!”
艾菲连忙将玲珑手上的伤口放开,就在那一瞬间,玲珑的血液忽然冲破药包而出,老夜头不慌不忙的用自己的内力将那些血液弄成一个血球,血球被老夜头的内力包裹着,在里面转动,过了一会儿后,老夜头说:“止血!”
他喊止血的时候,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只有秦道非,他竟然闭着眼,用决然的态度,将银针扎进了玲珑的手腕!
“止血了,庄主止血了!”疾风看着玲珑掌心的血越来越少,惊喜的握住艾菲的手腕大喊。
秦道非虚脱一般的跌坐在地上,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救不了玲珑。
老夜头依旧在运功,他的真气在玲珑身体里面转动着,游走了一个周天后,他撤回真气,那团血球溃散,滴落在床榻上,此时玲珑身上,床榻上,全是血。
老夜头撤回内力之后,连忙替玲珑号脉。
“这姑娘……救活了!”老夜头感叹的笑。
呼!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道非抓着玲珑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可说不好,她没死就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她之前被蛊毒折磨,加上滑胎没有保养,导致的宫寒,竟被这蛇毒治愈了,孩子啊,这是你的宿命,宿命让你不会绝后!”老夜头毕竟年纪大了,用完功后,竟有些站不起来。
秦道非连忙扶他过来坐在桌案上。
“你是说,她以后就能正常受孕了是么?”秦道非从来没想过,老天给了他这样大一个打击之后,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好运。
老夜头点头说:“这蝾螈毒热,刚好治疗了她的宫寒!”
“多谢!”秦道非难得正经的跟老夜头道谢。
老夜头用白眼呲他,“你他娘的就不要跟老子假客气了,现在先弄点吃的给我老人家补一下,我需要好好休息,明日还要给这丫头推功过血呢?”
老夜头吃了东西后,便去睡觉了。
秦道非跟艾菲合力帮玲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疾风跟唐力进来将床榻换上干净被子。
玲珑经历的生死最大的考验,担心受怕的这一群人,今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翌日。
从皇宫传来消息,皇帝因为仓莫一事,寝食难安,终于在准备上朝的时候,吐血晕厥,太医抢救了一个半时辰,才将皇帝抢救过来,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治愈皇帝的良策。
皇帝醒来后,得知自己身体状况,冷笑着说:“朕这一生,这一生啊!”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的!”太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说些场面话兜着。
咳咳!
“朕的身体朕知道,朕怕是好不了了!”皇帝幽幽的说。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皇帝淡声说:“你们都出去,只留下华公公一人!”
“是!”众人退去。
皇帝说:“朕以前一直属意将江山给承项,因为他足够有野心,能强大这个国家,可如今他已经殁了,朕这么多儿子,竟不知谁有这个魄力,能接下这个江山。”
“陛下,皇子们各个优秀,一定有能接管江山的人的!”太监奉承。
皇帝冷笑:“老大已死,老二……老二……;老二是个好将军,可他娘舅的事情,始终是朕心头刺,若是让他当上储君,他势必会替他舅舅翻案,就等于是逼着朕承认朕有错,而且他与秦道非暗度陈仓,就是想得到皇位,他以为朕不知道,其他的那几个,你说哪一个能行?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陛下……”太监不知如何开口,现在他不管推举谁,自己都有可能被打为那个人的同党,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哼!
皇帝幽幽的说;“你这死狗,聪明了一辈子,你这一辈子从来不得罪任何人,可是如今,你替朕想想,朕该立谁当储君?”
“奴才不敢妄言!”太监依旧不说话。
此时,便听到门外不停的传来上报,除了二皇子,其他的皇子都来探病来了。
“他们不是来探病的,他们是来探皇位的,朕一个都不想见,一个都不愿见,让他们都给朕滚!”皇帝恨声说。
太监替皇帝顺顺气,然后走出去说:“各位皇子,陛下只是偶感风寒,需要休息,各位皇子请回吧?”
众皇子没一个能见到皇帝,都打道回府了。
稍晚,这一消息传到逍遥庄,秦道非淡声说:“他不敢立承杰为储君,一是忌惮我,而是忌惮承杰本身,但是现在他手里,却没有一个能守住他江山的人,我就不信,他会不选承杰!”
“哼,那老匹夫可是很难说,等有时间老子去会会他去!”老夜头一拍桌子,当即决定了。
秦道非挑眉:“你去会他还是去会御膳房的麻油鸡!”
噗……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被秦道非这么一说,简直太有画面感太搞笑了。
“看破不说破,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尊敬老人,你懂不懂?”老夜头几次要打秦道非,都没打到。
气的直捶胸。
秦道非冷声说:“你去告诉宫里的人,在他决定要立储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要送皇帝一个大礼!”
“什么大礼?”疾风指着通天阁说:“不会是……”
秦道非淡声说:“一早没送出去,就是因为时机不对,现在已经快到了,我帮承杰这一把,足够他顺利拿到皇位!”
“我先替我儿媳妇谢谢你!”老夜头调皮的说。
稍晚,唐力来报:“庄主,我们跟丢了!”
“跟丢了很正常,但是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可查到了?”秦道非问。
唐力摇头说:“没查到,一点进展都没有?”
“谭惜音呢?”秦道非蹙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唐力连忙说:“谭惜音这几日晚上都在张管家房里……”
“她不是你小妾么,她在张管家房里做什么?”老夜头问。
嗯!
秦道非清了清嗓子说:“可能……她在学管家!”
“你这头顶,可真绿的!”老夜头笑着说。
秦道非给了他一个毫无诚意的笑,然后对唐力说:“查清楚,他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是!”唐力说罢,便出去了。
老夜头伸伸懒腰说:“我也要去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去!”
老夜头出门的时候,恍然看见一个黑影从逍遥庄飞掠而去,那感觉:“哎呀,见了你的活鬼了!”
说完,老夜头拍着大腿就追了上去。
转眼,到腊八了。
可玲珑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秦道非这边倒是按照他的步伐在走,但是某天,那边忽然全线撤退,似乎……那人已经发现账本是假的了。
“庄主,那边不再扰乱我们的生意了!”疾风说。
秦道非淡笑:“发现了就发现了,我也没打算能一直瞒下去,既然也已经这样了,就干脆不动,看他要玩什么花招,不管他要玩什么,我都陪着。”
“是,庄主!”疾风退下。
秦道非握住玲珑的手,看着她已经慢慢结痂的伤口,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幽幽的说:“你醒来吧,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玲珑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秦道非捂着脸,眼泪无法遏制的从他跟玲珑交握的手心里溢出来。
“你就这点出息?”那个中年男人出现了。
秦道非飞快的擦干眼泪,回过头去,用幽冷的眸子看着那人,冷声说:“你好意思回来么?”
“我为何不能来?”中年男人淡笑着说。
秦道非冷声说:“你好意思看着我母亲在松柏居吃斋念佛思念你一辈子?你好意思看着我一个弱冠少年撑起这个逍遥庄?你好意思……你跟别的女人走了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原来,这人……竟是秦道非的爹。
秦唯城!
“你以弱冠之年接手逍遥庄,可曾觉得吃力??”秦唯城冷声问。
秦道非幽幽的说:“既然你已经放弃逍遥庄,那你就没资格回来!”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现在逍遥庄过半数的人,都还是我的人,就算你再厉害,他们还是会听我的!”没想到,秦唯城居然说了这一番话。
秦道非冷声说:“好啊,逍遥庄还给你,反正你儿子来抢逍遥庄,正好送给他!”
“秦道非,若是我允许他来抢,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秦唯城薄凉的说。
秦道非幽幽的看着他说:“要不是你暗中相助,他能肆意的破坏逍遥庄?”
“若我告诉你,我这些年,一直被他们母子囚禁着,也是最近才脱离出来的,你信么?”秦唯城忽然沮丧的说。
秦道非眯着眸子,果然……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做过的一切了!
“我信不信没关系,但是,既然你已经帮助他夺取逍遥庄,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秦道非若是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秦道非说罢,便拔出他红色的妖刀,要跟自己的父亲拼命。
哈哈哈哈哈!
秦唯城薄凉的笑。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们,一个个的都对我拔刀相向,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罢,大笑着飞身离去。
此时,正在松柏居打坐的秦王香域忽然捻断了手里的佛珠。
“夏荷,你听到没有,我好像听见秦唯城的笑声了!”秦王香域站起来,快步朝外面走去。
顺着笑声的方向,她一路走到玲珑阁,见秦道非一个人站在窗口,秦王香域跌跌撞撞的上楼,抓着秦道非的胳膊问:“我刚才似乎听见你爹的笑声了,是不是你爹没死,是不是?”
“母亲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您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胡媚娘跟爹有事,您也一定知道,胡寒之就是他的儿子是我的亲兄弟是不是?”秦道非像个受伤的孩子,现在谁靠近他,他就将怒火撒到谁的身上。
秦王香域摇头说:“不是的,你爹不是这样的人,你爹没有跟什么胡媚娘狐媚子的在一起,他只有你一个儿子,逍遥庄就是你一个人的,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母亲,您这些年的偏执,就是因为我爹曾对你不忠,你为何就不能承认?”秦道非有些崩溃,若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告诉秦道非,胡媚娘就是跟他爹有染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多的过程?
秦道非忽然想到,当初他去问老朱跟康叔关于胡媚娘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应该就是知道的,他们故意瞒着,要不就是替秦唯城遮羞,要么就是他们一直都知道秦唯城没死,他们是故意隐瞒的。
只是,他没想到秦王香域也瞒着他。
“没有,我没有故意隐瞒你,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人叫胡寒之,我确实知道他们两个有私情,你爹被胡媚娘勾搭得不知东南西北,天天跟她在逍遥庄的各个地道中幽会,我不知道她们有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何胡媚娘会离开,后来我听说你爹在塞外出事,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是去找胡媚娘,我以为他死了,我真的以为他死了!”关于那段往事,或许秦王香域也是崩溃的。
啊!
秦道非悲凉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疑惑的朝玲珑阁看去,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庄主出事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人都跟着朝玲珑阁跑去。
但是……
“谁也不许进来!”秦道非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严厉的喝止了所有人,他不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怯懦,谁也不行。
刚才的那一声悲鸣,不过是在所有事情都堆积到一起后,情绪崩溃的一瞬间的发泄,也就是那一瞬间之后,秦道非就自己治愈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秦王香域看着秦道非明明痛苦到极致,却无法宣泄情绪,心里别提有多痛。
她在看见秦道非情绪失控的瞬间,只顾着秦道非的情绪,当她感受到秦道非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秦唯城没死,他没死,那个男人,他没死!
这十几年,他并没有死,而是带着她跟儿子的思念,在塞外跟另外一个女人,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哈哈哈!
多么讽刺啊!
秦王香域拼命的忍住自己眼里的泪,她淡声说:“儿子,他不要我们了,所以你要活得比他的儿子更加精彩,你要好好的活!”
说完,秦王香域走出去,大步朝通天阁里面走去。
通天阁的长老警告秦王香域:“老夫人,您不能在硬闯了!”
“让秦唯城来见我,让他来见我!”秦王香域冷声说。
通天阁里面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吱声。
秦王香域冷冷的笑容里面带着一丝苦涩,她说:“那你们杀了我吧,我今日就死在你们手里!”
可秦王香域闯进去了,也没有人出手。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对他们的老庄主,才是真正的忠贞不二,可老庄主偏偏……
秦王香域守在通天阁,一直到后半夜,秦唯城才从地道里面进入通天阁。
他开门的瞬间,盘腿坐在地上的秦王香域刚好对着那扇门,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是秦唯城开口了。
“香域……你怎么来了?”他问话的时候,微微有一丝不自在。
秦王香域淡淡的看着他说:“你当年帮着胡媚娘伤害了我,如今你帮着胡媚娘的儿子伤害了我的儿子,秦唯城你却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唯城解释说。
呵呵!
秦王香域站起来,她淡淡的看着这个当年丰神俊逸,如今已是一脸沧桑的男人,冷笑着说:“秦唯城,你若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当这个逍遥庄的庄主,你大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收回去……毕竟你出现在这通天阁,也没人告诉跟我儿子,由此可以证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你的,可是如今你用这样的手段,真是让我很不齿,所以……我跟我儿子都不惧鱼死网破!”
她走过来,如年少初见时那般,带着端庄的微笑,在靠近的他的时候,猛的用手里的簪子往秦唯城的胸口扎下去。
“主人小心!”
嘭!
“住手!”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可倒下的人,却是秦王香域,她手里的玉簪掉在地上,那段曾经见证过她爱情的玉簪,在秦唯城跟胡媚娘好了这么多年之后,她都没舍得丢弃的玉簪,终于在为了捍卫她儿子的尊严的时候,被摔碎了。
啪!
黑衣长老被秦唯城一耳光甩过去,“谁许你动手的?”
“秦唯城,我不必你惺惺作态的假可怜。”秦王香域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来,她踏着那破碎的玉簪,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说:“在鱼死网破之前,我不会死的!”
那一刻,秦唯城才知道,曾经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原来是被他逼成如今这样满目狰狞的模样!
“封锁所有进入逍遥庄的暗道,全力去搜查胡寒之,将其生擒回来,听候发落!”秦唯城咬牙说。
“是!”
随着几个黑衣人相继离开,整个通天阁犹如无人之境!
从这日起,逍遥庄看似还跟平常一样,但是谁都知道,现在的逍遥庄,早已风雨飘摇。
秦道非从相继见过秦唯城跟秦王香域之后,就一直呆在屋里守着玲珑,哪里都没有去过。
这天,他用巾帕给玲珑擦手,一边擦一边笑着说:“玲珑,你快起来吧,你起来了,就可以告诉我,我值不值得去争这一切!”
“为什么不争,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一定要争,必须争!”秦王香域推门走进来,对秦道非说:“我帮你照顾凤玲珑,你去跟他一争到底,你争得的,不光是逍遥庄的家业,你与他争的,还有凤玲珑!”
哼!
秦道非幽幽的说:“他永远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玲珑,这辈子下辈子他都别想!”
“那你还藏在屋里做什么,你去找他啊,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也好,挫骨扬灰也罢,只要你能弄死这野种,你就赢了!”秦王香域这一生的恨,全都化成执念。
秦道非淡声说:“母亲……”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秦王香域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说。
秦道非知道,现在秦王香域也处在一个崩溃的状态,他点头说:“母亲您请说!”
“当年,逍遥庄在京城盛行,谁也没想到,一个靠传街头小流言的帮派,最后竟做成了这样大的一个商业世家,而且当时的秦唯城还那么年轻……所以当我的爹娘告诉我说,秦唯城上门提亲来了,我高高兴兴的以为,我这辈子就注定要做个幸福的女人了。
我将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这个男人,他说暂时还没能稳定下来,所以不先忙生孩子,我就乖乖的等在家里,做他的贤内助,将逍遥庄打理得井然有序。
可是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说:“你的丈夫,他还陪着你么,他还宠着你么,他还日日夜夜与你相对么?”我才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
我托人到处打听,然后又逼着逍遥庄的人告诉我实情,后来有人给我开了地道的门,我亲眼看着他跟胡媚娘两人在床榻上翻滚,而那个叫胡媚娘的女人,看见我进门,居然恬不知耻的依偎在秦唯城的怀里,她还说,我之所以留不住这个男人,就是因为我没有她厉害,我输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听到这句话,我疯了一样的上前撕扯她,可是秦唯城却一把推开我说:“若不是你善妒,我如何会在这里跟她私会,你今日要么就同意她做平妻,要么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我当时气蒙了,我要求和离,可他不允许,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爱的永远不是我,而是我爹爹的身份,,而是我爹爹的官职,而是我家那些亲戚在朝廷盘根错节的势力,最后胡媚娘不知为何走了。
她走后,秦唯城就像失魂一般,再也不看我一眼,我原本想一死了之,可我发现我怀孕了,为了你,我没法去死,所以我选择活了下来,所以你小时候看到的,我跟你爹之间的相敬如宾,是真的香敬如宾客。
后来他死在去塞外的途中,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或许是悲伤的,但是我想到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心里又是畅快的,我守着一个人的牌位,总比守着一颗不安定的心要强,所以我接受了他死亡的真相,我努力的帮着你打理后院,我希望你变成一个比他更优秀的人,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居然跟那个贱人生了孩子,还装死去陪着她,哈哈哈哈儿子,母亲遭遇的这一切,你是个男人你或许不懂,但是你应该要知道一点,母亲的心,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了!”
秦王香域的意思很简单,母亲只是希望你替母亲争了这一口气,只要这一口气,母亲对你一生的付出,也就值得了。
送走秦王香域后,秦道非一个人坐在桌案边幽幽的沉思。
而此时。
宫中传来消息称:“皇帝病重,已经起了立储之心,他选择了个性懦弱但是母家势力还不错的七皇子!”
呵呵!
听到这个消息,秦道非嗜血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幽冷的光。
“去将七皇子娘舅的列传传出去,明日之前,要传得满城风雨,他偷偷做过的那些龌龊事,一件都不要少,要不到明日,他也就得死在仇家手里!”秦道非幽冷的说。
疾风看了秦道非一眼,虽然觉得现在这个时间跟皇帝对着干不对,但是鉴于秦道非这几日心情颇差,他竟不敢说话。
“是!”疾风选择了照办。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叫来无影:“无影,你去假装仓莫国的人,将我们的人从仓莫国皇宫偷来的东西印发下去,然后将王顺给我放出去,将他手里的证据也一并放出去,每一步都要紧紧的逼近皇宫!”
无影听了秦道非的话之后,也快速的去办理去了。
秦道非看着窗外一片沉寂的京城,冷冷的勾唇说:“要来就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要么大家一起死,要么撑得下去的人活下来!”
逍遥庄的人将他们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列传的卷宗传遍了没一个青楼妓馆,然后由里面的人传给京城各处的人。
这一夜,各大官员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这一波消息刚传来,下一波消息又来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劲爆。
最后,听到承项非是皇帝亲生这个话题时,所有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承项娘舅家得知消息后,连忙收拾细软想要逃走,可逍遥庄的人守在门口,他们家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要说是人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承项舅舅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然后忽然跑去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将家中所有女眷全部砍死。
他说:“我杀不了你们,但是你们活着也没有一丝好处,我先走一步,你们要跟上的就跟上,不跟上的……哈哈哈哈,你们也要很快跟上来的!”
言落,他自刎在院子里面。
原本皇宫不曾听到承项的流言蜚语,皇帝只叫了大臣去商讨立储一。
虽然才是短短几日,可皇帝却已经消瘦不堪,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官员问:“朕欲立七皇子为太子,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七皇子的舅舅,工部侍郎已然被逍遥庄列传,他做过的丑事……那真是……真是微臣真是没脸说,这样品行不端的一家人,如何辅佐七皇子?”有人站出来反对。
皇帝冷笑一声说:“哼,列传一事,固然却有可能,但是秦道非选在这时候列传,不过就是逼着朕立承杰为太子,朕偏不,只要朕有一口气在,朕就绝对不会允许承杰登基。”
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人比承杰更合适做这个太子。
“然,陛下也一样不能立七皇子啊,这七皇子原本性格就温顺,如此以往,他舅父无法协助,日后只怕其他皇子生出反义,那寒食危矣!”官员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