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有请,自然不能太过随意,虽然此刻她有孕在身,起码的宫装还是得穿戴整齐。
一头银色长发,也命女官帮其梳理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不过她一向不喜好把自己的头上,插满发簪与珠翠。
这不也就在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根白玉发簪,以及一根金色镶着红宝石的黄金发簪,此外便再无其它。
身上也是穿的一件玄色云纹长袍,罗裙乃是墨绿色的褶皱裙。近日里她对绿色格外中意,个中原因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她叫上易无涯一同前去,毕竟这后宫之中,他也就与她熟识,放他一个人在栖霞宫中,只怕他又会因此而瞎想,倒不如带他到身边来的好。
黎素卿与易无涯到得御花园后院中,此刻帝后已经与众人坐在凉亭中赏花,帝后今日身着一件大红绣着仙鹤祥云的长袍。
一头墨发高挽而起,脸色与之从前,倒是显得有些红晕,且今日他心情应该颇好,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抹微笑虽淡,却也风情万种,柔情四溢,还别说,乍一看去,真的像是白玉离端坐于此,只是白玉离从不会穿的如此艳丽,亦如他的为人一般低调。
白玉冰的下手却是坐着一位男子,看那身形,该是近日经常送与她礼物的辛侧君才是。
可方才莫宁通报之时,明明有说,帝后是与两位侧君在此赏花的,那么此刻那另一位侧君该是去了何方?
心中虽有疑问,却仍是与易无涯一同向凉亭走去,行至凉亭口,黎素卿站定,说道:“臣妹参见帝后、辛侧君!”
易无涯道:“臣伺参见帝后、辛侧君!”
白玉冰微微一笑,朝黎素卿与易无涯道:“王爷与易君无须多礼,自家几个人,那些俗套的礼节,就免了吧,来,坐!”
“谢帝后!”
白玉冰朝黎素卿与易无涯招了招手,黎素卿携着易无涯往那空余的座位走去,随后在辛梓的身旁坐下。
辛梓抬眸望向黎素卿,朝她微微一笑,黎素卿回以一笑,白玉冰又道:
“春日里风和日丽,人倒是昏昏欲睡的紧,这些日子,本宫成日里都在自己的宫中沉睡不醒,看着今日天气颇好,又风和日丽,听闻三德子说御花园的花皆开了,遂想着与众人一同欣赏一番。”
黎素卿闻言,遂朝那开满的花园望去,果然满目所及,全是开得正艳的花朵,不过这些花都是各色高贵的牡丹花。
牡丹美则美矣,却太过高贵,除了皇宫及一般的达官贵人家里,又有哪个平民百姓能够种的起?
黎素卿一向喜欢大众的东西,所以对于这种高贵的牡丹花,她确实是爱不起来。即便它此刻开得正艳,即便它确实美得炫目,她仍是对它不感冒。
但帝后的美意,自然不能拂了。思及此处,她微微一笑,甫启唇道:
“牡丹有三艳,一艳雍容,二艳芳菲,三艳华色藐群芳!”
黎素卿此话一出,白玉冰不由拍手道:
“好一个牡丹三艳,看来王爷对于牡丹的研究,却是比本宫还要透彻,真是一语中的啊!”
黎素卿闻言,却只是低垂着脑袋,回了一句:
“臣妹只是道听途说,倒是在帝后面前有些班门弄斧了,帝后莫要见笑才是,谈不上研究!”
一旁正喝着茶的辛梓闻言,把茶往桌上一放,微笑说道:
“王爷又何须自谦。”说到这里,他把视线挪向那满园争相斗艳的牡丹花,随后继续道:
“花中之王却乃是牡丹当之无愧,帝后、王爷,你们说是与不是?”
白玉冰与黎素卿闻言皆是微微一愣,随即展颜笑了笑,黎素卿未有回答,白玉冰只道:
“百花之王却乃是牡丹,不过牡丹太过高贵,一般人却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道此处,他微微一顿,朝一旁的三德子喊道:“三德子,上茶!”
一旁的三德子闻言,连忙回道:“奴才遵命!”黎素卿这才望向一旁的三德子,几月不见,他倒是少了前些日子的扈气,整个人也是低调了不了。
亦如这帝后,他的脸上少了一份冰冷,却多了一份比那冰冷更为可怕的微笑,这种微笑,亦如那辛梓的笑容一般,深藏不露。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黎素卿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如坐针毡,时刻都要小心谨慎,堤防着这身边的二位。
不多时,三德子与一位端着茶盘的宫女走了过来,虽然他们的桌子上,此刻已然放了几杯茶,可白玉冰还说上茶,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黎素卿也未多问,一旁的辛梓自然也没有多问。三德子撤去了原本的茶,换了宫女盘子中的茶。
白玉冰道:“此茶乃是近日本宫拿这院中的牡丹亲自晒干泡制而成,今儿个让二位先尝尝鲜!”
黎素卿、易无涯及辛梓闻言,皆站了起来,侧立一旁,齐声道:
“多谢帝后!”白玉冰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好了都说是自家人,只是喝个茶,赏个花而已,无需这般拘谨,尝尝本宫亲自泡制的茶味道如何?”
黎素卿、易无涯与辛梓闻言,皆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片刻间就有股清幽之香迎面扑来,这香气中,还参杂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幽香,却极是好闻。
而那茶入口就被那种清幽之香所缠绕,让其嘴中溢满此香,久久不曾散去。黎素卿第一个放下茶碗,便道:“果然乃是好茶!帝后之手,果然妙哉!”
其余易无涯与辛梓自然是再好生赞赏一番,白玉冰却只是浅浅一笑,方道:“不足挂齿,只是闲来无事做,你们不要见笑才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向一旁的三德子,甫启唇道:
“去问问姬侧君何时才来,咱们这花也赏了好一会了,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即便是从九天之上而来,也该到了吧!”
三德子闻言,不由微微一颤,小声回道:
“奴才这就去问问!”说罢躬身而退,而此话无疑让黎素卿越发纳闷,这位姬侧君倒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让帝后在此等候多时,却仍是不见其到来。
正兀自纳闷之时,一个妖媚至极的声音至耳旁响起。
“臣伺突然肠胃难受,折腾了这许久,让帝后及众位久等了,臣伺在此向其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