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舌上争夺了几日后,南宫简与南宫瑶终于是大打出手,场面一时颇为壮阔,各不相让。
皇城中,南宫舞星尸骨尚且未入土,那厢两位公主却因争夺帝位之事,早已经是水火不容,兵戎相见的地步。
皇城之内,即刻陷入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内战中,互相残杀的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两位公主大打出手之时,南宫月安然守在南宫舞星的灵柩前,对于她们的争夺之战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众位大臣见劝说无用,为了明哲保身,自然是都躲到自己的府中闭门不见,唯有一些守护了晋国大半辈子的老臣,一个个皆是跪在大殿外,请求南宫月主持大局。
事态已然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若是任其这般自相残杀下去,它晋国几百年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先前就有说过,南宫月乃庶出,且是男子,对于朝堂之事,能不管,自然是避而远之。
黎素卿也曾对他说过,若想赢得大局,除了靠武力,还得靠民心,此刻群臣已然有一半向着他,要他出面调停,那么他自然是可以借此机会,让内战停息。
再者那两位皇姐在先帝棺木未入帝皇陵墓,尸骨未寒之时,便大打出手,为了夺得帝位,既然不顾手足之情,不顾百姓安危,罔顾自相残杀,即便她们收手,将来的国主,亦不会是她们。
此刻南宫月能否当成这晋国的国主,就看群臣们怎么做了。南宫月实则不想当什么帝王,但是若是皇位落到他两位暴扈的皇姐手中,不论是其中哪一位,晋国的将来都将是十分的堪忧。
因为如此不顾骨肉亲情,自私自利的人,又怎能当好这晋国的帝王?又怎能让晋国走向富强?
撇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说,作为晋国皇族之后的他,必须考虑,因为即便是男子,他体内亦是流着晋国皇室的血液。
南宫舞星灵柩放置的寝宫外,一批年老的官员齐齐跪于殿外,恳请南宫月出来主持大局,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救晋国脱离内乱。
此刻已然到了初冬时节,这处在北方的晋国来说,天气自然是寒冷刺骨的很,一群老娘们,从早到晚的跪在这里,不吃不喝,即便是年轻人,自然也有些扛不住,这不陆续有老太太倒下了,被一旁的宫女侍卫抬进里间休息。
这些老娘们脾气倔,整整跪了一天一夜,而且倒下了,休了一会,缓过来之后,又继续。
南宫月对此也是出来说了几次,叫她们不必如此,他是远嫁黎国的王子,已作他人之夫,断然是不会再管此等事情云云。
几次之后,那些老太太不但没有退缩的打算,相反越挫越勇,原本躲在家中想做缩头乌龟的其它官员,见着形式不对,也纷纷前来,求南宫月出来主持大局。
第二日一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的气势磅礴,好像它也怜悯这南宫舞星的离世一般,漫天飞雪,飘然而下。
几十位朝廷大臣,齐齐跪于放南宫舞星灵柩的殿外,任凭寒风刺骨,任凭大雪覆盖,任凭那地面冰寒刺骨,仍是雷打不动的跪着。
正在此时,大殿的门被打开,身穿白色孝服,脸色有些憔悴的南宫月在元宝以及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位大臣,稍有苍白的脸色,越发寸托出他眉心的那一颗红痣,妖冶夺目。
“众位大臣,你们这样,不是为难我么?各位还是快快请起吧,母皇此时尸骨未寒,两位皇姐又是如此,若是各位大臣还这样,母皇在天之灵亦会…”
“王子殿下,如今形势迫在眉睫,如若殿下还不出面主持大局,我晋国数百年基业将会不保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早已经苍白,嘴唇泛着紫色,不等南宫月把话讲完,直接如此说道。她跪在一众大臣前头,老泪纵横,乃是晋国当朝丞相—刘格。
“是啊,望殿下能够出来主持大局,阻止两位公主如此生灵涂炭,我等必会誓死跟随殿下左右,望殿下成全!”
一众大臣,在刘格之后,一起如此说道。南宫月心中不免好笑,平时都不见她们这么齐心,这会子事到临头了,终于知道不齐心不行了。
以前在晋国时,她们这帮子老太太,一个个眼高于顶,根本就不把所谓的王子放在眼里。
应她们的话而言,王子都是陪嫁的货,根本就不值得人去尊敬。倒是那两位皇姐家的门槛,经常是被人踏破。
如今事到临头了,没人管了,两位皇姐也反了,她们就反过来求他了,知道他也是不容忽视了?
原来他一早就可以答应她们的,不过看着这群老顽固,男卑的思想太过根深蒂固,一时间私心也好,时机未到也罢,就是待在屋子里守着南宫舞星,不出来见她们。
如今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跟她们耗下去,看她们这帮子老太太的年纪,估计也耗不了多久了,索性也就出来了。
而且时间若是拖得太久,必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如此趁着还能扳回局面的时候,名正言顺的把两位皇姐给拿下,倒是上上之策。
“只是本王子实乃是一介男子,无权干涉这么多,众位大臣如此,不是要为难在下么?”
被宫女扶着,喂了一碗热汤终于缓过神来的刘大妈闻言,便道:
“殿下此言差矣,此时不比往日,此刻内乱在即,民不聊生,实属是需要一位管事之人,才能带领大众。两位公主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已然触怒了天威,触怒了百姓,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又岂能再当我晋国之国主?如今先皇血脉单薄,那些王子又还年幼,四王子殿下又重病缠身,已然是病入膏肓之态,如今也只有殿下您能够担当大局了。此事迫在眉睫,晋国几百年大业,不能就这么白白给跨了啊!”
这席话,正是南宫月想听到的,虽然他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成为被众人拥护的王子,自从出生之日起就被人当做灾星,其实那时候他出生时天气的异变,实则是告知天下,他今后乃是晋国之帝。
但是他是男子,有如此征兆,自然就不能像女子一般,会为万人爱戴,相反,从小到大,他都被人嫌弃,被人厌恶,即便是深爱着他的母皇,为了避嫌,也不得不很少见他。
可是此刻,这些大臣,一改往日的嘴脸,竟然集体求他主持大局,当这晋国的国君,实乃是让他一吐几十年来心中的那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