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是在外面站的太久了，竟然让祁越下床来寻。
    “你和医生说了什么，说了那么久？”
    “问问你什么时候才会死。”
    她扬着巴掌大的小脸，巧笑嫣然的模样，就像是一株美好的栀子花。
    笑容如此温暖，但是话语却那样的冰凉。
    她恨自己，浓到化不开。
    男人笔直的身躯狠狠僵硬，藏在身后的大手无声的捏紧，关节森白青筋暴跳。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他良久才沙哑开腔。
    她没有回答，反而原句反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会。”
    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她轻描淡写的回应：“我不稀罕。”
    说罢，她提步回去，看都不看祁越一眼。
    夜深人静，祁越吃了药早已睡着了。
    她胸闷的有些难受，好在祁越已经给她准备了药，但她还是觉得气短喘不过气，仿佛要死了一般。
    她一个人躲在卫生间，不敢发出动静。
    她看着镜子里面狼狈的自己，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
    她轻微咳嗽起来，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嗓子眼腥甜。
    她吐出一口鲜血，晕开在水池，就像是一株艳丽的莲花。
    她苦涩的笑着，漱了口出了卫生间。
    祁越没有醒来，看来这药效很足。
    第二天她特地起了很早，化好了精致的妆容，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她主动提起要送念念去学校，想要看看念念的学习环境。
    念念自然是高兴地，她巴不得带顾楠楠去学校，向所有人炫耀自己也有妈咪，而且很漂亮很漂亮。
    祁越见她如此积极，不禁狠狠蹙眉，担心她想耍什么花样。
    “顾楠楠，你是想逃吗？”
    他阴冷着眉目，声音不善的响起。
    她挑眉淡淡的说道：“祁越，我是逃不掉的，你总能把我抓回来。我也懒得反抗，念念是顾家唯一的血脉，为了她我愿意暂时放下仇恨。我想好好地照顾她，让她感受一下完整的家。”
    她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能给这孩子带来幸福的话，她愿意。
    祁越听到这话，心软了一瞬。
    “这个家会维持一辈子的。”
    “那这一辈子可真短。”
    她幽幽的说道。
    祁越听到这话，觉得顾楠楠藏着心事，让他很不舒服。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去厨房忙活，给她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祁越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路跟着。
    念念牵着她的手出现在学前班，那模样十分炫耀，仿佛有妈咪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她逢人就说，这是她的妈咪。
    炫耀了一圈，她才肯回到班级坐好。
    她去找班主任问一下孩子的情况，走了片刻都让念念十分担心。
    她看到这孩子，心脏都柔软了，提不起半点恨。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叫来小朋友一起吃。
    有个小家伙躲在角落，一个人孤零零的。
    顾楠楠把他叫过来，但是念念突然翻脸，愤怒地说道：“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吃饭，就是他一直说我没有妈咪的，他可坏了！”
    “我才不坏了，我……我以为你妈咪不要你了，你和我一样都是没妈的孩子！”
    他涨红脸解释，眼睛都红了。
    “你也没有妈咪？”念念显然很惊讶。
    小男孩抹着眼泪，难过地说道：“我妈咪去天堂了，爹地说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真好，你妈咪还回来了，可是我妈咪……”
    顾楠楠听到这话，浑身僵硬。
    去了天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说的不就是日后的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