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秀还以为保加利亚是欧洲经济最落后的国家,可是到了阿尔巴尼亚,她才意识到这个国家才是欧洲经济最落后的国家。
她在保加利亚看地图,阿尔巴尼亚距离很近,便乘飞机飞抵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那,怀着极大地好奇心想观察这个巴尔干国家。想当年,阿尔巴尼亚在中国的名气之大,真可谓家喻户晓,没有一个欧洲国家超过阿尔巴尼亚。她在上小学时就听说过阿尔巴尼亚,那时,中国称赞阿尔巴尼亚为“兄弟加朋友”。
从地拉那机场到市中心的假日酒店,除了一小段高等级公路外,其余的路都是普通公路,高低不平,汽车驶过处尘土飞扬。道路两旁的景色灰秃秃,一片不毛之地。她不时从车窗内能看见战时兴建的碉堡和机枪掩体,让人回想起这个国家过去的一段历史。阿尔巴尼亚与西欧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阿尔巴尼亚全国土地有三分之二是山地和丘陵,国家的基础设施、工业体系、农业生产、城市建筑等都还处在20世纪60年代的水平。
地拉那人口约60万,城市建筑严重滞后,城区内看不到多少像样的建筑。但总统府和总理府的大楼很有气派,富丽堂皇。城市交通很拥挤,行人、自行车、汽车随意穿行,交通十分混乱。地拉那的工商业很萧条,城市没有什么活力。走在地拉那最繁华的大街上,也感觉不到一个都市应有的热闹景象和气氛。
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座欧洲国家的城市。
阿尔巴尼亚国家博物馆是地拉那的著名参观景点。她在馆内几乎没看到有什么人参观,十分安静。这里有许多史前及古代的艺术品、还有一些中古时期的文物。所有文物都保存完好,有阿尔巴尼亚语和英语做文字说明介绍。
从博物馆出来后,她在市中心的坎德培广场转悠。广场周围就是地拉那最繁华的地区。广场正对面是阿尔巴尼亚民族博物馆。广场东侧是依特俄清真寺,建造于1789年,建筑造型和土耳其风格的清真寺相似,建筑外观绘上各种花草鸟兽等图案,这是奥托曼帝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历史标本。
地拉那的清真寺很多,可以看出当年在这里伊斯兰教很盛行,具有很大的影响。土耳其人当年在这里统治很长一段时间。1920年,地拉那成为独立后的阿尔巴尼亚首都,不久意大利人便入侵,接管了这座城市,建造了不少造型简约现代古典风格的政府机关大楼。1944年,一场对抗法西斯的战火几乎摧毁了整座城市,随后执政50年的阿尔巴尼亚共产党开始建造了几个广场和恢宏的政府大楼。直到今天,地拉那最好的建筑依然是政府大楼。
酒店供应的饭菜与西欧洲国家酒店的饭菜没有任何区别。这里酒店供应的饭菜比西欧酒店的饭菜要实惠得多,口味也不错,而且价格合理。酒店的饭菜做得不如西欧酒店那么精细,虽然粗造一些,但她感觉味道反而比那种烹调讲究、做工精细的饭菜要好吃一些。
阿尔巴尼亚位于东南欧巴尔干半岛西岸,北接南斯拉夫,东北与马其顿相连,东南邻希腊,西濒亚得里亚海和伊奥尼亚海,隔奥特朗托海峡与意大利相望。海岸线长472公里。属亚热带地中海型气候.。全国一半的人口依然从事农业种植。阿尔巴尼亚国旗上绘有一只黑色的双头雄鹰,沿自15世纪抵抗奥斯曼帝国入侵的领袖斯坎德培的印章,故阿尔巴尼亚也有“山鹰之国”之称。
阿尔巴尼亚族占总人口的98.6%,其余为希腊、马其顿、黑山、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等斯拉夫民族。全国通用阿尔巴尼亚语。
旅游业是阿尔巴尼亚经济发展的一个增长点,但尚未开发。最好的旅游资源是绵延200公里、未受污染的海岸线。位于南部维拉城始至希腊边境的萨然达城,这段海域有100公里长,是最漂亮的一段海岸线。在海岸线上稀稀落落的小村庄攀附在悬崖峭壁上。要想到达这里并不容易,这一带没有高速路,只有一条山间公路盘旋在群山峻岭中间。交通阻隔了发展,但却使这里成为地中海最后一快净土。梁晓秀决定探险,去看看那一带的海滨。她租了一辆车,让司机开往那里。在这个海滨长约数公里的沙滩上只有3家小旅馆。周围是一片片暗绿色的橄榄林,林间开满了不知名的黄色野花。这一带的海水清澈,洁白的细沙上游玩的人很少。她想,如果这一段海岸线得到开发,将来有可能吸引大批欧洲游客前来度假游玩。
她没有在海滨住下,而是前往山城培特拉,那是阿尔巴尼亚最美丽的小镇,由三个依山而建的村庄组成,人口5万,房子外墙一律为白色,造型简约干净,在山边层层叠叠蔓延开来,窗和窗之间形成了优美的几何图案,被誉为“千窗之城”。像阿尔巴尼亚的海滨一样,山城的旅游业也没有开发,几乎没有游客。
一路上,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阿尔巴尼亚境内遍布碉堡,成为世界上人均碉堡最多的国家,因而也有了“碉堡王国”的“美称”。全国密密麻麻分布着几十万座碉堡,让人想起过去阿尔巴尼亚人保卫国家,抵御外来侵略的一段历史;现在这些碉堡则成为一道独特的景观。
司机告诉她,20世纪60年代初,阿尔巴尼亚在政治上既反美又反苏,同时与意大利、希腊、南斯拉夫等邻国也存在历史宿怨,令这个山地之国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意识。他们提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口号。在广袤的农村田野上,每隔几百米就修建了一排碉堡;公路两侧、山顶山腰、房前屋后,都建造了各式各样的碉堡。这些碉堡有明碉、有暗碉;有暗道密如蛛网、多达几十个一群的群碉,也有孑然兀立的独碉;有能藏兵数百、附设粮仓弹药库的大碉堡,也有仅能勉强塞进一人的单兵碉堡。最常见的是直径3到4米、半掩埋式的圆碉堡。碉堡用钢筋水泥建造。据说当时平均造价达到250美元。按当时的物价计算,一座碉堡的耗费资金和材料,可建造一套标准的两居室住房。
梁晓秀问司机如今的碉堡还有什么用处。
司机说,碉堡的存在如今已没有意义。但仍有很多碉堡岿然不动,这是因为拆除碉堡成了一大难题。当初修建的碉堡结实厚重,现在拆起来自然费时、费劲。阿尔巴尼亚为发展旅游业,让工兵部队拆除一处海滩上几百座小碉堡,北约工兵动用了挖掘机、推土机、吊车等重型设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拆除了这些碉堡。国家把许多碉堡连同土地分给农户,但农户们只有碉堡的“使用权”;碉堡的产权仍属军队,军方不让拆,谁也不能随便拆除。现在有的碉堡被改成仓库或羊圈,有的被充作小卖部或蘑菇房,还有的干脆被改成住房。在风景区的一些碉堡被有钱人买下来后,当作别墅使用。城市边缘的碉堡则被进城打工的农民占用。
五花八门的碉堡如今大都有了派场,让外来人既好奇又无奈。
回到酒店,她想,同样是欧洲国家,阿尔巴尼亚经济为什么这么落后呢?阿尔巴尼亚许多青壮年都到希腊和德国打工;而留在国内的大多是妇女儿童和老弱病残。人均月收入只有约200-300美元。
她梳理了阿尔巴尼亚的历史。
历史学家多半认为,阿尔巴尼亚人的祖先可追溯到欧洲最古老的部落伊利里利人种,他们在历史上始终被别人侵略、压迫,但从来没有屈服。阿尔巴尼亚人的这种民族精神今天依然埋藏在他们的心中。他们曾在公元前3世纪建立了一个王国。罗马人试图攻占这个王国,以摆脱伊利里亚人对他们贸易船队的威胁。公元前167年,阿尔巴尼亚被占领。在以后的几个世纪中,又屡遭入侵。其中以土耳其人的统治时间为最长。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入侵始于1385年。当时一个阿尔巴尼亚王子与另一个王子发生纠纷,其中一个想借助于奥斯曼人,打败对手。这样,奥斯曼人得以在阿尔巴尼亚长时间地实行统治。土耳其人在阿尔巴尼亚遇到了斯坎德培所领导的抵抗运动。斯坎德培曾被土耳其苏丹俘虏当作人质,受过伊斯兰教育,在土耳其军队服过役。后来,他从军队逃出,回到阿尔巴尼亚,公开放弃伊斯兰教信仰,皈依天主教,领导了反对土耳其人的民族抵抗运动。1468年,他去世后,反对伊斯兰教的斗争宣告结束。从此,阿尔巴尼亚一直属奥斯曼帝国管辖。
1912年,阿尔巴尼亚宣布独立。1914年召开的国际会议,确立阿尔巴尼亚王子古尤姆?杜瓦伊为阿尔巴尼亚国王。他执政6个月后,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不得不放弃王位。交战各国在整个战争期间交替占领阿尔巴尼亚。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后,阿尔巴尼亚国内局势动荡,内乱四起。动乱之中,阿赫梅特?索古于1925年宣布自己为共和国总统,1928年又称帝。他的统治是残暴的,但他在经济和国民教育方面进行了一些改革。索古为了反对南斯拉夫,与意大利签订了同盟条约,从意大利得到了财政援助。
1939年,第二次大战爆发前5个月,意大利占领了阿尔巴尼亚,迫使阿尔巴尼亚国王逃到国外。1943年,意大利战败后,德国人进入阿尔巴尼亚。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共产党人领导的阿尔巴尼亚抵抗运动蓬勃兴起。阿尔巴尼亚共产党最终夺取了政权。1945年,阿尔巴尼亚共产党领袖恩维尔?霍查在选举中获胜,成为政府首脑。1946年,阿尔巴尼亚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
我在阿尔巴尼亚停留三天,总的感觉是:阿尔巴尼亚人还是比较纯朴的,特别是一般老百姓让人有一种亲近感。他们看起来有一种茫然,不知道走向何方,似乎对生活没有什么憧憬。
三天后,她收拾行李,来到地拉那机场。机场大厅门口有专人守着:所有外国人必须缴纳10欧元才能进入大厅办理登机手续。机场海关人员仔细翻看她的护照,然后问道:“你为什么来阿尔巴尼亚?”她说她是来旅游的。海关人员在她护照上盖章放行。
飞机沿着地拉那上空滑翔,慢慢离开了这个群山环绕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