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进入纽伦堡后,布朗告诉梁晓秀说,纽伦堡桁架房屋是德国最有代的表性的桁架屋建筑;观看德国桁架屋建筑就等于在检验德国古典建筑。
梁晓秀怀着极大的好奇心,细细观看了许多桁架木制房,她觉得这种房屋就像是德国的特产一样,只能在德国建造;倘若把它们搬到中国,则会看起来不伦不类,因为中国没有德国那种自然环境和欧洲文化背景。所以,桁架房屋是德国独有的建筑物,是德国的专利产品。
她向布朗请教桁架房屋的特点,布朗耐心地给她讲解说,这种建筑物的特点是:建筑外立面上用长方形原木按房子的高低、大小的比例支撑,装饰房屋,使整栋建筑富有立体感和美学特点。
梁晓秀认为,当时发明这种建筑的人一定有建筑美学知识和素质,否则不可能建造出那么漂亮的房屋。
布朗说,那些建筑师确实有很好的建筑美学观念。
梁晓秀又问他,德国桁架房屋的有多少年历史。他说至少有600多年的历史了。在中世纪时,古城纽伦堡桁架木屋就已经比比皆是了。
梁晓秀觉得人们当时住在那样的房屋里,一定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那时人们的生活没有压力,没有如今这么多烦恼,完全处于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
她向往古典精神,赞赏古人的生活。她想学会德语后,挖掘德国古典精神的精髓,找出当时人们生活的真实状态。
她对布朗和米拉说,现在的人总以为自己多么聪明,其实古人更聪明,他们的生活简单,思想却丰富。欧洲为什么要搞文艺复兴?为什么提倡古典精神?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古人的生活理念吸引了后人。
布朗认为她的分析不错。古典精神有许多值得称赞的生活方式,可是人们现在好像却忘记了。
梁晓秀在纽伦堡街头漫步,感觉那里的时间流淌得非常缓慢,似乎在留恋过去美好的时光。
她喜欢那种感觉,她甚至想让时光倒流,回到她18岁的年纪。她感叹时光流逝得太快,转眼间她快到25岁了。她知道任何人都抵挡不住自然规律,时光既美好又残酷,她的少女时代已经随着时光流逝掉了,一去不复返了。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一直往前走,把布朗和米拉二人甩在了后面。
布朗想追上梁晓秀,米拉制止了他,说多给梁小姐一些时间,她好像在默默地发思古之情呢。
于是,他们俩跟在梁晓秀身后走,没有打扰她。
梁晓秀继续往前走,她浮想联翩,完全沉浸在想象中。她想象着学德语的情景,想象着读德文书的情景,想象着独自一人漫游德国的情景。她忘记了纽伦堡,忘记了眼前的一切。每当她沉思默想时,她都处于那样的精神状态:忘记眼前的事物,想象着未来。
两个老外一直跟在梁晓秀后面走,他们不想打断她的思路。他们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知道她肯定是在思考问题,而且一定是严肃的问题。
布朗想好纽伦堡没多大,梁晓秀走到哪儿去,他们就跟到哪儿。米拉走累了,心想梁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呀?没完没了地走。
梁晓秀一直走到城市的上方才停下脚步,她看到了一座皇帝堡。
布朗这时走过来介绍说,岁月的流逝似乎并没有抹掉皇帝堡的作用和光彩:皇帝堡今天还在保卫着这座城市,令人回想起中世纪的世界都市。
“这正是此刻我的心情呀。”梁晓秀若有所思地说。
米拉便想:她猜对了,梁小姐在发思古之情呢。
布朗继续介绍说,这是一座古老的、高傲自由的帝国首都。在帝国岁月,众多皇帝和国王在这里居住长达500年。他问梁晓秀时间是不是很长。
梁晓秀若有所思地说,500年时间也是弹指一挥间。她此时想到了遥远的未来。人生不过百年而已,百年之后怎样她不清楚,但却想知道。那是她的后代以及后代的后代的生活,他们肯定不会像她一样生活,或许他们有另一种生活。
布朗问她,她的话是否暗示时光流逝得太快。她说,她的意思是说时光流逝,人们都会渐渐老去。人们应该反思一下:人为什么活着,应该怎样更好地生活。
布朗便问人应该怎样生活才有意义。梁晓秀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在她看来,人生在世要想获得有滋有味,还得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并且做出成绩来。对她来说,就是把中餐馆开好,建成一个庞大的中餐网络。
布朗说她说得有道理。他也认为人活着就要做事,而且要做出成绩来。
梁晓秀站在皇帝堡上向下瞭望,她看到桁架建筑一座紧挨一座,勾勒出古城的全貌;而这些建筑全部又被5公里长、有80个塔楼的城墙紧紧包围着,非常壮观。她看着眼前的建筑久久没有再说话。
她认为,观看桁架建筑,就是在体验、追踪德国历史的踪迹。德国桁架房屋是德国最有特点的古典建筑物,非常值得一看。
布朗说她的评论是精辟之言。
梁晓秀是有感而发。
布朗说:“现在让我们去尝尝纽伦堡的猪排和香肠吧。”
他们在纽伦堡一家特色餐馆吃饭时,布朗介绍说还有三个城市值得一看:慕尼黑、斯图加特和海德堡。
梁晓秀游览的兴趣越来越浓,恨不得把德国所有的景点都看一遍。这三座城市本来就在行程中,是梁晓秀想看的城市。她是这个旅行团的最终决策人,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两个老外只是她的下属和陪同。
布朗一路上都在开车,他说他特别喜欢在德国高速公路上开车,因为那是一种高级享受。一上高速,他便来了精神。他告诉梁晓秀,德国高速公路密布,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全部贯通,是一个非常适合开长途车的国家。
梁晓秀也觉得德国的高速公路确实非常适合开长途车。四通八达的德国高速公路使得人们可以驾车驰奔在德国各地,全方位体验德国风情。她印象最深的是德国高速公路两旁的植被和树木,那么茂盛、那么密布,犹如穿行在绿色长廊中。
她问布朗是否开车去过不少欧洲国家。布朗说他去过很多地方。他喜欢开车旅行,认为那是观看欧洲大陆的最佳方式。开车旅行确实方便,可以随时停车看风景,看城市,住宿,观光,没有任何限制。
梁晓秀说开长途车挺辛苦,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布朗这时说了一段诗情画意的话:
当汽车轮子一公里一公里向前行驶时,不仅仅是在赶路,而是在穿行欧洲大陆,在体验欧洲各国的风情和生活。穿越德国,穿越法国,穿越意大利,穿越西班牙,穿越北欧,穿越东欧,穿越中欧,就是穿越欧洲的历史,穿越欧洲的文化。
梁晓秀觉得布朗这段话说得非常好,非常到位,于是恭维道:“你这段话说得非常好。听你这么说,人们可以在时空变化中享受驾驶和观光的乐趣。”
布朗说,他在欧洲的高速公路上开长途车,从不感到无聊、单调。每当汽车急速行进时,他都有一种征服的痛快淋漓的感觉。
布朗还说,欧洲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是观察欧洲不同国家的价格、饮食、风情、文化的一个好地方。欧洲高速路加油站服务设施齐全,有加油站,旅馆,餐厅,商店,甚至还有浴室,专供长途车司机洗澡。
梁晓秀在书本上没注意那些内容,她就说书本上的知识有时并不牢靠,还是眼见为实。她进而说,什么叫有知识?知识就是见多识广。
她平时在法国境内开车时,注意到法国高速路加油站的餐厅有法国情调,有些餐厅十分讲究,餐桌餐具整洁干净,为客人提供了完美的就餐环境。餐厅的饭菜讲究精致完美,甚至服务员都有一种浪漫情调,他们和蔼可亲,慢声细语地为客人服务,让人感觉很舒服。
于是,他们就德国和法国高速路的话题聊了起来。
布朗说,德国加油站餐厅的饮食是全欧洲最好的餐厅,餐厅的卫生间极干净的。餐厅的饭菜量大、价低,其质量之好就像德国造的产品一样。有一道菜特别受到过往司机的青睐:猪肘子配酸菜和土豆。
梁晓秀说,猪肘子配酸菜和土豆,他们已经吃过了。
布朗说他们吃的是城市餐馆的猪肘子配酸菜和土豆。还没吃过德国加油站餐厅的猪肘子配酸菜和土豆。
梁晓秀问他那有什么区别。
他说,加油站餐厅的一个大肘子足有两公斤重,外加两个烤熟或蒸熟的大土豆,即使饭量极大的人也难以对付。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加油站,布朗停车,准备吃饭了。
在餐厅里,布朗说德国餐厅的服务员如同德国人一样严肃、冷漠,很少有笑脸。米拉说那是德国人的民族特点。法国人就不一样:总是笑脸迎接客人。
布朗把话题扯到了荷兰和比利时,他说比利时和荷兰加油站餐厅供应的饭菜很好,价格合理,质量上乘。有些国家的加油站餐厅设在风景如画的地方,他在德国、法国、荷兰、瑞士的高速路旁都看到过那种风景如画的餐厅。在那等地方即使不吃饭,坐下来喝一杯咖啡或一杯茶,也是一种接近大自然的享受,令人心旷神怡。
梁晓在想象着那种风景如画的餐厅,她喜欢一切美的东西。
布朗说眼见为实。奥地利境内高速公路两旁的景色迷人,尤其是在奥地利的山区驾车,人们会感觉进入了一个天然的大花园,非常漂亮。他在奥地利开车时就有那种感受,那可是书本上学不来的。
他们对欧洲高速公路的话题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每个人都不停地发表议论,大说特说。
布朗说,瑞士高速路不收费,但瑞士在边境各个关卡设置了收费站,外国车进入瑞士一律缴纳30欧元的公路通行费,有效期为一年。司机得把瑞士通行票贴在汽车挡风玻璃上,否则会面临罚款的危险。
米拉说,瑞士人的那种做法小气,德国高速路欧洲第一,可是人家一分钱也不收,这才显示出德国的慷慨大度。
布朗则埃说,他看瑞士的那种做法合理公道,交了30欧元,就可以一年时间在瑞士全境免费开车。一次买断过路权,既方便了司机,又省去了收费人员的麻烦。瑞士人做事总是考虑得周全。
梁晓秀问布朗法国高速路收费,为什么不向德国学习呢?
布朗说法国高速路是私人经营,所以要收费。他接着又介绍了瑞士高速路的情况。瑞士高速路况极佳,两旁的景色迷人。从日内瓦到洛桑,到伯尔尼,到苏黎世,到卢塞恩,到巴塞尔,每一条路的两旁都是风景,一年四季的景色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每个季节的景色都有不同的美景。
听了布朗的介绍,梁晓秀动了心,她想如果时间来得及,她这次就去一趟瑞士,她最喜欢看那种漂亮的景色。
布朗还介绍了意大利的高速路:意大利的高速路收费,但不大限速。意大利人开车速度非常快,许多车都以200迈的速度行驶,除德国外,任何一个欧洲国家的车速都没有那么快。
梁晓秀不解地问布朗意大利人开车为什么那么快。布朗说意大利人开车很野,你在前面开慢了,他们会鸣笛叫你让路。意大利人一般都很随意,对开快车交通警察似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晓秀又问那是不是拉丁民族的特征。她认为那与民族特征有关联,从一些小事上就能看到一个民族的特征。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的特征,而这特征就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另一个民族的地方。
布朗说梁小姐总是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一些细节。他就没有想到开车与民族特征有什么关联,听了梁小姐的话,他感觉那与民族特征确实有关联。
民族特征是梁晓秀一直关注的问题,她刚来法国时分不清什么法国人、德国人、英国人,以为他们都是欧洲人,都一样;后来她发现他们有区别,而且区别还挺大。法国人和英国人不一样,和德国人也不一样。她从一个民族的特征分析那个民族的心理活动和状态,觉得只有那样才能了解那个民族。
布朗又说,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高速公路均不收费,不管哪国车,只要有欧洲的汽车保险和驾照,就不受任何限制。
梁晓秀便说,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也属于拉丁民族,可是他们不收费,这个现象还真不好解释。她问布朗为什么。
布朗说不出原因,只说那两个国家的高速公路建设得比西欧的高速路晚一些,所以服务设施还不完善。西班牙和葡萄牙高速路两旁的景色单一,变化不大,这对驾驶长途车的司机是一种考验。高速路旁的加油站间距极大,经常在100公里内看不到一个加油站,所以必须得提前把油加满。
米拉说在西欧高速路上,每隔50公里都有一个加油站,在长途行驶中根本用不着担心加不上油。
他们说了好半天欧洲的高速路,梁晓秀无形中得知了许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