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禄上楼在他房间的墙壁夹缝中取出7000欧元,回到楼下。
皮尔斯看到宋福禄手里拿着钱,眼睛立马就亮了。他后悔和梁晓秀打赌,白白输了500欧元,心里很不舒服。他想:这两个中国人难道会变魔术?他们从哪儿弄来的钱?是不是偷得呀!
宋福禄拿着钱晃了晃说:“皮尔斯先生,你看好了:这是欧元,都是大票子,500欧元的面值,一共14张。”
皮尔斯伸过手想把钱接过来,宋福禄没递给他,而说:“这是第二季度的房租钱,一共7000欧元,请你们数数。”
宋福禄把钱递过去,皮尔斯赶紧数钱,一边数钱,一边只后悔和梁晓秀打赌输了钱。500欧元可不是小数,就那么损失了。他数了三遍,正好是7000欧元。他把钱交给他太太,让她再数一遍。他太太数钱时也在埋怨皮尔斯瞎打赌,白白浪费了500欧元。
“是7000欧元,对吧?”宋福禄仰着头问道。
“对,正好7000欧元。”皮尔斯有气无力地说。
梁晓秀看出皮尔斯老头内心极其痛苦,知道他在为那500欧元难受呢。她仰着眉毛说:“皮尔斯先生,尽管你们刚才很没有礼貌,但是我们也不会少给你们500欧元。”
“你、你是什么意思,梁小姐?”皮尔斯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给你们7500欧元,就是合同里规定的租金数。”
“真的吗,梁小姐?”老头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说什么也不相信梁晓秀的话。他们可是打了赌,他输了,就得少拿500欧元。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中国人历来说话算数。”
梁晓秀示意宋福禄去取钱。
宋福禄不想给那500欧元,和梁晓秀用中文说:“老家伙赌输了,我们凭什么还给他500欧元?”梁晓秀说:“回头我和你解释。”
皮尔斯夫妇听宋福禄和梁晓秀小声用中文嘀咕,心里一阵紧张,生怕梁晓秀反悔,不给他们那500欧元。
宋福禄上楼取了500欧元,下楼递给梁晓秀。梁晓秀把500欧元交到皮尔斯太太手里。
皮尔斯太太激动地亲吻了梁晓秀,说梁小姐为人善良,诚恳,他们错怪她了。
“你这是干什么,皮尔斯太太?”梁晓秀到法国7个多月还是第一次被老外亲吻。
“梁小姐,愿赌服输,这是常理。皮尔斯先生和你打赌,他输了,就不应该再和你要这500欧元了;可是你却又给他了。你是天使呀,梁小姐!”
梁晓秀乐了,宋福禄也乐了。
皮尔斯夫妇也跟着乐了。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轻松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起来非常开心。
皮尔斯还是有点不放心,婉转地问梁晓秀他们这一个多月不见人影,都在做什么生意。
梁晓秀便把在里尔大学学生食堂卖卷饼的过程简单讲了一遍,说他们赚了不少钱。她还说,他们不仅有第二季度的租金,连第三季度的租金都准备好了。请皮尔斯夫妇放心,他们会按时付房租的。
“原来是这样啊,”皮尔斯说,“在大学也能卖卷饼?”
“当然能了,而且销路特别好,供不应求呢!”
“可是…可是你们刚开张时,并没有顾客买你们的卷饼呀!”
“那时还没打开销路,”宋福禄插进来说,“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宋氏卷饼套餐成了里尔大学的名牌食品,一天供应三次都供不应求。大学今天正式放假了,所以我们才呆在家里。这两天我们休整一下,然后准备重新开店。”
“那顾客怎么办?你们考虑有没有顾客了吗?”
“顾客没问题,”梁晓秀说,“我们在里尔大学聘请了一位天才推销员,我们说好请他到店里来负责卷饼销售工作。”
“给他的工钱一定很多吧?”皮尔斯小心翼翼地说问道。
“是挺多,一个月3000欧元。”
“那么多钱啊!”皮尔斯太太感叹道。
“皮尔斯太太,我想聘请你到我们宋氏快餐店做销售员,给那个天才推销员打下手,你看好吗?”
“这…这事我得和皮尔斯先生商量一下。”
皮尔斯问:“梁小姐,你准备给皮尔斯太太多少工钱?”说完,他就紧紧盯着梁晓秀的眼睛看。
梁晓秀卖起了关子,说:“当初你们想聘我给你们当女管家,月薪500欧元,对吧?我想依照这个工钱,在这个基础上加一倍。”
“你是说一千欧元一个月?”皮尔斯瞪大了眼睛问。
“对,月薪一千。”
“那成,我同意让我太太到你们店里卖卷饼。她原来在我们杂货店就当过售货员,对这一套东西熟悉着呢。”
“皮尔斯太太的工作很轻松,她就站在窗口卖卷饼套餐。我和宋先生负责在厨房做卷饼。”
“我什么时候上班呀,梁小姐?”皮尔斯太太迫不及待地问,她这阵子在家呆地烦透了,整天无所事事,老皮尔斯又抠门到家,每月只给她200欧元的零花钱,还总叨叨咕咕,说什么他们退休了,收入减少了,以后要过紧日子了。
“过几天吧,这一个多月我们太累了,我们得休整一下。”
皮尔斯听了梁晓秀的话,他动心了,也想到店里做点事。
他想如果宋氏快餐店效益好,他也可以到店里帮忙,每月挣点外快;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担心被梁晓秀拒绝。他后悔刚才态度不好,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皮尔斯其实年龄并不大,那年才60岁。他退休后头两个月过得挺轻松,第三个月就开始烦躁不安,感觉退休后的生活没意思,很无聊,一天到晚不知干什么好。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于是问道:
“梁小姐,我记得你们的营业执照当初被警察扣留了,你们要回来了吗?”
“我们已经委托巴黎的朋友办理此事,估计这两天就该有结果了。”
梁晓秀那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汉学家没联系上,事情进展得如何,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