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宋丞相重病
圣差一身明黄色的袍子,戴着顶戴帽子,腰间悬佩着宝刀,端重的拿着圣旨,大声宣读,“尔莫理闲话,专心御敌,东魏的安稳,只有尔守护,朕方安心。”
众人屏气凝神,还在往下听,却不曾想圣差继续道,“镇安王,接旨吧。”
谢衍的心,大起大落,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而安,“谢皇上隆恩,请大人转告皇上,谢衍在,东魏在,绝不辜负圣恩。”
圣差露出满意的神色,“镇安王谨记圣上叮嘱即可。”
“是,谢衍遵旨。”谢衍拱手道。
“这旨意我也传到了,便不再久留,一定将镇安王的忠义带到。”说罢,抬腿就离开。
“多谢大人,恭送大人。”谢衍命人一直将圣差送出了大门,方才重新将圣旨展开,那上面的字迹,是天子的亲笔。
可是那圣旨的内容,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和关怀,如一家人在唠叨家常,没有半分的君臣之压迫感。
“清歌,王爷,我们没事了?”以裴贞儿为首的众人,欢呼雀跃。
谢衍点了点头。
宋清歌安抚众人,“大家现在可以放心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别理那些传子虚乌有的谣言。”
\\'是,郡主。\\'
等众人离去,宋清歌的笑颜缓缓消失,问,\\'我们上奏的折子定然是没有到京城的,但是皇上却先下圣旨安抚你的心,这份器重,让人胆战心惊。\\'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上次说的关于要查你和皇上之间的事,已经吩咐下去,结果毫无音讯。\\'
谢衍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安慰道,\\'丫头不必担心,我爹瞒着我,皇上也是知情的,此事必定非同小可,想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无论是什么未知的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丫头,有你真好。\\'谢衍温柔一笑,\\'眼小最重要的事,还是北秦,其他的事,可以暂且一放。\\'说完,牵过宋清歌的手,朝军营而去。
又过了几日,正月二十五,宋清歌收到京城的家书,是眉俏所写,书信内容,说的是宋正风病重,急需她回去照顾。
末了还加一句,若是她不回去,恐担负大不孝之名,对她,甚至对谢衍的名声都不好。
她看完书信,重重的拍在桌上,心里气愤的是她的父亲,怎么像是幽灵一样,无处不在。
\\'清歌,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家书是裴贞儿给她从送信人手中拿过来的。
既然是家书,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又或者,宋正风就是要闹到天下尽知,他给她寄家书了呢。
\\'我父亲病重,是眉俏写的书信,但是,这书信一看便知是假的,眉俏可不会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宋清歌慢慢冷静下来,淡定的说。
裴贞儿道,\\'这样看来,你父亲确实很可恶,竟然逼迫眉俏给你写这样的信。\\'
\\'眉俏性子刚烈得很,就算是我父亲逼迫她,她怕是宁死也不会屈服。\\'
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对经,正因为眉俏宁死也不会屈服,那她为何又要写这书信?
会不会是宋正风找人模仿眉俏的字迹,让她相信那就是事实,毕竟,如今眉俏的话,比宋正风的话,在她心中,不知道重要多少倍。
于是,她又低头仔细看家书的字迹,确定是眉俏的字,但是,却不是眉俏写的正常的字。
眉俏因为家境原因,最初是不识字的,后来是她亲自教的,所以,眉俏的字,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在临摹她的字。
她将家书又仔细阅读一遍,便发现了其中的一样。
眉俏每隔几个字,便会有一个正常的字,和平素的字无两样。
她迅速取出身边的纸笔,将有正常笔迹的字记录下来,直到整封家书读完,纸上已经有了一句完整的话。
裴贞儿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见宋清歌不说话,怕打扰她,一直不敢开口。
直到宋清歌搁下笔,她才微微凑前,问道,\\'清歌,你发现了什么?\\'
宋清歌没有隐瞒,眉梢眼角都是冷意,将眼前的纸递给裴贞儿。
裴贞儿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郡主小心,老爷病重是假!
\\'这宋丞相也太可恶了,竟然装病,清歌,我这就写信禀告我父亲,让他在去揭穿宋丞相的阴谋!\\'
裴贞儿义愤填膺的说道,那架势,仿佛是她自己受了委屈,说着,真要伸手去拿一旁的笔,开始写信。
宋清歌怔怔的望着裴贞儿,心里担忧又欣喜。
担忧的是裴贞儿性子如此急,以后遇到事情不慎重,恐吃亏。
欣喜的是她一如既往的对她真诚。
如第一次救她一般,奋不顾身,不问因果。
“贞儿。”宋清歌眼里满是感动,拉住裴贞儿的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将裴府牵扯进来,你有这份心,我已经足够了。”
在乎她的人,她必须用尽全力去保护。
如今东魏局势复杂,各势力斗争激烈,一不小心,就沦陷到了权利的漩涡,成为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清歌,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的,否则看着你受委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裴贞儿到底还是将笔放下,坐在宋清歌身边。
宋清歌凝了凝神,微笑着说道,“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将揭穿我父亲的行为,改成去探望他。他既然重病,同僚去探望,那是最正常不过的。”
“清歌,你这是何意?”裴贞儿不解的问。
“贞儿,这有人演戏,自然要有人配合看戏才行,要不然这戏就没意思了。”宋清歌笑容更甚,只不过那笑容里面,更多的是冰冷。
裴贞儿恍然大悟,明白宋清歌是将计就计,便欢喜道,“我这就写信告诉我父亲,说是我与你闺阁之情如此深后,本应该去看看宋丞相的,可是如今身不由己,只能请我父亲去看看重病的宋丞相了。”
“贞儿说法甚和我意。”宋清歌缓缓展颜,“最重要的,越多的人看望我病重的父亲,便越好。”
裴贞儿闻言,又连忙添了一句,让其父亲多带些同僚去看望宋正风。
宋清歌眸色正蓝,深不见底,如幽深的寒潭,心中的策略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