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女争吵
宋清歌早已习惯宋正风的冷漠,只答道:“娘娘宣女儿进宫,是与其宫里的两位绣女比绣艺。”
宋正风又问,“结果如何?”
“女儿赢了。”
“你赢了?”宋正风语气里是明显的震惊,还有隐隐的怒意。
他没想到宋清歌的绣艺能赢得了皇后宫里的绣女,又气她竟然赢了绣女,夺了那绣女的风头,岂不是惹皇后不高兴?
“父亲认为女儿不该赢?”宋清歌冷淡的问,语气里不与讽刺。
“你为何要赢?”宋正风质问。
宋清歌义正言辞道,“父亲,首先女儿绣艺出众,就是比那两个绣女的绣艺好。其次,女儿赢了,不是为父亲涨脸么?父亲,女儿贵为相府嫡女,出门代表的就是相府的脸面,难道要堂堂相府嫡女还不如皇后宫里的绣女,父亲才觉着涨脸么?”
“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皇后娘娘高兴,怎得没有赏赐你什么?”宋正风言语讥笑道。
宋清歌闻言,双手一紧,那唯一的赏赐,因为周景琅一闹,丢了。现在空口无凭,若是再牵扯出与周景琅的矛盾,宋正风肯定会更加的排斥她。
于是,只得道:“父亲的眼里只有赏赐,只有讨好,难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骨气?”
“你去了庄子上两年,倒是比先前伶牙俐齿些。但是,女儿家如此,未必是好事。而且你还小,不懂做人的道理,为父官至丞相,懂得自然比你多。”宋正风自豪而得意的教训着。
宋清歌不以为然,甚至为那些道理嗤之以鼻,“父亲现在是在教育女儿如何做人么?女儿如今年方十岁,父亲现在才想着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是否晚了些?”
宋正风一愣,瞧见宋清歌脸上的冷淡,二人相隔不过三尺,一坐一站,却犹如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真是可悲!
但是,他心里不平,隐隐的愤怒,“谁让你如此跟为父说话的?你的教养去了哪儿!”
“父亲难道不清楚女儿无人教养么?”宋清歌语气冷清,凄然,“父亲,女儿知你恨女儿让您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可是,女儿是父亲与娘恩爱的延续,而不是仇恨的果子。”
“大胆孽女!”宋正风一拍桌子,“竟然如此语气与为父说话,看来上次关你祠堂还不够,我应该命人将你活活捂死才好!”
宋清歌一怔,失望,绝望,透彻心凉,这就是父亲!
给她血肉之躯的父亲!
若可以,她宁愿不是他的女儿!
“若你当初将我捂死,我随了我娘一起去,那才叫好。可是如今,你想要捂死我,丞相大人,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你!”宋正风气急,圆目怒瞪,眉毛抖动,紫涨着老脸,抬手,正欲一巴掌扇到宋清歌脸上时,门外响起一声,“老爷,宫里来人了。”
“所为何事?”宋正风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遇着胸口,明显气得不轻。
“说是大小姐赢了比赛,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送来的赏赐。”
“父亲,这倒是如你愿了。”宋清歌嘴角勾起一震冷笑,叹这赏赐来的真是时候,然后不顾宋正风眼中怒火的燃烧,径直出了书房。
留下错愕的宋正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宋清歌到了前厅,宋正风后脚就到了。
看到厅里的赏赐时,他的怒火已消失大半,只因赏赐实在丰富。
这次的负责人是言秋,对宋清歌的态度也甚好,传达皇后旨意,只说这赏赐是给宋清歌的,不是给丞相府的。
然后眉俏塞给言秋一个荷包,言秋又与宋清歌二人微微俯身,相互行礼,方才离去。
闻讯赶来的二姨娘只见到了言秋的背影,当她想要将那赏赐造册登记,存入库房时,却得知这赏赐只属于宋清歌。
眼看着宋清歌将赏赐搬回属于她的小院子时,气得脸色犹如炭黑,却无可奈何。
宋正风知皇后没有因为宋清歌赢了安宁宫的绣女而生气,于是心下大安。他甩甩宽大的袖子,又回了书房,然后陷入了沉思,回忆起宋清歌所说的她是他和亡妻恩爱的延续,而不是仇恨的果子。
恩爱能延续么?
宋清歌的院子里。
眉俏和西籽围着那些赏赐,欢天喜地。
“小姐,这么多赏赐,该如何收拾才好?”眉俏问。
她们没有拢箱,想要收拾这些东西,也太难了些。
宋清歌微微蹙眉,道:“明日挑选一些祖母,崔鸳姐喜欢的送过去,其余的,你们二人也选一些,剩下的登记好,我去买拢箱来收拾。”
因为是宫里的东西,有特别的印记,不能随便拿出去变卖。
“是,小姐。”眉俏道。
“丫头。”宋清歌闻声,抬眸,谢衍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你总是这般来去无声。”宋清歌嗔道。
“丫头,吓着你了?”
“谢少爷虽然着实让人厌恶了些,却还不至于吓人。”宋清歌不无好气的说。
“眉俏,是谁惹你们小姐生气了?”谢衍厉声问道。
眉俏撇了撇嘴,未回答。
“你别问她了。”宋清歌道,“你来作甚?”
“给你送东西。”谢衍从身后拿出卷筒,正是宋清歌丢失的画。
“被初九捡到的?”
“嗯。”
宋清歌抿嘴轻笑,她都忘了,暗处还有一个初九。现在倒好了,省得她晚上倒去宫中跑一趟。
“你喜欢收藏书画?”谢衍问道,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目前还没有发现宋清歌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所以只能送些她需要的东西。
若是能送她喜好的东西,岂不更讨她欢心?
谁知宋清歌却摇摇头,淡淡的说,“不喜欢。”
但是这副画是周景璃的最爱之一,能夺了周景璃的所爱,她便高兴,虽然只是一副画而已。
总之,所有能让周景璃不高兴的事,她都欢心。
“那你喜欢什么?”谢衍追问,这正是打听宋清歌爱好的关键时刻,他岂能错过。
“杀人。”宋清歌冷漠的说。
她为复仇而生,最大的喜好,就是手刃那些仇人,血债命偿,方得欢心。
谢衍心里一紧,微微一疼,道:“丫头爱好真特别。不过丫头杀人时,别忘了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