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废弃船厂,四处散发着破败的气息。
车停门开,周炀下车的同时掏出了枪。
韩清已然带着一队人冲进了大门,周炀一只手持枪,一只手将钟雅欣拖下了车。
“鸣枪。”
两字寒声,接收到命令的周炀立刻朝天开出一枪。
贺子桀阴绝抬目,凌冽的视线似火如疾风。
“老大!”韩清在二楼的窗户重声道:“没人!”
“唔!!!”
被封着嘴的钟雅欣在吼中爆发出凄厉的呼喊。
贺子桀转身弯腰,抬起修长的手指狠厉扯掉了钟雅欣嘴上的胶布。
“子桀哥!呃!”
钟雅欣急切的呼喊被贺子桀钳住她脖颈的手扼在了吼中。
“让你爸出来。”贺子桀如刀削的薄唇未启,出口便是锋芒万丈:“否则,你们都得死。”
钟雅欣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她的神色陡然收紧。
“现在,给我叫!”
“……爸。”伴随着全身战栗,钟雅欣发出了颤抖的声音:“爸…!”
某一处,钟志宏透过缝隙痛目看着女儿。
“詹晓飞被控制起来了。”徐景阳却是无惊无动,仿若置身事外般将盛宸揽在怀中。
“徐景阳!”钟志宏赤红双目狞声採住他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我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他妈都别想好过!”
“钟先生!”之前绑架了的盛宸的司机急声道:“当务之急是先想想怎么脱困!他答应我们的事情根本没有做到!我们彻底被利用了!”
他……
盛宸轻微动了动手指。
他到底是谁。
“妈的王八蛋!”钟志宏五官挪位,满脸凶神恶煞道:“之前说我们只需要制造混乱!剩下的事情他会搞定!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想借助贺子桀之手除掉我们!”
“用过了就扔。”徐景阳耸肩阴笑:“人之常情不是吗。”
“你给老子闭嘴!”钟志宏一拳砸在墙上:“大不了鱼死网破!没了盛宸,我就不信盛夏不疯!”
“所以只要盛夏疯了,贺家也就不得安宁。”徐景阳轻抚着盛宸的额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现在才懂。”
“那钟小姐怎么办?!”司机道:“我们要是动了盛宸,贺子桀也一定会对钟小姐下手的!”
“事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钟志宏那双贪婪发亮的邪魔眼目睁得硕大:“我现在只想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风爵早晚是我的!”
徐景阳从怀中扶起盛宸,轻拍他苍白的脸颊。
后者静默,终是缓缓睁眼。
钟志宏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残暴至极将他直接从地上拖到门口:“小子,你就是我的挡箭牌!枪子儿刀子你都得给老子挡住!”
盛宸两天水米未进,再加上遭受折磨,此刻已经是在昏迷边缘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钟志宏震心仓皇四顾:“他们找来了?!”
“你不是都打算要出去了吗。”徐景阳从始至终无丝毫惊慌:“还管他们找不找得到。”
钟志宏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沉暗,继而颤声指着徐景阳道:“你……你该不会?!”
徐景阳那张扭曲可怖的脸上出现瘆人笑意:“不会什么?”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跟没事人似的!”钟志宏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地下交易?!他在哪儿?!!他是不是正在哪里看着我们?!等我被贺子桀搞死了就来把你带走?!!”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有此等编故事的能力。”徐景阳嗤笑嘲讽:“怎么,死到临开始胡言乱语了?我跟没事儿似的,那是因为死对我来说屁都不是!”
巨响声再起,震的人头脑刺痛!
“爸!”
钟雅欣的哭喊声居然近在咫尺!
“他们马上就要找到我们了!”司机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钟先生现在怎么办?!!”
“小宸!”
周炀的呼喊声紧跟而起!
盛宸鼻息渐缓,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勾了勾嘴角。
钟志宏已经被逼疯了,连串的巴掌落在盛宸脸上:“我让你笑!!!笑!!!”
轰隆一声震彻整个船厂。
铁门倒下,尘埃染起的光晕中,贺子桀如修罗帝王般缓步而至。
“小宸!!!”
看见了地上满脸血迹的少年,周炀的心瞬间被撕成了几片!
他冲身欲上前,被贺子桀抬臂拦住。
“小宸!”周炀飙泪,连声嘶喊:“你别怕!你别怕!”
盛宸转不了头,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算是回应。
“爸!”钟雅欣嘶声泣吼:“爸救我!!!”
贺子桀被盛宸满脸的血迹染红了双目,转身一脚就将钟雅欣直接踹飞了出去!
在后者撕心的痛呼声中,众人分明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让人头皮发麻手脚蜷缩。
“雅欣!!!”钟志宏发出蚀骨痛心的悲鸣。
那一脚,足以断了钟雅欣所有的肋骨。
断骨直插入肺,便必死无疑!
“把他给我。”贺子桀出声,字字如刻骨冰刀。
钟志宏在悲痛中更生疯狂残暴,弯腰欲将盛宸提起来,骤然一颗子弹从他鼻尖略过!
周炀举枪声声绝戾:“你再敢碰他一下!我让你死无全尸!!!”
钟志宏身后,司机已经被贺子桀此刻的面容吓破了胆,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枪!
反倒是徐景阳,抬枪指着贺子桀。
“那你们最好也别动,否者我就让盛宸死无全尸!”
贺子桀眼眸森然微眯,转瞬侧目对韩清吐出两字:“动手。”
一时间枪击声响彻船厂,雨滴般的子弹从四面八方直射而出,全部打在了钟志宏身上!
全部。
就代表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除了钟志宏和被吓晕的司机,以及原本就无法站起的盛宸,其他人都完好无损的站着。
至于钟志宏之前安排在附近的人手。
血泊地狱算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看来贺董对我有所偏爱啊。”徐景阳举枪的手应声垂落,手背上赫然是一个枪眼血洞。
“你不是徐景阳。”贺子桀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锋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徐景阳笑容诡异:“重要的是,今天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