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结束,盛夏也没有在贺子桀的办公室久留。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比如,董志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拨通了王传刚的电话。
“哥,怎么样了?”
“老头从早上到这会儿就没出门!”王传刚嚼着口香糖道:“这老家伙挺能装啊!实在不行哥给你绑回去!”
“别别别!”盛夏忙道:“对他不能来硬的!要不一会儿我再过去一趟吧!”
“行……哎小妹儿你等等!”王传刚语带兴奋:“那老家伙出门了!”
“是吗!哥你跟上他!看看他去哪儿!”
“成!先挂了!”
挂了电话,盛夏屈指咬住指节。
虽然她与钟雅欣之间的较量已然是众所周知,但是眼看还有不到十天就是招标会,却一直未见钟雅欣在策划案上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凌菲两只眼睛悬在电脑上侧边缘,幽幽道:“盛夏,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钟雅欣对招标策划案有什么实际行为。”
盛夏恍然回神,脑中一转,笑的无奈:“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吗。”
“嘁!”凌菲双脚一蹬,推着椅子滑到盛夏身边:“我有独家,绝对真实可靠地消息!”
盛夏嗯了一声,拿起一支笔捞过一张纸写写画画。
凌菲扒拉她的胳膊:“你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啊!”
“那你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啊。”
“啧!我就对你没辙!”凌菲单臂垫着下巴趴在桌面上:“钟雅欣她爹给她找了抢手,其实钟雅欣的策划案早就做好了!”
在纸上滑动的笔尖停顿,片刻继续滑动。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凌菲在桌下踢踢她的脚:“这可是你婆婆告诉我的!”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个谁接谁死的阴谋。”盛夏语出淡漠:“很早之前子桀就已经把这个开发项目推掉了,是我考虑不周又给拉了回来。甚至连这个有可能重创我的机会,都是我亲手给钟雅欣的。”
凌菲眨巴眼,直身坐起:“你说绕口令呢?我怎么不懂你什么意思?!”
放下笔,盛夏转脸道:“你没有去过那块开发区,所以你不知道,那块地别说开发建造了,连棵草都长不出来!”
凌菲在脑中反应了一下,惊声:“那可不是谁接谁死吗?!”
“对啊,所以一开始政府想借助风爵集团解决这个难题,当时被子桀给回绝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公开招标。”盛夏叹气扶额:“可我又把这个项目给揽回来了!”
“你傻啊!”凌菲皱眉道:“你不要中标不就行了!”
“不中标,那我就输了和钟雅欣的竞争。”盛夏冷漠斜目:“代价是我得跟子桀离婚。”
“卧槽!”凌菲咬唇,为难道:“可你要是中标了,这个棘手的问题不就得是风爵扛着了吗……那群看你不顺眼的喷子不得好好借题发挥骂死你啊!”
盛夏耸肩,撇嘴:“所以说啊,我给自己挖了一个陨石坑!”
凌菲一把勾住她的肩膀,坚定道:“陨石坑又怎么了!就凭你盛夏的大智慧,跳出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盛夏呵呵一笑,手肘碰碰她:“找到那个公然挑衅你的王八蛋了吗?”
“你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气!”凌菲拍桌子道:“那个王八蛋好像回国了!我跟踪他最近的记录是在国内啊!”
盛夏心中一紧,忙道:“这事儿你告诉子桀了吗?”
“没啊。”凌菲狠翻一个白眼:“这是我和那个王八蛋之间的事情,用不着贺子桀!”
“哎呀不是!”盛夏急道:“上次这个人在电话里跟子桀说的话你忘了吗?!”
凌菲蹙眉,想了想张嘴瞪眼:“对了!他说他要来看贺子桀啊!”
“快快快!”盛夏一把拉起她往门口走:“赶紧去跟子桀说!”
凌菲也急了,跟着她就往外走。
门外,保安刚好要敲门。
“盛总监…”
盛夏一听是找自己的,推了凌菲一把让她赶紧去贺子桀办公室,对保安道:“怎么了?”
“前几天你的办公室不是遇窃了吗。”保安恭敬道:“我们整理了监控,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录像?
盛夏点头:“行,走吧!”
保安部在公司相对偏僻的位置,连续三个转弯后已经完全和其他的办公区域隔开。
盛夏一边跟着保安走,脑子里还在想那个已经回国的神秘人。
一阵劲风从后脑而过,染着异香的手帕狠狠按在了她的口鼻上。
不好!中招了!
迷药的药性发挥的很快,盛夏几乎是顷刻便瘫软而倒。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她眼前漆黑一片。
迷药的药性还在,盛夏全身麻软无力。
手腕的粗粝疼痛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噬,一点一点刺激神经。
被绑在床上,遮眼,捂口。
盛夏试着尽量动了动,虽然幅度很小,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可以控制四肢的。
那就证明,她中的只是高纯度迷药而已。
盛夏强迫自己冷静,在浑浊的意识中拼命控制着思维。
“你醒了。”
一阵沉哑,像是砂纸互摩擦,发出粗噶的声音。
徐景阳。
盛夏突然就沉静了整颗心,此前的慌乱与紧张就如风吹般消散开来。
喉间闷哼一声,盛夏转了转脸。
“你是想说话吗。”徐景阳的气息渐渐靠近,最终悬在盛夏鼻息上方:“那你听话,不要吵,不要闹,我就给你解开。”
盛夏微点了一下头。
眼前的遮蔽物消失,一片昏暗中,她渐渐看清了那张悬在双目上方的脸。
苍老,这两个字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她的脑海。
原本二十几岁的男人就像是经历了百世风霜,眉宇唇目间全是憔悴的苍老神色。
皮肤蜡黄,眼窝深陷。
甚至连嘴唇都裂开着深深的血口。
“你……”盛夏想到过徐景阳太多的模样,而此刻她看到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他脸上出现的样貌!
徐景阳像是被摘下面罩的小丑般闪躲了一下。
盛夏忍住喉间的酸涩,用力吞咽,将心口的复杂情绪全部压下。
“说吧,你绑我来的目的。”
徐景阳后退一步坐在床边,拿过桌上的一瓶水拧开插上吸管:“夏夏,你先喝点水吧。”
吸管凑到唇边,盛夏偏头躲过。
“直说吧。”冷漠如冰霜的语气像是一记带风的巴掌狠狠扇在徐景阳的脸上:“你不过就是想利用我从贺子桀手里拿回盛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