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嚷嚷着,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也停不下来。
想逃没法逃。
想躲没法躲。
这个恶劣的坏男人准确无误地呵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唉,明明是她想逗笑他,最后怎么反是她被他整得笑得合不拢嘴了?
等停下来时,她发现慕戎徵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少见的温存,那眼神变得无比柔和,一只手轻轻地把玩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而她的双手抵在她胸口,四目相对,她发现他的心情很好。
如此两两相望,她的心再次漏跳了两下,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好看。”
清冷的嗓音,把这两字咬得特别的动听。
“什么?”
她愣了愣。
“你笑的时候特别好看,以后要多笑,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他在赞她。
砰砰砰。
心脏跳得有点诡异得急。
“那你为什么不笑?你笑起来也好看。”
这样的他,这样专注的目光,这样近的距离,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他撩拨到了。
不对不对。
她只是笑脱力了。
这厮怎么可能打动得了她的心?
他沉默了一下,捏她小脸:“不上你当,我还在生气,才不要笑给你看……”
蔚鸯不觉撇撇嘴,这人,怎么这么记恨?
“脚不疼了对吧!”
他已转了话题。
“嗯,你已经问过了。”
“陪我出去逛逛,上楼换条裙子。”
“这条挺好的呀!”
她低头看了一眼。
“穿红色那条。你穿红色最好看。”
蔚鸯被他拉去了更衣房,把那件裙子挑出来塞到他手上,随即走了出去。
还别说,这红色镶蕾丝的裙子,真的很漂亮,穿上后,又火辣又朝气蓬勃又少女感十足。
这家伙的眼光的确独到。
对的,这些衣服全是新的,是他让人置办的。
不得不说,在物质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点也不亏待她,但说穿了,她就是他养着的情人,和宠物没什么区别,这种被包养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想到这些,她的心情一下阴霾了。
不过这种阴霾,却在她从楼上下来后,一下烟消云散了。
客厅,慕戎徵一手插袋,一手拿着话筒,正站在沙发边上一脸冷酷地对着电话下着一系列指令。
黑衬衣,紫色西装,西装的胸襟上绣着花纹,恰到好处的裁剪,将男子宽肩窄腰的俊拔身姿给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这个男人本就长着一张帅气的皮囊,冷清的脸孔配着一双比大海还要深玄的剑眸,里面迸发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威慑力。
穿军装时,他露着一种军人特有的阳刚,骨子里还长着一股子难驯的野性,杀敌无数的他大异常人,所以那股野性沾着嗜血的戾气。
穿西装时,他风度翩然,玉树临风,高人一等的出身养成了他独特的尊贵傲气,只一眼就能知道,他非池中物,将来必是一方人物。
蔚鸯从来没见他穿过西装,一时之间竟被他俊逸出尘的风姿给迷住了心眼。
从美的角度出发,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真的很赏心悦目。
从性格来说,这个男人石头似的,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的最佳伴侣。
可是,人活着,到底该挑一个怎样的男人共度此生才是圆满的呢?
这个问题,她好像从来没想过。
前世,她为了逃离慕戎徵,而和厉柏川演了一出戏,让他以为,她爱上了厉柏川,事实上没有,厉柏川只是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
在那短暂的三十年里,她至始至终只有过慕戎徵一个男人。
“傻看什么?”
慕戎徵走过来想要弹她额头。
她忙往后退,却扭到了脚踝,悲摧要和地毯接吻。
慕戎徵一惊,忙把人扶住。
然,他的脸色却在瞬息之间变得铁青铁青:“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碰吗?”
态度恶劣,声音寒冽。
就好像之前那些温馨,只是一场一点就破的幻境。
蔚鸯一对上他凶神恶煞的神色,心脏就发紧,这个人从来是不好相处的——她也的确不想让他碰,但这种话绝不能说。
“没有。我只是怕被你敲额头。很疼的。你过来……我在你额头上弹一下试试……”
她大着胆子,往他额头狠狠弹了一下,用足了劲儿:“疼不疼?”
“我弹得没你重。”
他的脸色微微一缓。
“有,你是男人,力气比我大多了,你下手没个轻重,我又不是你,皮厚肉粗的,疼的很。”
蔚鸯强辩着,牵起他的手,比对着:“你看,我和你的手,一只两只那么大,你要是愿意,都能把我直接给横腰拧断,四少,拜托你以后下手轻点好不好,我不是你营里的粗老爷们,被你弄疼了,我当然会躲……”
说到最后,她双手合什求告起来。
慕戎徵凝以一眼,才闷闷点下了头:“知道了。”
“哪怕生气了,也不要对我动粗好不好?以后,我们讲道理,在家里,不可以家暴。你一家暴,我就害怕……”
她得寸进尺继续要求。
“我什么时候家暴你了?”
这指控他无法接受。
“呃……”
那是前世的事。
“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们要讲文明,要平等,良好的家庭氛围,有助于我们身心健康发展。你同不同意?”
“知道了。”
慕戎徵答应了。
蔚鸯很满意:“我去和妈说一声这就走,对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我们住外头。”
“哦,知道了。”
蔚鸯去找程蒽,嘴里叫着:“妈,妈,我和四少出去走一走,今晚不回来……”
甜甜的嗓音,在屋子里回响。
慕戎徵看着红如烈火的她往后院而去,心情再次舒展开来。
是的,他喜欢现在的她:胆子越来越大,嘴巴越来越善辩,且字字句句站着一个理字,他不认同都不行。
在男女相处上,他的确不太懂,但是,只要能让她高兴的事,他都愿意去尝试。
以前的他,是不屑哄女人的,也最不耐烦女人,但她不同,他愿意在她身上花点心思……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他,确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