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局长，你这个副职早就应该转正了啊。”两个人对饮来去几个回合之后唐老先生道，“好像你上这个位置也有五年了吧？”
    “唐老先生果真了解我蒋海清。我是90年上的这个位置，刚好五年。按资历按我的业绩我是早就可以上一个平台了。今天我们县委书记在电话里还表扬了我。”
    “是笪志新笪书记吗？”唐老先生小眼睛盯着蒋海清，“我给你提供一个信息，华安政法委书记彭正良和笪书记关系很铁。”
    “唐老先生和彭书记很熟吗？”蒋海清很是惊异地道。
    “彭书记也是个古董迷。所以跟我有一些交道。”唐老先生不露声色地道。
    “那——”蒋海清脑子在打转，“什么时候唐老板帮我引荐引荐？”
    “蒋局长，你说我主动给出这层关系，为的什么？为的就是想帮你引荐啊。”
    “那太感谢了。唐老板，我敬你。你随意喝点，我干了。”蒋海清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了。
    “蒋局长这么豪爽，那我老唐怎么也要跟上。”唐老先生跟着把酒喝完，接着把酒杯送过去，“再给我满上。我们两个把这杯酒分了。喝酒要的就是这种豪爽。”
    “唐老先生年纪这么高，还有这么好的酒量，海清我佩服，佩服。”
    “刚才蒋局长怎么说的？说我六十多岁正当年。怎么又说我年纪这么高了？”
    “是我说错话了。我罚酒，罚酒。”蒋海清连忙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接着再添满。
    “这是趁机想多喝一点啊。”唐老先生开玩笑道。
    两个人开心地碰杯。
    “蒋局长，我喝多了酒，话就乱说了，”唐老先生小眼睛凝视着蒋海清，“你要上一个平台，就得把平台上的人推开。只有平台空了，上面的人再帮忙说说话，事情才好办。”
    “这一点我懂。我现在跟唐老板掏心掏肺。着实是老薛一直在这个平台上不挪动，搞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你听说我搞了一手资料就想到要备一份对不？”
    “呵呵。”蒋海清干笑。
    “这是对的。一个人要想干出一份事业来就要把脚底下的绊脚石踢掉。踢不掉就想办法把它挪开。”
    “唐老板你这话太经典了，海清我感激不尽。”
    “你在位这么多年，这一点还认识不到？只不过我把它说出来了。”
    “可唐老板也明白，靠我个人的力量挪开绊脚石是不可能的。真心希望唐老板给我找个机会和彭书记认识认识。他政法委的，和我正对口。我不会让唐老板失望的。”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之所以道出这个信息，就是想推你一把。但你可能不了解，彭正良他很早就看中了我古董行里的一件货，我迟迟不舍得给他。我要是为你的事去找他，他绝对会提这个要求的。”
    “你开个价，唐老板，我把他买下来。”蒋海清道。
    “你看你，错误地理解我的意思了，搞得好像我向你推销我的货似的。你也是一个喜欢收藏古董的人，应该知道有些货不是钱可以买得到的。彭书记看中的货极为稀缺。”
    “那——唐老板的意思？”蒋海清对唐老先生的话有点琢磨不透。
    “你真不懂我的想法吗？”唐老先生表现得颇为失望，“你可以把最近的事联起来想想。”
    蒋海清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明白了，你要的是蒋村武良手里的货，对吗？”
    “哈哈哈哈，蒋局长果真是聪明人。来，走一个。”唐老先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唐老板这么说是损我啊，按理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彭书记看中了你的货，那就得有相应的货用来补偿。”
    “就是这个理。”唐老先生很满意地点头。
    蒋海清把嘴抿得紧紧的，两眼因为喝酒而通红通红的，样子非常严肃，“唐老先生，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等货到了手我立即和你联系。”
    “我盼着这一天。蒋局长，只要货到了我的手，薛琦贵的一手资料我就会立即给你，你该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我呢？立即把彭书记看中的货送出去，你脚下的绊脚石就会一块不剩。”
    “谢谢唐老板，为我们的合作干杯。”蒋海清举起了杯子。
    “干杯。”
    ……
    王宅乡林管站。一辆高档小轿车停在家属房前的平地上。
    薛琦贵和杨萍向那一家窗户钢筋锈迹斑斑的那家家属房走去。
    家属房前的人工草坪虽说是冬天也还是碧绿碧绿的，只是那称之为白果的果树叶子都掉尽了，杆子光秃秃的。
    蒋村乡党委书记郑家俊带汪大海来这里吃饭的时候这白果还是青涩的，不能吃，不想两个多月过去，白果一个不剩，而郑家俊也已驾鹤归西。
    正所谓世事无常。
    因为这一天是正常工作日，这个无名饭店的包厢这才没有爆满。薛琦贵选了个包厢赶快走了进去，并立即把包厢门关了。剩下的点菜、点酒水之类的事情就全交给杨萍了。
    薛琦贵可不希望在这里碰到认识的人。
    如果不是风尘仆仆的赶回阳江还被笪志新批评，心里极为憋屈，薛琦贵是不会和杨萍来这里的。
    万一遇到熟人，传出去，就麻烦了。
    杨萍去点菜。又去老板放酒的柜台上看了一圈，发现也有鹿茸浸泡的谷酒，便去向老板娘要了一大一小两个酒杯，自己动手倒了两杯鹿茸酒。
    杨萍却不急着端酒进包厢，而是趁左右无人之际，从手提包里翻出了一粒药丸，她用长长的手指甲将药丸的外皮拨开，将里面的药粉倒进了大的酒杯子。她看着那白色的药粉在鹿茸酒里融化后，脸上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杨萍把手提包跨在手腕上，一只手一个酒杯进了薛琦贵进的包厢。
    “我说你点个菜也这么慢，原来酒都倒好了。”薛琦贵眼里都是喜悦。
    杨萍的打扮极为入流，一件深蓝色的短装羽绒服套在一件米黄色的开司米毛衣外面，下身紧身裤显得两条长腿越发修长因而更加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