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真的。”杨莉的情绪再次被感染，“我忍不住又要说数据了。垂范的舒张压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血压再次上升，已经达到了72，早就是正常水平。我跟大家通俗一点说，血压在升高，就说明心脏跳动的力度在加大，也就反应出垂范的意志力得到了加强。这是其一，其二垂范心脏跳动越发趋于平稳了。几乎稳定在100左右，而我们常人是在80左右波动。再就是体温也下降了一点。请大家注意，也就这么点时间，垂范就有了这么多变化。”
    “那真的太好了，谢谢你，杨主任。”王长庚道。
    “最让我们高兴的是，垂范的上眼皮动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近乎把眼睛睁开了。”杨莉接着道。
    “是吗？我也注意到了一次，”薛瑞松开了王雨琦的臂膀，说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呢。”
    “你没看错，瑞瑞，垂范眨动眼皮至少有五六次。”
    “看来还真是薛妹妹的影响力大。”王向鹰由衷地道。
    “向鹰哥——”薛瑞道。
    “这回你别冲我眨眼，”王向鹰极为认真地道，“我是有一说一。我说不来假话。我就不信我这么说雨琦会生气。这没什么啊。”
    “我哪会生气？”王雨琦道，“前面我出来的时候都对自己很失望呢。不过医生说我谈话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很好的效果。”王雨琦好似求助般地看向杨莉。
    “是啊是啊，”杨莉道，“你们仨对垂范的影响都是比较大的。垂范出现这样的转机，是你们三个人共同影响的结果。你们谈话结束的时候，医护人员都有跟你们说，是不？雨琦谈话结束的时候，垂范已经起了比较大的变化。只是这个时候刺激已经达到饱和点，这才安排瑞瑞进一步刺激。”
    三个人纷纷点头。
    “所以，没必要纠结于谁的影响最大。有了这种好的兆头，我们大家都应该为之高兴。也就说明垂范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我是怕你们担心，特意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大家。那几个外科医生还在等我，我就告辞了。”说着，杨莉转身往外科医生办公室走去。
    过道上，四个人迎面走来，步履匆忙。走在前头的西装革履，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紧跟其后的是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那男的最鲜明的特征是头发近乎白了三分之一。两个中年人后面喘着气跟着的是一个小女生。扎着两个小辫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程老师，程师母，到了，重症监护室到了！”前头西装男一边快步走一边回头与两个中年人说道。
    杨莉和他们擦肩而过但随之停下了步子。因为杨莉留意到那个头发白了三分之一的男人和程垂范长得太像了。她觉察出是程垂范的家里人来了。
    如果是程垂范的父母亲，那就是女儿未来的公婆啊，她杨莉能不停止步子吗？
    四个人很快就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西装男往旁边让，两个中年人就去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
    王长庚和李秀莲赶忙上前拦住了。
    “垂范，垂范——”女中年人哭着道。
    “我是患者的父亲，你让我们进去。”中年男人道。
    “我就猜出你们是垂范的一家人。你应该是徐副局长派去接他们的司机吧？”王长庚很有礼貌地对西装男道，转头又冲程垂范的父母亲解释，“不是我们不让你们进去，这是重症监护室，不能随意进去。我是王雨琦的父亲。”
    赶来的是程垂范的一家人，这使得无论是王雨琦还是薛瑞的眼睛都盯着三个人看。程垂范壮硕的体格自然源于这个中年男人了，而程垂范英俊的面庞显然是做母亲的翻版。那个小姑娘，也就是程垂范的妹妹，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
    “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要进去。我要看看我儿子怎么了。”程垂范的母亲道。
    “是啊。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都想知道儿子怎么会被枪伤了。这不是和平年代吗？”程垂范的父亲道。
    薛瑞正想上前解释，杨莉走了过来。
    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来，程垂范的父母亲自然转向穿白大褂的。
    杨莉很有耐心的把程垂范的病情做了说明。王长庚随之把程垂范的受伤情况做了个详细的介绍，薛瑞不失时机地做了补充。
    大家也就在这种介绍中互相认识了。
    做母亲的还是嚷着要进监护室。
    “按照我们的治疗方案，今天不能再探视了。”杨莉道。
    “不能再探视？这我就不明白了，”王向鹰道，“按照你刚才跟我们的说法，不是要不断地换人吗？”
    “是啊，杨主任，”王雨琦道，“增加新的刺激，垂范就会好的更快不是？说不定由此就醒过来了呢。”
    王雨琦的问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因而，她这么一说很多人都附和。
    “这一点我要和大家解释解释，”杨莉道，“增加新的刺激，能缓解旧的刺激带来的疲劳，但是，并不是说新的刺激越多越好。这里有个度的问题。过多的刺激会让患者产生疲劳，就会过犹不及了。”
    杨莉这么一解释，大家立马明白了。程垂范的父母和妹妹程小瑛再担忧程垂范也只能隔着玻璃看了。
    “我这个臭儿子，生他真的是白生啊，”程垂范的父亲感叹道，“他去蒋村三个多月没有给我们写过一封信，连个电话也不打。”
    “爸爸，我不是说了吗，哥经常给我写信的。每次的信不都给你看了吗？”程小瑛道。程小瑛夹在王雨琦和薛瑞中间，和两个姐姐已经无话不谈了。“而且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家里又没有电话，哥怎么打电话？”
    “家里没有电话，我学校不是有电话吗？他可以打学校的电话找我呀。”程垂范的父亲道。
    “你都让人家再也不进我们程家的门的，哥怎么给你打电话？”
    “不进你程家的门，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向鹰插话道。
    “垂范和你们的关系会这么僵吗？”杨莉问道。
    王长庚夫妻也是一脸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