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赵辉煌嗷的发出一声惨叫,甩手都来不及。他痛的在原地单脚转了一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表演。但只要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痛成这样的,压根儿不是什么鬼表演。汗珠子顷刻间从各个毛孔里冒出来。
赵辉煌眼里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惊恐。他一向觉得自己的拳头够硬的。他这个拳头不知捶断了多少人的胸骨,不知让多少人吃尽了苦头。
哪里料到这个叫程垂范的竟然直接用拳头怼他的拳头,又哪里料到程垂范的拳头比铁块还要硬?
赵辉煌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所以我说了你们要一起上,你们这么单干不是小瞧了我吗?现在一起上还有机会。”程垂范揶揄道。看他的表情感觉刚刚那一拳好似捶在豆腐上。
物理学不是说力是相互作用的吗?
“我艹你妈的,”赵辉煌龇牙咧嘴,“猖狂的人我见了很多,但像你这么猖狂的我还真没见过。兄弟们,既然这个小子这么不知分寸,这么不知好歹,咱们就一起上。”
“我早就希望你们一起上了。”程垂范又道。
“我艹。”方脸道。
“这果真就是找死的节奏!”扁嘴巴道。
四个人便拳打脚踢的冲了上来。
程垂范非常镇定。他避开了高鼻梁和扁嘴巴的袭击,接着又闪过了赵辉煌和方脸的拳脚的攻击,忽地就到了四个人的身后,而后飞起一跳,刷刷刷刷,连续踢出四脚,就见那四个人惨叫着都滚在了地上。
这不是前面那种打法的重现吗?
程垂范一脚踏在赵辉煌的胸口上,道:“赵辉煌,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四个人都被我打趴下了,我可不可以做工程监管?”
“你,你他妈……”
程垂范一巴掌打在赵辉煌的脸上,“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狂?”
“你会后悔的。”赵辉煌道。
“是吗?我告诉你赵辉煌,我程垂范从来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我知道你想着的是回阳江搬救兵,我这就放你回阳江,看你能搬什么样的兵来。你回去给董忠民传话,还是我前面说的两句话。一是要去教育局给我补一张委派书,二是把施工图带过来。没有施工图,你们所有的活儿都是枉然。听见了没有?”说着,程垂范松开了脚。
赵辉煌立即爬起身,一边走一边呦呵道,“程垂范,你不要这么猖狂,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程垂范应和道。
“赵哥,你等等我们!”方脸几个人狼狈地爬起来追了上去。
……
同一时间,江东省省府,教育厅厅长徐宏革家里。
广潭第一人民医院外科主任杨莉和他们的儿子老正街公安局副局长徐毅都凝视着徐宏革。
一家人很难得的聚在一起。
“我觉得吧,这个程垂范真是雨琦最好的选择。真的没话说。”徐宏革感叹道。
“我也感觉这个人很不一般,”徐毅道,“他一身都是正气。”
“你们别在这里一个劲地夸程垂范,只有他和雨琦真正走进了婚姻殿堂我们才可以放下心来。”杨莉道。
“夫人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可是这种事情只有顺其自然。我们是帮不上很多忙的。”徐宏革道。
“正因为我们帮不上忙,我心里才愧疚。我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雨琦了,老公,”杨莉哽咽着道,“我们去看看雨琦好不好?哪怕就,就见一眼都可以。我真的很想见雨琦。”
“妈,”徐毅劝道,“您怎么又执拗了,我们不多次说了,不能去搅扰王委员一家的生活。如果您这么突兀的赶去蒋村,您让王委员怎么接受?”
“可是,我真的很想很想看看雨琦,为什么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哎——”徐宏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杨莉你就再坚持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去蒋村真不是好时机。我们这种身份别说突然去蒋村,就是去阳江县,也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说不定事情就会暴露。”
“暴露就让他暴露,最多你这个厅长不当而已。”杨莉激动地道。
“这你就说错了,”徐宏革道,“这也太偏激了。就算我这个厅长不当,你有考虑过王委员一家人的感受吗?儿子都能理解这一点,你还不能理解?”
“妈是太想雨琦妹妹了。”徐毅插话道。
“那你说怎么办?”杨莉哽咽,“怎么会弄成这样?和自己女儿天各一方。女儿在省府读大学的三年想看还能看一眼,回到蒋村工作……不行,我想想还是要把女儿整到省城来。宏革呀,你就动用你的关系,想办法把女儿调回来。我们怎么忍心让她在那种小地方呆一辈子?”
“妈您今天是怎么了?”徐毅有点烦,“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说呀?妹妹如果能留在省城,一年前不就留了吗?爸爸不是动用了关系让她留校吗?结果雨琦的养父养母死活不同意。”
“我就是从这件事上看出这一对夫妻太自私了,哪能这么不顾孩子的前程?”杨莉愤恨道,“为人父母如果只是为了自己而不顾孩子的前程,还是父母吗?”
“问题是您要站在人家的立场去考虑问题呀。”
“我怎么就不站在人家的立场考虑问题了?”杨莉道,“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成了家立了业,各方面都有了根基,就应该多为妹妹着想。”
“妈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就没为妹妹着想了?那三十万我不出了十万吗?”徐毅也有了情绪,“我当然希望妹妹也在省城,也希望妹妹有一个好的前程。可这种事情,只要您不公开来,就不好强行操作。”
“这才是致命的。”徐宏革道。“站在王长庚和李秀莲的角度,他们倾注了全部的爱在我们女儿身上,为的什么,为的就是有孩子在身边。如果让雨琦在省城,那不白养了吗?”
“老公啊,你这话又说错了,难道每一个养了孩子的都要把孩子留在身边?有多少父亲不也一个孩子,为了孩子的前程把孩子送往天远地远的地方?关键还是私心在作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徐宏革叹了口气道,“他们要这么做,我们就无可奈何。杨莉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雨琦选一个最佳夫婿,而这一点我们已经做到了。”
“什么做到了?你就敢肯定程垂范不会对雨琦有二心?”
“这一点我觉得妈您大可以放心。程垂范这个人我觉得可以信任。”徐毅道。
“我也绝对相信。只是……哎——”徐宏革叹气。
“你也知道叹气?”杨莉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