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张入云说的气高,也为少年激动,犯起往日刁钻的性子,只歪着头讥讽笑罗汉道:“秋老贼,你半日不语可是在计算何日才能将你这手底破铜烂铁修补至旧观?我看还是少费些心机,多顾些眼前事吧!”说完仰首长望天空,却见变身为鱼人后的孙圣此时已与艳娘在空中你追我逐斗了个难分难解。
秋暮蝉前次为金水宫一事事败,本要回教下受领责罚,只为他旧日即知北海苦寒之地蕴有地底冰精所郁结的冰魄神光,虽是久欲谋夺却是数次无功而返。今上为免受教中重责方告命想以此宝献上将功补过。谁知事有凑巧待秋暮蝉师徒北上觅宝时,却又正撞着在北疆地底奉教中指派网罗异草的边土妖道萧山君。
这萧山君乃是千年修修的刺猬精,因于塞外边疆古代战场之地累世修行,长年以来吸得战死疆场兵士脑髓无数,是故道行得以大进,行巧躲过一次雷劫修成人形。只是他如此修行终是邪道,一身本事除钻山术外却显有别的本领,是以虽坐守一方乐得逍遥自在,却又极担心五百年一次重劫。此番与秋暮蝉合作,是为窥伺其一身道法向有正邪两教之长,趁机欲求其指点心法,以期再一次躲过五百年雷劫。
秋暮蝉得萧山君穿山神力,仅与数日内便向各路地径钻透,又为那冰魄难取,竟下毒手于孙圣,为其披上鱼皮化为异类,只在地径内追赶冰精。而自己却与萧山君在此长白山看似冰原实是极阳之地布置。秋暮蝉确有谋略,先时为私得这冰魄早已自其师黄龙真人处得了上古黄帝所传的九天玄女大阵,为此才能困得住这冰魄神光。不想今番眼看就要成功之际,不但当先跳出来一个古怪小子坏自己好事,其后又有张入云也与对方一路与自己做对。
秋暮蝉此次寻捕冰魄神光已是下了极大的本钱,就连自己爱徒都加以谋害,此时因见张入云处处与自己作对,便是其手下一名婢女竟也能与化身鱼人后的孙圣斗个不分上下。因有前车之鉴,此一回越发得让他心惊肉跳,再眼看着自己多年心血熬制而成的仙剑竟落得这副惨状,只怕倾尽心血再修被数十年怕也不能重复旧观,而身前两个后生小辈却是一搭一档,将自己尽行取笑。心头气到极处,却是厉声嘶叫道:“无知小辈,竟也敢于我面前撒野!今日只将你二人粉身碎骨方消我心头之恨!”说话间,即将背后硕大的锦囊解下。
正在他欲将袋口打开时,却忽觉迎面即是一阵疾风飞来,心知有暗器慌忙将头往旁歪去,就听“嗖”的一声,就是一枚石子贴着自己太阳xue而过,虽是并未将自己打中,但那暗器经过时卷带的劲风强劲之极,依旧将自己头脑激荡的一片晕眩,正待他破口大骂对方歹毒之际,却又有数枚暗器砸到,当下却不容笑罗汉开口,只令他在空中好似作舞一般的扭动身形避让暗器,如此只换来远处少年哈哈大笑。
直至一旁萧山君祭出乌金刀将二人护住,那少年才不再放石子伤人。只是少年至此时仍是口底不放过他,止了手底,却又开口讥讽他道:“秋老狗!也不知你这大把年纪都是怎么挨过来的,当真活到狗肚子里了!想用法宝算计旁人,却不提量自己被人算计,如此愚昧无知,真真惹人痴笑!”
至此刻秋暮蝉已是气煞了一张青面,闻声也不答话,只在萧山君乌金刀护持下将袋口打开,但见一阵寒光便自袋内迸出,施即又为秋暮蝉从其内倾倒出数十口白晃晃,好似犬牙一般的飞刀。只秋暮蝉将手一指,便犹如群蜂也似直取那少年而去。当下数十口飞刀上下飞舞,行时群刀相互碰撞竟隐隐传来百兽争食之声,端地是声势惊人,纵是那一直狂放的少年见了,此刻也是庄了色只以左臂当前全意戒备。
果然那飞刀只一飞至少年身前,便将其团团裹住,用那如锯齿一般的刀锋在少年周身上下撕扯,但见少年周身衣褛只在瞬时间便已被那群刀撕扯干净,却换了秋暮蝉此刻在旁大笑不止。只是待笑罗汉定睛看时,竟见少年周身上下竟无一道伤痕。原来少年此时浑身竟被一层青鳞包裹,秋暮蝉飞刀虽是锋利却在一时之内难以伤其筋肉。
为此上笑罗汉倒是有些疑惑,再见少年左臂紫气升腾,心中即是一凛,即已为他乃是龙身,只是打量半日又觉却龙性太弱,这才渐渐止了惊异。一时略将刀光按动,潜心默算了一番,即知因果,只哈哈大笑道:“呵呵!我本以为你是孽龙一条,却原来只是借了神龙一条臂膀而已,也难为只是肉体凡胎竟能与那般狂放的龙性相争,可是你若只凭这一臂之力便想与我飞刀抵斗,却是痴心妄想,白是作梦!”说完便将双手一合,一时念动魔咒,待再将掌心放开时,就见那群刀寒光大涨,飞行绝速,又比先时灵动了数倍,顷刻间刀光攒动便将少年周身咬得皮开肉绽,除左臂依旧安然无恙外,已是浑身浴血,几成了血人。
秋暮蝉见重伤了那少年,心中大感快意,在旁叫嚣道:“如何!小畜牲,现如今,可知我这四十九口修罗刀的厉害了吗?”言动之下,秋暮蝉仍自将手连指,连连加紧攻势,极欲坏了少年的性命!
正在他得意之间,却忽又闻数道疾风掠过,知又有人使动暗器救人,当下忙闪身射过。一旁的萧山君已先自瞧见见张入云放暗器偷袭,忙将乌金刀刀光放出护在笑罗汉身前。未想张入云暗器功夫绝高,心思又巧,虽施放的暗器只是寻常坚冰,但一时也被他在掌底打磨成金燕镖的形状,此刻施动放出,看似被秋暮蝉闪过,实际已是倒飞了一个大圈子再取二人后心而来。
张入云计较得周全,此刻回旋的飞镖除一枚是打向笑罗汉外,其余三枚都是击向萧山君而去,一时虽为那山君躲过两枚,但终就被一枚劲道最为刁钻的玄冰打入萧山君肋下,只痛得山君声嘶力竭,口出兽语,也幸得他原身乃是刺猬,到底皮甲坚厚,虽是伤了他,但却未能将其重创。
可张入云早有计罗,只待山萧负痛空中飞刀刀光变弱之际,抖手便又是七枚冰制金燕镖出手,此是他师门绝艺,后又经天鹞子指点完备,当真飞同小可。一时打得笑罗汉只得手提山君往空中纵去,却仍为两枚追出,直逼笑罗汉小腹要害,为此秋暮蝉事急之下,无法可想只得取掌将罡气放出,才将这逐命的暗器打落。
可如此一来那空中四十九口修罗刀却是失了主人操控,刀光旋即暗淡了许多。身被其围困的少年怎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当下赤月剑在手连翻斩动,便将其内数枚尖刀打得火星四射,一时间宝光已是掩息了不少,如此刀阵已不如前完美,少年人在其间却可得空趋避。
待秋暮蝉稳住身形时,就见张入云已是纵身挨至少年脚下,看情形竟是要少年合力抵挡自己刀阵。而再待自己留心细察,就见已有八柄飞刀为少年在方才一刻之间击伤。此是乾坤教下所赐异宝,如损坏了日后不好交待。只气得秋暮蝉哇哇大叫,当空愤声骂道:“两个小牲畜一般的阴险狡诈,只晓暗箭伤人,今日撞我手里定将你二人死无葬生之地。”
当时秋暮蝉将受创的飞刀受回,却一意的加紧法力将四十一柄飞刀围住那少年,只防他与张入云二人双剑合壁,再又生出些事端来。同时又示意萧山君也将乌金刀放出相击张入云,已防起手底得空又施暗算。
至此少年与张入云同时遭敌,都是难以fenshen相顾。只是张入云相对只而言独斗萧山君一柄飞刀,且那山君到底是异类修行,飞刀威力有限,张入云得有一柄寒月剑在手倒是比少年人要从容的多。
张入云知自己负担较轻,当想法为少年施救,正在思索处,却见少年已先大声笑骂自己道:“我看你这主人做的也真叫窝囊!自己此刻身犯险地,手下两位女奴,却是丝毫不顾。一女只在遁私为自己谋取宝物,一女却又没事人一般,在旁坐壁上观,眼睁睁看着你被飞刀追得似狗儿一般满地逃蹿也不过来营救!若不是我先见你有桃花扇在手,只还当这一旁坐观的女子是那秋老狗的手下呢!”
张入云闻声不语,只嘴角含笑以明其意。而一旁只做惬意旁观的小雅自是知少年说的这般话,是为引起秋暮蝉注意,好分神来擒自己,已削减自己身上压力。当下恨其心思歹毒,即是将柳眉一竖娇声骂道:“臭矮子!光毛鸡!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姑娘我在这里谁也不帮关你什么事!这么多口飞刀怎么还没把你刺死,男人家却生了这般毒的一张口,小心舌底生疮,脚底流脓,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