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想要逃开他？
    胡说八道！
    顾小尔气得委屈，眼睛倏地直视男人，坚定的不肯移动视线，像是想通了，吼道：“寒洛黎，我不怕你，我根本不怕你！”
    她咬着唇，吼完了他，却依旧克制着眼泪。
    一把甩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委屈的颤抖。小小的身板看上去那么单薄无力，大大的眼睛全是雾气朦胧，浸染哀伤。
    寒洛黎滞涩，手掌僵硬在半空，却听到女孩幽幽的声音继续传来。
    “大洛洛，我是麻烦，我是累赘，所以总让你在后面为我收拾烂摊子。那些不好的，阴暗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去做……”
    女孩有些难以克制波动，随即，她又咬着嘴巴，不停的摇头：“我也不想做个好人了，我也想要跟你一样……你看，我今天都出来打架了，我也可以学着吸烟……我这一身看上去是不是像坏孩子？我一点也不怕的！”
    说着，她还揪起自己宽松嘻哈风格的衬衫，向他证明。
    她也可以叛逆，可以接受那些与“乖巧”无关的东西啊！
    寒洛黎消化了很久很久，才明白顾小尔在说什么。盯着女孩因为刚才的吼声而憋得通红的小脸，长时间没有回应。
    眼珠动了动，他暗哑的开口：“小尔……”
    仅仅说出这两个字，就好像抽空了浑身的戾气，变得柔软，变成了一汪泉水。
    “我只想……只是想……跟你一样啊！”落下最后一个字，顾小尔终于哭了出来。
    挣扎、纠结、委屈悉数化为眼泪，全部流出来。
    我只是想……变得跟你一样。
    寒洛黎的心口被狠狠的撞击着，撞击着，那前所未有的动容让他漂亮的眼睛睁大，还布满了殷红的血丝。因为太过克制情绪，手背上已经浮现了隐隐的青筋。
    顾小尔慢慢的抬手，抚着他完美却僵硬的轮廓，泪珠还不停的掉着：“大洛洛，你是不是觉得我生活的世界太美好，没有见过那些血型？你不忍心破坏，不忍心让我看到那些黑暗的，所以小心翼翼的在背后去做那些事情？其实，我不想这样的。我希望在我面前的你，是真实的你，是全部的你。你不要为了我……你看，我一点也不好的，我也很可恶对不对？”
    “小尔……”胸腔里被填满了棉花，特别的肿胀窒息，男人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觉得很难受。
    他一把将小丫头抱住，狠狠的揉进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的错愕和动容，全数化为用力的拥抱。原以为她是怕他，躲避他。
    原来，小丫头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害怕阴暗，不害怕不所有不美好的事情。
    她怎么这么傻？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丫头？
    “大洛洛，有事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也希望你在我面前，能真实的做自己……”
    “好……”寒洛黎点头，把头颅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吸允那痴迷上瘾的味道。
    这个丫头，这么个丫头，已经深深的捏住了他的命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