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的爬起身，可起身的瞬间，身影消失了。
    我意识到自己出现幻觉，乏累至极。
    身旁没有人，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我下意识拿手机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我想单独见你，跟你聊聊。”电话里传来稍显熟悉的声音，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我本能的问。
    “我是乔煜琛的母亲。”
    听到这个，我有些怕，不想去聊，“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一定有很多想说的，例如关于多肉的，出来吧，请你喝杯咖啡，不会对你怎样的，光天化日之下，我敢怎样？更何况，我儿子的死跟你也没关系，还是你抚养了多肉……”
    有些彷徨，似乎应该见见她，她怎么想也不知道。
    我没有叫五哥，他留在医院我也比较放心，一个人去了李美华说的咖啡厅，坐到窗口的位置静静的等，终于她来了。
    “不知道阿姨找我什么事情。”我不安的问。
    “谢谢你照顾多肉。”李美华叹息一声忽然道，“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住，看不道希望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李美华抿嘴微笑，“别这么怕，只是真的要感谢你，之前在医院我有点失态，很抱歉，去警局已经把情况了解清楚了，遗体我已经领回来，现在放在殡仪馆，准备找个好点的日子，火化下葬，希望他下辈子不要这么短命……”
    李美华好像很诚心，但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相信她，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啊。”
    “看你的样子很憔悴，应该多注意休息啊。”李美华连忙道。
    “嗯，谢谢阿姨。”我勉强微笑回应。
    “好像没什么说的哦？但是我就想找你出来坐会儿，或许是我太想儿子了，你也算最后见他的人，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李美华微笑着问我。
    “说了，唯一惦记的是她母亲，希望他母亲好。”我本能的回应。
    李美华点点头，这才显露出一丝丝的伤感，“我这辈子，被他爸爸毁了，本想依靠儿子能过点好日子，但是竟然老了老了，又要受累了。”
    我不知道怎样接应这话。
    “回去吧，不打扰你了，我一个人静静。”李美华忽然道。
    “嗯，您多保重。”我站起身，这才离开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任谁都会觉得累吧，从心底往外泛着的累……
    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很快回医院，便一路走着，茫然的看着这繁华的街，来往匆匆的人……
    似乎，要做好心里准备，乔煜凡醒不来了。
    当时俞文泉都说，乔煜凡来不了了。
    难以想象，如果那晚不发生那些事，他逃走，究竟会不会带走地窖里的他和小贝壳，或许会，或许不会……
    我不是她，终究也无法洞察她所有的心思。
    走着走着，天黑了，肚子很饿，准备买饭回去，跟乔煜凡一起吃，可是买了盒饭，准备打车时，忽然有人从我身后打了我的后脑。
    我昏过去，醒来时，竟然在乔家的大别墅的客厅里，四处都是封条，我躺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看到李美华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吸烟……
    只有我们两个人，许久没人住过的房子内，倍感冷清。
    “你要做什么？”我眨了眨眼睛，想爬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绑。
    “不做什么，想结束一切。”李美华微笑着道，“不会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乔煜凡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要杀我们，乔煜琛的死跟我们没关系。”我深深的喘息着，大声质问。
    “但是，当初是乔煜凡和他的母亲抢走了我的一切，也让我和我儿子不能生活在一起！”李美华立刻站起身激动道，“你知道不知道，母子分别的痛苦，没有你们，我们一家人还会好好的生活！”
    我闭上了眼睛，真是不能狡辩任何了。只是担心乔煜凡，“你要对乔煜凡做什么。”
    “不急，等我收到乔煜凡死的消息，我就立刻送你上路，我是不是很仁慈？”李美华走到我身边，“让你们做鬼都不寂寞。”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我感到无语。
    “谢不谢的就不用提了。”李美华回身望着这偌大的客厅，“这么多年了，我回来了，没想到装修成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以前的影子了。”
    “你不要乱来，多肉还想有奶奶的。”我稍微冷静了一下，立刻劝说。
    “多肉，我没有能力管他，只得拜托他的生母了，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有事？杀人偿命虽然是天经地义，可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偿命，谁会知道是我做的……”
    “你怎么这么说，我就没见过杀人不用偿命的，就算是周炎斌，他临死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我下意识辩解，无法苟同她的话，可这也让我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似的。
    终于，她又邪笑着补充了一句，“事实就是这样，杀人可以不用偿命……”
    “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当年杀乔煜凡母亲桂枝的人是谁。”我抬眸看向她，认真极了。
    她有足够的动机，这二十年前的事情，她不承认，没有证据，就没有人拿她能怎样。
    李美华回眸瞄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痛快似的，但是什么都不回应我，对那件事只字不提……
    忽然，她手机响了。
    我心头一震，紧张的盯着她看。
    李美华索性拿着手机走到我身边，“让你听，听听乔煜凡是怎么死的。”话音落，我紧张的心脏都要停了，李美华接听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才传来有些许发抖的女人的声音，“已经被我杀了，你答应我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了。”
    李美华很是兴奋似的，“你先找地方躲起来，回头，我见你当面给你。”话音落，她准备挂断电话，也顺势，将手机关机了。
    “等下，你别挂电话，我有事还要问你。”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急的喊了一声。
    “什么事儿啊，请不要耽误时间，我这边还有最后一个人要处理了。”李美华连忙回应。
    “你讲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给我钱。”
    “别废话了，当然是真的。”李美华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是谁帮你杀乔煜凡？”我本能的问，因为刚刚听到的声音有点耳熟。
    “你都不担心你老公死了？”李美华有些诧异似的，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没死？”
    我愣了愣，刚刚那一瞬间，的确没有因为乔煜凡的所谓的死而担心什么，因为感觉不太对劲儿，那个女人的声音好熟悉，越想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