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是真是假？”周炎斌不禁反问我。
    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您怎么能这么问，我当然不希望是真的。”
    “可如果是真的，很多事就会不同啊。”周炎斌下意识提醒我。
    “会有什么不同呢，还是一样的。”我深吸了口凉气回应，很认真的看着周炎斌补充，“我不希望你有事，你是乔煜凡的希望。”
    “这样为我儿子的一个姑娘，真是让人容易改变某些想法。”周炎斌拧了拧眉心，似乎不太舒服，立刻启动了车子，“有些乏了，回家睡觉，你等胡文牒找你就好，其他的事情都先放放，家里休息两天，我会注意观察情势的。”
    “知道了。”周炎斌也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我也不想多问了，很多事他看似给我真的答案，也总是有些许变动和偏差，这是他做事的方法吧，时间会告诉我一切。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在家里呆着，送多肉去幼儿园，接他回家，陪他吃饭，哄他睡觉后，晚上回周炎斌的房间在沙发上入睡……
    乔煜凡一直看在眼里，一直没有说什么了，心情不好也只会喝点酒就回房间了。
    直到第四天，乔文生的资金秘密撤回几乎掏空的度假村工程的事情，忽然满世界传的沸沸扬扬，财经报的记者都跑来家门口，围堵周炎斌采访情况……
    “请问衍文集团出现经济危机，海外度假村紧急停工的事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好意思，都是传言，我没什么可说的。”周炎斌显得很疲惫，着急出门却被他们拦着。
    我赶忙冲过去上前拦着他们，拼命的护着周炎斌，才把周炎斌放出家门，几个记者又追问我，“您是周先生的女朋友吗？请问你有没有什么消息想透露给大众的……”
    “我想说的是，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是吗？”我笑眯眯的怒兑记者，“你们是不是受人唆使来找麻烦造谣生事的？衍文集团上下那么多员工，那么多生意在做，要不要说的这么夸张！再来我可就要报警，投诉你们骚扰了。”扔下这话，我直接进门。
    心里明白，这是被落井下石，不然记者怎么能跑来。
    乔煜凡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你赢了。”我走过去，绕过他的身子进了客厅。
    “看来你都明白了，不过，我赢了你不高兴？”乔煜凡跟着我走进门，坐到沙发上，“我父亲啊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撤资，实在搞不懂这个周炎斌是什么来历，到底要不要给他小惩大诫，没办法，我想让这个周炎斌吃点苦头……”
    “都是你做的了？”我给了乔煜凡一个白眼，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是周炎斌要他做的……
    “是我做的。”乔煜凡毫不忌讳的跟我承认。
    “现在乔文生对你，是不是没什么怀疑了？非常满意你的做法吧？”我咬牙切齿问他，想到周炎斌为此事疲惫的样子，真有种冲动告诉他一切。
    “当然，我父亲只是撤资，其他都是我再做,这只是利用了乔文生，搞一下周炎斌而已，早晚有一天我搞死他。”乔煜凡刻意强调些许什么似的。
    我深吸了口凉气，连忙问，“我不明白，你父亲对周炎斌有什么不满的？”
    “没什么不满，说白了，就是要逼周炎斌，赶快就范。”乔煜凡似乎故意这样告诉我。
    “逼周炎斌就范什么？”我连忙追问。周炎斌也提过，他怀疑乔文生还有其他想法……
    乔煜凡脸色沉了，若有所思似的迟疑了半响才回应我，“到时候就知道了，总之，很多事都全系再周炎斌的一念之间了。”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说着他又调侃及其痛快愉悦的问我，“周炎斌不会这么没战斗力，一开局就挂吧？我还等着他反扑搞大事情呢，乔文生这么坑他，他不会放过乔文生吧？”
    我不禁笑了，这乔煜凡真是借势让周炎斌跟乔文生彻底结仇，光明正大的干一场……
    “你这个搅屎棍子当的，我给你一百分。”我勉强笑道，都是按着周炎斌的意思再走，可越是这样越心疼周炎斌，如果乔煜凡知道他是他父亲，乔煜凡不会下手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乔煜凡有点不自在了似的。
    “你想不想从我身上知道周炎斌有没有后招？”我试探着问。
    乔煜凡听到这话，不禁笑了，“不，你不用告诉我任何，我不屑利用你，你想怎样跟我没关系，随你大小姐高兴吧。更何况，我只是两个老家伙中间的小角色，不需要我太辛苦的费脑力。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我是不会贸然跑出去被吃的就是我。”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周炎斌要完了。”我下意识道，胡文牒到现在没有动静的，这一招太危险了。
    “是啊，看着像，都没钱继续动工了，银行催款，我哥那边也在跟国内衍文集团的酒店合作股东走动……”乔煜凡好像是故意这样告诉我。不禁又打住，顺势装模作样道，“我现在唯一好奇的是，你有没有在中间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我下意识呛声，“你们乔家这是要趁火打劫，全家出动，对付周炎斌！”心底难免紧张，被乔文生吃了，乔煜凡还有什么筹码？
    “哪有那么容易。”乔煜凡嘴角牵起一抹邪魅，这笑容很诱人。“周炎斌不会就这么完的吧，如果就这么完了，毫无抵抗之力，那么，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了。”顺势，乔煜凡又带着那股子邪魅劲儿问我，“你心疼周炎斌了？他如果倒了，我给你拿笔钱，你离开怎么样？”
    我看着的样子，欣慰的一笑，并没有理会他这兴奋的言语，我喜欢他这种满血复活的感觉，周炎斌应该也就是希望看到的是这样的乔煜凡，而不是一蹶不振苦苦挣扎着的乔煜凡……
    他乔煜凡很有眼光，知道一下弄不死周炎斌，玩局的本事还是有的。
    静静的，我们四目对视，都没有说什么了。
    乔煜凡忽然侧过头去，苦笑着叹息一声，不禁忧伤的诉说衷肠的口吻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做别人的棋子,如果我是乔文生的儿子多好，一切都这么自然，我也不会把自己当棋子……”
    “我给周炎斌打个电话。”我拿着手机直接上了楼，进了周炎斌的房间，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被拨通，我连忙道，“喂，周先生，乔煜凡刚刚说话说漏嘴，乔煜琛也再走动，时局越来越不妙了……”
    “乔煜琛也开始走动了？这样看，情况是不太妙，风言风语的太多，他们乔家的三个男人，也真不是好惹的主儿。”周炎斌回应我的声音里竟然有些许愉悦的感觉。
    “您笑了？”我试探着问道。
    “很开心啊，我以为乔煜凡会气的上头，所有的事情都不管不顾的要整死我呢。”周炎斌连忙道。
    “是啊，他是故意的，告诉我这个，就是要通知你的，他说了，希望您有点战斗力。”我下意识回应，心真的越来越难过，眼眶都泛起了雾气。
    “我知道了，乔煜琛那边，我会防备的。”周炎斌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这一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度过，乔煜凡本来心情尚好，叶凝回来的时候还同叶凝打趣，“车子不喜欢啊？怎么没见你开。”
    “新车刚上路就被刮了。”叶凝不高兴的上前去抱乔煜凡。
    乔煜凡看了我一眼，本能推开了她，“有保险怕什么……”
    等周炎斌夜里回来时，他也高兴不起来了。
    周炎斌脸色凝重，回来一声不吭的直接上了楼，阿姨喊他，“先生，您有没有吃过饭，我们刚刚吃过了……”
    “不用管我。”周炎斌话音未落，便进了房间。
    我赶忙跑上楼，进门便想欲开口问，“情况怎么样……”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紧急吃药的模样，满头大汗，吃过药便乏力的躺倒再了沙发上。
    “一定没吃饭吧，我给你弄点吃的，我亲自下厨……”我不知道能做什么，转身想走。
    周炎斌开口叫住了我，“我没事，胡文牒还没有联系你吗？”
    “没有。”我无奈回应，“可能不想担风险？”
    “不应该啊，她也不想失去一个能帮到她的朋友，更何况度假村的项目虽然现在是快块烫手的山芋，但是只要有信心就一定是一块肥肉，我们做了那么多准备功夫，她不会只听乔煜凡那边的片面之词……”周炎斌有些头疼了似的。
    我走过去，下意识拿起他的药看了看，我看不懂，他也没有阻止我，微微一笑，“胃癌是真的。”
    “这也是你没有告诉乔煜凡的原因之一，刚刚得到就要失去的感觉，其实比没有得到的感觉更好。”我下意识道。
    “或许吧，这件事不要说出去，我是故意让胡文牒一个人知道而已，现在风向不稳，不知道胡文牒到底怎么想了。”周炎斌无奈的笑了。
    我想到乔煜凡凡今天的表现，赶忙告诉他，“煜凡现在又有斗志了，你要撑住啊。”
    周炎斌这才笑了，“有斗志就好。”
    “那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我连忙问。
    周炎斌眉心拧了拧，忽然问我，“乔煜凡今天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他一整天都在家。”我连忙回应。
    “应该不是他做的，乔煜凡不会想做绝的，他不希望我立刻就死掉。”周炎斌有些气，“那就是乔文生亲自动手了，我有两个生意场的朋友，关系很不错，也都不是说动就动的主儿，没想到乔文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威胁了他们，我本跟他们商量好，拿钱出来，今天去拿钱，他们都不敢拿给我了，说是不敢，让我体谅……”说完，周炎斌闭上了眼睛，很平静的又补充，“其他的几个朋友，都被乔煜琛蛊惑，去了都是一样的回应，暂时不会出手了，要看看局势，怕钱都打水漂，房子车子地皮早就抵押给银行，不用奇怪现在生意不好做，大部分生意人都是这样表面光鲜……”
    “那现在只有胡文牒一条线了。”我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胡文牒不帮忙，是不是真的完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亏的钱慢慢也会回来。只是我怕是没机会再跟乔文生这样斗一把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乔文生啊，真是狠，换做任何人，也不会撤资亏空这么多钱进去，不要回本的！”说到这个，周炎斌就恨的牙根儿痒痒。
    我不由的落泪，“治病吧，别这样了，煜凡以后知道会心痛死的。”
    “治不好了，何必去勉强，不让他知道，就不会心痛了。”周炎斌有气无力道。
    这时，周炎斌的摆放再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很意外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乔文生。
    我和周炎斌对视一眼，莫名的气氛变的紧张起来。
    周炎斌深呼吸后，挺直了腰杆接起电话，“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