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什么了？”我抓住了自己的衣襟，强迫自己发声问他，能多说一句话，就多说一句……
    这一刻，我再次告诉自己，如果可以，此生我要努力做面对任何事都不会无能为力的人，做可以覆手翻云的人。
    “他们说，你最开始就是为了钱接近我，目的达到了，弟弟的命也救了。怀了别人的孩子，但对方的家庭不准许，你又反过来找我，为了钱，骗我这个二傻子……”说到二傻子三个字时，他的笑容是那样的苦涩，眼睛酸涩红肿睁开都觉得困难，但没有再我面前掉眼泪的意思……
    “噢。”我轻声应和，却不想给予任何答案，他把我的心再一次揉碎了，尽管因为我鬼门关走了一趟，竟还在第一时间来找我，看样子他也是刚恢复吧，不难想象，有多少人拦着他来看我……
    望着他，在心底对他说，乔煜凡，对不起，我不想你死，活着才有希望，哪怕最后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你爱我的心，跟我爱你的心是一样的，我不曾比你少，无奈情深缘浅……
    “给我个痛快，告诉我真相！”乔煜凡忽然变得很激动，扶桌子猛地站起身看向我。
    “伤口会裂开，动作小心一些。”我微笑着提醒他，眼睛里的液体不争气的还是流了出来。
    一句话，仿佛把乔煜凡都撕了似的，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秦雪霜，我在问你话。”
    “真相只有一个，你都知道了，如果你不相信，你等我出去再做一次鉴定。”我低头回应，亲自说出口的滋味，心如刀绞。我不敢看他，他没有说话，只有隐隐的不平稳的呼吸，我下意识又补充，“我只求你，放过我，给我一条活路，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我的眼睛说！”乔煜凡疯了似的，再度起身，一声嘶吼，把警察也引来。
    “乔先生，请坐好，安静。”王警官发声提醒。
    乔煜凡只好再次坐好，气喘吁吁的冷眼看着我，仿佛刚刚上过战场一般。“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相信任何的！”
    我的头几乎埋进了我的心口，完全抬不起来了，“你的眼神我不敢看，是因为害怕，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可怕……”
    “然后呢？”乔煜凡追问道。
    “我喜欢的男生类型是顾晨夕那种的，最开始我就爱他，是你拆散了我们。”我深呼吸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机械的重复着脑子里准备已久的话，我仿佛早就预感到，我还会再见他。
    “我拆散了你们……”乔煜凡很难过的发出哽咽的声音，似乎有些相信了。
    我这才抬起头来，蛮认真的看向他，告诉自己，我是爱他的，但我不得不这样做，过去这个砍儿，一切都会好起来。“是，你拆散了我们，我们其实一直有联络，因为怕你，所以要瞒着。是你太过分了，打扰了我们的生活。包括我要嫁给你，都是威逼的，你不会都忘了吧。”
    乔煜凡傻眼了，他第一次听我这样吐露心声。
    我摒住呼吸，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怀孕，其实我开始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后来我记得我在你家当着五哥的面还说过，我自己做过DNA验证，孩子不是你的。可是你不相信，我害怕你，我怕你伤害我的孩子，伤害我……”
    “从来没爱过我？不可能，我感觉到过的。”乔煜凡还是不相信，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似的。
    “不可否认，我后来对你有感情的。但分开后，我跟晨夕在一起，我发现，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他给我的幸福，你给不了，你也见过我再他面前笑的那样灿烂，不是吗？”我保持着我的微笑，小心翼翼的说道。
    “然后呢？你会杀我？”乔煜凡对于这一点也很是怀疑似的。
    “说实话吧，我恨你，晨夕一直没醒，我一直再想，为什么睡着的不是你，而是他。”我微笑着给了他这样一句回答。
    乔煜凡身子不由得开始颤抖，整个人都坐不稳了似的，强撑着苦笑，“是吗？”
    “是，我想结束跟你的痛苦，我不想再在你身边伪装下去了，我要勇敢一点，面对这一切。”我连忙道。
    “勇敢？”提到这个词乔煜凡闭上眼睛，痛苦的精致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原来你曾经给我的勇敢，都是假象，不是为了我。”
    “嗯。”我下意识点头。
    “为什么现在才把一切告诉我？”乔煜凡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许对我的失望。“你知道吗？就算你早早告诉我，我也不会纠缠你，很早以前，我就想放过你，没想继续……”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问我，“为什么是现在！”
    我差点慌乱，差点接不上话，差点被他此刻的眼神打败。忍着痛，回应，“因为现在，我想祈求你原谅，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想我的孩子活下去，你爸爸已经来找过我，我害怕，我怕我出去之后……”
    “够了。”乔煜凡打断了，似乎已经听不下去。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为我个人曾经有过感情迷失向你道歉，让你误会了，求你放过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这个。
    或许是期盼他告诉我，他不会放过我，然后以后会继续纠缠我……
    潜意识里，我不想断了联系吧。
    但乔煜凡没有立刻回应我什么，只是反问我，“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怔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乔煜凡微微低眸，眉心拧了拧。
    忽然间，我发现他的脸颊更白了似的，空气里也泛起浓郁的血腥味儿……
    我这才注意到，他坐着的椅子上，已经沾了血迹，一滴滴的顺着凳腿儿流向地面。
    他的刀口开了。
    我紧张极了，差点乱了阵脚，故作镇定的发声提醒他，“乔煜凡，你流血了……”
    乔煜凡没有反应似的，很意外的忽然抬起头来，很无力很温柔的问我，“你会不会很担心？如果你告诉我，你担心我，我现在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