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没想到命运有的时候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总会给你一些出乎意料的惊喜。
当然现下她得到的却并非是惊喜,而是惊吓了,一纸诏书直接将她从卫家搬到了宫中。
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一片红砖绿瓦,不时的走过一列奴仆,每个人都深深的低垂着脑袋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这里虽然有人生活但却没有一丁点喧哗的声音,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寂静肃穆,乐儿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上面干净的竟看不到一块儿泥巴。
一切都是那么的规规矩矩,让人生不出丝毫违背的心思,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些规矩后面有着多少人的骸骨。
“雷小姐,这里就是您要居住的园子了。”走在前面的女婢骤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乐儿好心的提醒道。
乐儿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屋子,单从外面看去房门的颜色还称得上鲜亮,内里应该也差不到那里去。
“谢谢嬷嬷带路。”说着乐儿又从怀中拿出碎银子打赏了去。
这是临进宫前卫母将她唤道屋子里嘱咐的,出门在外不比在府里尤其是在宫中更要处处小心,乐儿深知此道于是更加留心一切事情。
走到屋子里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包袱,几日前在家中收到要她进宫的旨意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夺来圣旨反复看了多次,上面写的确实是要她雷乐儿进宫再无旁人。
圣旨上写明要她进宫辅佐造办处盖房子,这圣旨下的蹊跷,卫府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于是几天后她也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卫家进了宫。
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她看着周围的一切,要用到的东西倒是齐全,可多余的便再没有一样了。
不多时的功夫又进来了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众人给她端来了宫中御厨房做的饭菜。
寥寥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这里没有她熟悉的物什,没有了家中熟悉的床榻,没有熟悉的饭菜,更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待到人都走了,闲来无事虽然天还没有黑却还是侧身合衣躺下,在这里她有一种深深的不安,便是睡觉都带着几分警醒。
“乐儿?乐儿?”
谁?是谁?
“乐儿?”
忽的她听到有人叫自己,骤然间睁开眼睛转过身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
“谁?”
“我啊。”
“啊?”
那声音咳了咳道:“你未来相公。”
闻言乐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大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复又赶忙睁开看去,只见卫玠一身素衣站在她的床榻边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乐儿惊道。
“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也进宫任职了,担任太傅西阁祭酒、太子洗马,以后就能经常来宫中看你了。”
“你不是说厌恶宫中人勾心斗角又势力的很么。”顿了顿乐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难道你是为了我?”
卫玠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柔声说道:“放心,从今以后宫中有我和大哥,定能护你周全。”
他没说的是,自己这辈子头一回亲自揣着一大包银子一一给人送去,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小妻子’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能保得一方平安。
乐儿瞬间通红了眼眶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从小到大两个人虽然朝夕相处,可她清楚的知道卫玠是个什么脾性。
他不愿意的便是搬来一座金山银山也无用,无论是谁,无论坐了何等的事情皆不为所动。
宫中之前不是没召他进宫任职,可全都被他挡了回去,没曾想这次却。
“哭什么,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卫玠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都是因为我,为什么,为什么要下旨让我进宫。”乐儿哭道,如果不是这次下了圣旨,她想以自己相公的能力,断然是可以推脱掉的。
伸手大力的将此刻满眼皆是不安愧疚自责的小女子揽到自己怀中,他心疼了,很疼,很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