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到家，夏以诺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憔悴又苍白，左手手腕上包着一圈纱布，看上去白得刺目。
    大多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发呆，无论顾言城试图跟她说些什么，她都没什么反应。
    看着她空洞死寂的眼睛，他心底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些异样的情绪。
    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触及她的眼神，又犹豫了。
    “我这几天要出差，等我回来，我们谈谈。”
    顾言城站在离夏以诺身后不远的地方，黑眸灼灼地看着她，然而他的话却没有得到一些回应。
    她的视线笔直地看着窗外，但是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驻足了好一会，脸上慢慢爬上一丝隐隐的不耐，最后干脆转身离开，打消了跟她说话的念头。
    门“砰”的一声猛地被甩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夏以诺一个人，她眸光微微一闪，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握着笔，在最后一页的底下一笔一划地签下名字。
    夏以诺三个字，笔画不算多，但是她写的时候却特别慢，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唇边划过一抹悲凉，夏以诺自嘲地笑了笑。
    她伸手覆在缓缓闭上的眼睑上，透明的泪水溢出，顺着指缝无声无息地滑落。
    剥离了对顾言城的爱，她的心头好似少了什么东西一般空荡荡地很难受。
    但是即便难受，夏以诺也知道，她跟顾言城是真的结束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将手上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就往外走。
    不知道是她的脚步太快，走得太急还是怎么的，拎着的包轻轻一甩，直接碰到了一旁的书架。
    “哗啦”一声，书架剧烈的一晃，零零落落的东西掉了很多下来。
    夏以诺下意识地蹲下身，准备去捡地上掉落的书，却被展开的书页上夹着的照片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张她和顾新北的合照，手拉着手，相视而笑。
    照片上他们姿势亲密不说，看上去还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气氛慢慢流淌着，任何人一看肯定都觉得关系不一般。
    夏以诺整个人一愣，在她的记忆中，根本从来没有跟顾新北拍过这样的照片。
    她的指尖轻轻一颤，伸手将照片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翻过面去看。
    照片背面写着好几行字，竟是写给她的。
    “以诺，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你能看到这张照片，不要觉得惊讶，你的记忆没有出错。我们没有拍过这样亲密的照片，这是我自己P的。学校里的惊鸿一瞥，我对你一见钟情，后来我千方百计要到你的校园网加了你。你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激动地一晚上都没睡……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张照片，请你再一次为我登上校园网，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夏以诺震惊地看着这几行字，这是除了婚礼那天顾新北发的短信之外，她第一次清楚地感知到他对她的喜欢。
    顾新北喜欢她，在婚礼之前，她根本不知道。
    她猜想过无数次顾新北为什么要发那样的短信，为什么要污蔑她，为什么会自杀。
    她想过很多很多种可能，可能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指尖狠狠攥紧了，手里的照片瞬间被她捏得紧到发皱，夏以诺犹豫着要不要再上一次校园网。
    也许那个所谓的礼物，可以告诉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