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开了之后，很多顾虑就消失了。
    去找苗小月的路上，夏秋好奇地打量着苗思晴，问道：“所以你的意识是个……男人？”
    苗思晴苦笑：“你觉得掌门会把‘自我身份认同’给我或者心魔吗？我不过是他的一部分意识罢了。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后来慢慢形成的。”
    夏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可不想天天背负着跟一个“女装大佬”打交道的压力！
    从苗思晴描述来看，她跟普通的人倒没有什么不同。
    “再问最后一个跟轩辕明心有关的问题。”夏秋：“你是轩辕明心的哪部分意识？”
    苗思晴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意识是个很模糊的东西，没有那么明确的标签。我觉得我应该寄托着掌门对世俗世界的留恋吧？只有抛弃了这段意识，它才可以不知寂寞的闭关修炼，一个人行走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上。”
    夏秋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好了，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任何跟轩辕明心有关的问题了。我可不想把自己弄得精神分裂。对我来说，你就是苗思晴。我从一开始认识的苗思晴！”
    这份认同对身份尴尬的苗思晴来说何其珍贵！
    苗思晴重重的点点头：“谢谢你，夏秋。”
    不知道是不是夏秋的错觉，苗思晴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夏秋心说：看来轩辕明心把自己内心最柔弱的一面全都给了苗思晴。
    但是夏秋很快摇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说好了不提这茬了么，我怎么还是在忍不住想这个问题。”
    苗思晴看夏秋一个人自说自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苗思晴曾经彷徨过，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但夏秋给她指明了存在的意义和人生的方向！
    问题是，苗小月能像夏秋一样坦然接受现在的苗思晴吗？
    如果苗小月想要真正的苗思晴回来怎么办……
    想到这里，苗思晴目光中闪现出一丝阴郁。
    夏秋虽然能猜到苗思晴的想法，但是却没有办法安慰她。
    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决定“苗思晴”去留的还是苗小月。
    两人来到轩辕派门外却得知苗小月闭关了！
    夏秋看向苗思晴。
    苗思晴：“看来小月不太想谈论这个话题。谢谢你夏秋。这件事交给我和小月解决就好。”
    “不行！”夏秋：“我来都来了，必须当面和小月谈一谈！”
    夏秋不顾阻拦，直接敲响了苗小月练功房的房门。
    苗小月声音传了出来：“我在修炼，不要打扰我！”
    “你修炼还是修蝉？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骗谁呢，把门打开！”
    苗小月气鼓鼓地打开门。
    她目光只在苗思晴身上停留了半秒钟。
    苗小月质问道：“夏秋你干嘛啊？我现在不想见人！”
    “跟你谈个正经事。”夏秋冲苗思晴招了招手：“你也进来。”
    夏秋粗暴的挤进苗小月的练功房。
    苗思晴尴尬的笑了笑，跟着夏秋走了进去。
    苗小月恨恨的跺了跺脚，也追了进去：“夏秋，你到底想找我说什么？”
    “苗思晴！”夏秋：“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苗小月咬咬牙，很不情愿的点点头：“我又不是傻子，朝夕相处的人换了一个人都察觉不了。怎么，你该不会想让我接受这个家伙吧？它根本都不是我堂姐！”
    “哦？”夏秋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问道：“既然你早就发现她不是你堂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害怕我把它杀了，对不对？”
    苗小月下意识的否决，可是却无法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夏秋摆摆手，示意苗小月不用这么紧张：“小月，你们姐妹的事情按说我不该过多干涉。但是我希望你跟苗思晴好好聊一聊再做决定。记住，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
    言毕，夏秋离开了苗小月的练功房把时间留给了姐妹二人。
    在来的路上，夏秋曾明确的要求苗思晴隐瞒一些真相，比方说把苗小月接回家其实是原本的苗思晴。
    可夏秋知道，苗思晴恐怕很难在这个问题上跟苗小月撒谎。
    “哎。”夏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做到底算不算助纣为虐呢？”
    整整一个多小时后，苗思晴推门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很难看。
    夏秋问道：“小月她……”
    苗思晴摇了摇头：“小月不想见我。她说她真的要闭关了，不突破到大乘期不出关，让我们都不要打扰她。”
    夏秋艰难的挤出一点笑容，宽慰道：“起码她选择逃避，而不是让我把你杀了。这证明她潜意识里已经接纳了你。”
    “如果杀了我能把原来的苗思晴找回来而小月希望如此的话，我愿意！但是……”
    夏秋摆摆手，示意苗思晴不用说下去了。
    他明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经过苗思晴和心魔争反复夺控制权，“原本的苗思晴”早已经没有存在的可能了。
    “给小月一点时间吧。”夏秋：“我要回欧洲了，现在有两个心魔要对付。你自己当心点。没什么事不要离开这里。”
    “等等！”
    夏秋回过头，看着苗思晴，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苗思晴犹豫了许久，说道：“我只想告诉你，如果需要牺牲我的话，我愿意牺牲自己。”
    夏秋乐了：“瞎扯什么了，我从来不会拿自己人做交易！”
    夏秋刚刚跟苗思晴分开，就接到了布兰特的电话。
    “开关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做好准备拿苗思晴跟我交换了吗？一个人的性命换七十亿人的性命。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合算的买卖了！”
    “不好意思，我拒绝这笔交易。”
    布兰特：“我知道你跟苗思晴体内的心魔有感情了，所以我找到了一个替身。你可以用它替换……”
    “不好意思，再说一遍，我不会拿我的人跟你交易。不管用何种方式。”夏秋：“‘末日病毒的开关’你自己留着吧。我会亲手拿过来的！”
    “你……”
    布兰特预料到夏秋会拒绝，但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布兰特冷冷地问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心魔放弃挽救全人类？你认为她的性命比全人类的存亡重要？”
    夏秋：“不，这样的比较从来就不存在的。没有一个天平能衡量一条性命和七十亿性命孰轻孰重。而且我也不会跟敌人进行交易。历史的经验教训一次次告诉我们，绥靖政策是养虎为患！最后预祝你跟班森对抗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然后我至少引爆你身上的真气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混蛋！”
    布兰特直接砸碎了电话宣泄心中的不满……
    夏秋挂上电话，含笑摇了摇头：“真是天真的家伙，竟然以为我会拿苗思晴做交易。果然，再聪明再睿智也只是一部分意识。没有完整的人格永远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