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庄、乔山镇、七板桥,拆迁的方案已经下来了。
各乡镇干部已经跟村民多次勾通交流,征询意见和建议,争取做到公平合理公开化,让大家能过上好日子。
既然这不是什么秘密,各家各户都躲在家里开始盘算自家能挣多少钱。
这一算,卧草,发财了!
不仅仅是钱,还有按人头补偿的房子。这特么连吃带拿的,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洪隆本地人,好赌,所以才衍生出了无数的麻将馆来,还有大大小小的赌场。
这些地方往往是可以让人家财散尽的地方,十赌九诈,几十万消失也就是一晚上的工夫,用不了多少时间。
龙墨跟着龙远山来到的洪隆的时候,听到最惊人故事就是洪隆大酒店原来的主人跟人打麻将,一晚上工夫输了六层楼出去,打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输光了整栋酒店。
龙墨本以为这只是以讹传讹,被夸大其词了,后来经过证实,传出来的只是故事的一部份,真实的故事是,那人除了输了整座酒店,还把自己两千多万的存款一同给输出去了。
后来龙墨慢慢发现,一座好赌好吃的城市民风基本就是这样了,而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如今这帮村民已经开始计划着没到手的拆迁款,围在麻将桌前整天整天不起身。
前阵子还拼命地往镇子上送菜送肉的,别的不说,一天百八十块还是能挣的。
这样的收入是远远高于洪隆本地收入的。
可是现在呢,爱送不送的,自家的鸡鸭鱼肉也不往屠宰场送了,感觉都是小钱,不值一提。
当龙墨发现这样的情况后,三天两头就往村子里跑,各种思想工作做不停。
这帮村民满心欢喜地等着拆迁,有了钱有了房子,谁还想成天到晚把自己整得这么累啊?
当龙墨很焦虑,这帮子不思进取的人就是要坐吃山空,之后呢?子子孙孙还是摆脱不了贫穷的命运。穷不是人啊,穷的是根,是思想,是懒惰让人不愿意从根本上去改变。
为了这件事,龙墨已经好几个周末没有休息了,只能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就跟他们说一件事情,那就是消费能力。
他们可以打麻将,地也可以不种,牲畜也可以不喂养,那打麻将总得吃饭吧。自己不种就得花钱买。打麻将有赢有输,生活每天都在支出,不劳动的话,全都是输家。
按照现在的消费水平,就当每个人平均每天不输不赢,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八百,每年一万,拿到手里的钱,能够他们这么玩三四十年。
然后呢?
他们似乎忽略了最重要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有后代,他们的后代会长大,他们的后代需要读书,需要成长,长大之后也需要传宗接代,那么到时候钱从哪里来?
这一番道理把一桌又一桌围在麻将桌面前的村民给问得一脸懵逼,心中一想,这特么好像很有道啊,不输不赢都这么惨,那只输不赢的呢?
卧草,一想到这儿,那些打麻将十打九输的人先跳了起来,老老实实回去喂猪了,那些不输不赢的也有点懵,敢情每天是在花钱消磨时间啊,怎么算都不划算。想了想,这部份的人也起身回家养兔子耕田松土去了。
然后桌子上就剩一个十打九赢的人满脸着“我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表情瞪着龙墨。
龙墨只负责改变大部份人的想法就行了,至于这最后的一个人,他们是不会死心的,他们会去找另一桌那个只赢不输的人。然后凑出一桌来。
他们个个都是王者,谁也不服谁,然后,悲剧的故事继续上演,龙墨的话一次次地浮现在他们的脑海当中。
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星期,龙墨发现她管理的乔山镇下几个村子,只有个别人手里提着大茶缸子四处转悠,嘴里伴随着那句“打牌不?”一次次地失望着。
龙墨这丫头最近好像瘦了,方长心疼三秒,笑道:“过来找林姨有事吗?”
“嗯!”龙墨轻轻一点头,偷偷瞅了方长一眼,哼道:“你等等我,一会儿我有事想跟你说说。”
“好啊!”
听到方长一答应,龙墨的心头一跳,轻轻从方长的身边蹭了过去,冲大厅里的林丽和林佼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龙镇长,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林佼先问了一句。
“佼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镇长,太生分了,你总是记不住,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来了!”
听到龙墨的话,林佼笑道:“好啦,墨墨,你还真舍得生我的气啊,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啊?”
“吩咐你个头,哼,我不跟你说,我找林姨说……林姨啊,这阵子那家屠宰场老板觉得生意不太好,可能决定要转手了,也许近期会影响生鲜供应,我就是来跟你们说说这件事情,我再帮你们联系一家屠宰场,别耽搁了送货!”
林丽一听,满脸不好意思地冲龙墨道:“墨墨,你看看你,平常那么忙,还帮林姨考虑这么周全,你说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啊,这事儿要不就我们自己去找吧,你都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星期天,要不就留这你中,姨中午请你吃顿好的。”
“嗨,林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村民家里的生猪、鸡鸭兔子都得往别的屠宰场送,村民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啊,要是不帮他们找好地方,又该闹腾了!”
林丽一听,当场黑脸骂道:“这群天杀的,干脆饿死家里得了,吃饭的事情还劳别人操心,太不知道好歹了!”
“没事,林姨,我也就只是跑跑腿,多打几个电话。”龙墨一脸温柔的笑容,道:“既然通知到了,那我就去联系了,有消息了,我就给你电话,行了,我就偿耽误你了,还得去通知一下其它的商家。”
“你就不坐坐啊……”林丽看着龙墨那忙碌的样,也是心疼,喊了一声,也没留得住。
方长冲母女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跟着龙墨就走了出去。
龙墨正等着他呢,顺手提着方长的衣袖,激动得满脸通红,轻轻地哼道:“晚上也不给我发个短信什么的,是不是不想我啊?”
“我哪敢没事就找你啊,到时候落下个官商勾结的罪名,你让谁给你洗去?”
龙黑白了方长一眼,声柔音甜地嗔道:“就你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