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伟是卢世海的人,这个定义是错误的,但是对方长来说很重要。当然,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对那些跟踪方长的人。
方长进楼道拍巴掌,不是想拍亮楼道里的声控灯,而是让那群煞比腿脚利索点,别跟丢了,否则不是白费心机吗?
这群人可以通过方长,顺利摸到袁伟这条线从而推断袁伟抱了新大腿——龙远山!
那么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方长的靠的不是山,靠的是龙远山!
“你说这伙人是依附卢世海的势力?那他们要知道我跟你绞在一起,那不就暴露了嘛?你作死呢是吧?”袁伟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方长依然很淡定,摇头笑道,“卢世海已经被抛弃了,因为这一股势力会选一条更粗壮的大腿,那必须得选龙市长啊,我是他们的眼中钉,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除掉我,然后搭上你,通过你来攀上龙市长的关系,继续他们的非法生意链。所以,他们才舍不得把你提前暴露呢,他们得把你当神仙一样地供起来。”
袁听到这话时,并没有急着高兴,而是盯着方长,认真地问道:“那你呢?”
“嘿嘿,没想到你还关心我……他们在对付我,前提是要通过合作的方式,如果我乖乖地配合他们,你说卢世海要是发现了这伙人跟我绞在了一起,他还能坐得住吗?你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互咬!
这是袁伟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带着惊恐的目光,袁伟咂舌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在教育局里强出头,让自己暴露在卢世海面前的?”
“可不是,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当出头鸟?”
瞧方长一脸贱兮兮的样子,袁伟真是又是好气又好笑,冲方长嚷嚷道:“你做事能不能提产通知一声,有这么详细的计划,就不用害我这么内疚了,你个猴嵬子!”
方长笑了笑,说道:“有些事不说的效果更好,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龙远山盯着卢世海,我同样也盯着他,他不能这么快倒霉,因为接下来的狗咬狗大戏少了一条狗就会变成狗咬人。”
袁伟还是不放心,问道:“这是你的剧本,你凭什么就认为他们会按照你设定的剧本走呢?”
这倒是个关键问题,方长笑道:“你不是也按我的剧本走到现在这个位子上的吗?剧本是定的不重要,重要的一点是这剧本是为演员们量身订制的,轮不到他们选!”
袁伟的太阳穴狂着,隔着一层肉皮子都能看清那跳动的节奏。
方长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沉声问道:“你特么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机械师啊!”方长笑道:“机械厂的临时工,到现在这性质都还没有变呢!”
机械师?袁伟好像理解这个职业的特点了,把眼前的世界当成一部机器,机械师要做的就维护保养好每个部件,让它正常运转。
不不不,袁伟的理解还是低端了,方长的概念里,机器是老子造的,程序是老子设定的,怎么转怎么玩都是老子说了算。
不过就算是袁伟以现在的认知来理解,方长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这是神啊!当方长告诉他,能坐上秘书处处长这个位子完全是出于方长对局势的掌控,袁伟没有一点怀疑,因为他近期经历的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方长的影子。虽然都是一些可以无视的小事,但是把它们串在一起,从时间、性质和结果来看,这就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这种结果,让袁伟更加坚信了自己的选择,袁伟第一次,崇拜了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年轻人,并且把他当成了导师。有了这样的定位,袁伟几乎都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到此处,方长觉得自己在这儿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于是起身说道:“我们啊,就老老实实地看着他们表演就行了,善后工作你来做,这方面你擅长,也顺便让龙市长感受一下你的立场,让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嘛!”
听到方长这话后,袁伟久久没有缓过劲来,等他回过神来,一脸哭笑不得的时候,方长早就没影儿了。
第一次,袁伟觉得卢市海像一只菜鸡,没有丁点的反击能力!
花样年华的经理办公室当中,苏群坐在老板椅上听着刚回来的手下汇报着情况。
“你说那房子里住的人是袁伟?”
手下那也是在洪隆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把市机关里的门道摸得挺清,谁是谁的人,任什么职务都清楚得很,他们这一行啊,挣的不是肉钱,信息才是最昂贵的东西。
所以派出去的人第一时间就掌握了方长今晚拜访的人的身份。
袁伟先是疑惑,他脑子有点乱,得捋捋。
卢世海最信任的大脑级人物应该就是袁伟吧?方长又能决定下湖村那块土地的去向!而卢世海又没办法决定!综合这三个条件的考量,袁伟得出两个答案。
首先是卢世海在故意为难梅花公益,得让他们故意多付出些代价。
第二个答案嘛,那就是袁伟已经反水了,抱上了更大的一棵树。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袁伟当了市长的秘书,而且升了秘书处的处长。
好家伙!难怪底气这么足,原来是这位龙市长也是个有想法的人啊!
想到这里,苏群得意地大笑了起来,暗道,方长,一个白手套而已,要么乖乖地合作,要么除了他,让谁接替他的位置都可以攀上市长这条线,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也不用为了抛弃卢世海而感到可惜了,毕竟卢世海只是个副的嘛!
哈哈哈哈……
苏群忍不住想为了自己的聪明智慧而鼓掌,将自己的思路整理过后,为了确保自己的推断,直接起身去下面一层楼的桃色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浪喘声,也没着急着敲门,一直站了将近二十分钟,等到一切都平息之后,他才敲响了房间门,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