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直接了当拒绝。
周围有人深吸凉气,估计是觉得我不识好歹。
赵容城也不介意,轻笑一声,“你可以走了,车和手机暂存我这。等你什么时候肯答应了,我再还给你。”
这回有人咳嗽起来,估计是被赵容城的厚脸皮呛到了。
赵容城话说完后转身就走,瞬间就出了洗车店,我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你到底想怎样?”我一边追一边问。
赵容城斜眼看我,眸光流转,嘴角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我只想请你吃顿饭,你怕什么,大庭广众下我能对你做什么?周小满别告诉我两年不见,你胆越养越瘦了。”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我缓了一口气,眼珠一转,哼,吃就吃,姑奶奶吃穷你。
赵容城的大长腿拐进一个社区,进了家私人厨房。我们进去后,老板娘亲自招待,随意的聊起来,看来赵容城没少来这里。
老板娘年轻漂亮。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巴掌小脸,身体纤细,笑起来有对小酒窝。
我毫不客气的点了六个菜,尽往最贵的点。赵容城面上含笑,不吭一声,食指微屈敲打桌面。
老板娘站一边为我们下单,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按她说的出菜。”赵容城不容置疑说。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走了。
“你跟这老板娘挺熟的嘛。”我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似笑非笑。
赵容城意味深长的看我,轻笑着,“事实上这店是我开的,阿青只是帮我打理。”
我握着玻璃杯的手顿了一下,这两年多里赵容城到底做了什么,竟扩展了这么多业务。
我环顾四野,每张桌都坐满了人,外面还有人在排队等候。我们运气好,一进来就有位置,或者是赵容城动用了老板权利。
很快菜就上来了,清一色的湘菜。
回国后我还没好好吃顿饭,看到喜欢吃的菜,我自然吃得很欢快。赵容城吃得很慢,许是太辣的缘故,他一边吃一边咳,很快他的脸上脖子上出了疹子。
看着他脸上的疹子,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我点的这六道菜里,需要用上花生酱,我特意交待老板娘每一道菜不可偷工减料,还要多加一倍的花生酱。我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针对赵容城,他对花生酱过敏!
“容城,你出疹子了!你明知道自己对花生酱过敏,你还吃!”阿青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和不安,看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跟赵容城生活了两年多,我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他过敏的事只透露几个关系密切的人。没想到这个阿青也知道,可见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
“我没事……咳咳……呕……”
一口鲜血喷在桌上,我被吓得跳了起来。
“容城,你,我送你去医院。”阿青扶着赵容城站起来。
“不……”赵容城喘了口气,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住我,“你跟我走。”
我挣扎不依,“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赵容城不说话,固执的抓着我,又吐出第二口血来。
那边阿青流着泪,“容城,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然后她向我哀怨道,“他都被你害成这样子了,你就不能消停一回?难道害他死了你才解恨!”
我呆了一下,我没听说过敏会咳血的,赵容城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纸糊一般。
我最终拗不过赵容城,陪同他去了医院。
医生给赵容城做完检查,就朝我们骂道,“病人胃部大面积溃烂,你们竟然还给他吃辣,这是多不想叫他活了?!最恨你们这种找事的人,自己作贱自己,还来折腾我们这些医务人员!”
我被医生骂得一愣一愣的,赵容城到底经历了什么鬼,身体糟蹋成这样。
赵容城这种情况自然是要住院打点滴的,为了避免与他碰面尴尬,我主动去办理住院手续。
毕竟是我整得他住院的,我用自己的钱给他交了费。医生大手一划,毫不客气的刷了我一万八千元,叫我十分肉疼。
回住院部的路上,我反思了一下,我觉得我被赵容城这个黑心肝给坑了,他在使苦肉计!
他明明有胃溃疡不说,他也明知道我故意整他,他也不阻止,反而很配合我吃了起来。更可恶的是,阿青要提醒时,他还故意制止!
我深吸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事情都发生了,我还能怎样呢?!
我垂头丧气地走到赵容城的病房。他住的是VIP病房,我交了一万八千块,竟然没个特护。更奇的是连同一起来的阿青,也消失不见。
我一脸郁闷的推门进去,赵容城眯着眼看我,满脸疲惫,“你来了,我困了,你替我看着药水,打完了这瓶叫护士换药。”
似是笃定我不会走一般,他一说完就马上闭眼睡觉。
我磨了磨压根,“你的阿青呢,她去哪了?”
赵容城薄唇紧抿,就在我以为他不理我时开了尊口,“这个时候是店里客流高峰期,作为店里的主管,她怎么能长时间离开。”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胸口,“我去给你找个特护吧!”没事,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周小满,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胆子瘦了不说,连那份豪气和担当也没影了。”赵容城睁开眼,幽幽开口道,“你走吧,不必请什么特护。我自己看着药水就行,我实在顶不住睡着了,回了血,注满了这瓶输液瓶,那也是我活该。”
我盯着那瓶输液瓶,想着它被注满鲜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你睡吧,我给你看着。”
我当时真被赵容城唬住了,学了几年的物理知识都喂了狗。其实压强摆在那,回血根本回不了那么高,更妄说回满一整瓶了。
“不用劳烦你,我自己看着就行。”
我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睡你的觉!”
赵容城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闭上眼睛缓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