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推开,病房里顿时充斥着玫瑰花的馨香,我跟唐蜜同时看向门口,只见唐先生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目测不少于一百朵。
“哥,你不会将玫瑰苑的花都剪了吧?”唐蜜一脸夸张,完全忘了两腮还挂着泪珠。
唐先生眉眼微弯,脸上带着春风一般的笑,“我把好看的给剪了,不好看的还留着。”
我眼睛睁得老大,吃惊的看着他。我觉得唐先生越发风趣了。
唐先生将花递给唐蜜,“花剪了还会再开,只要人喜欢就好。”
唐蜜嘟着嘴,嘀咕道,“往常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过,平时我想剪一朵,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什么进口的,种植不易。”
唐蜜声音虽小,但是房间里安静,我耳朵也没聋,听了个一清二楚。我尴尬的看着唐先生,如果是其他东西还好说,这花还真不好退货,我总不能跟他说,唐先生你把它们接回枝头吧!
“没事,你别听那丫头胡说。”唐先生安慰我道,然后又转身对唐蜜说,“未来半个月里,院里的花随便你剪。”
唐蜜跺了跺脚,轻哼一声,“好的都被你挑来送小满,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我才不要!”
唐先生弹了下唐蜜的额头,“就你话多!去护士站多要几个花瓶来,把花养起来。”
“哼,明知道养花麻烦,你何必还要剪来这么多!”唐蜜嘴里头不满,但还是去护士站。
唐先生也不将她的埋怨放心上,脱下西装挽了衣袖,替我收拾残羹冷炙。
我老脸忽的一下通红,“那个,唐先生,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小满,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吗?”唐先生问。
我楞了一下,“额……”半天没接上话来。
就这么一会,唐先生已经麻利的将饭盒收起来,又用餐巾纸擦拭撒在桌上的汤水。
唐先生拉着我坐上床,示意我躺上去,我向来敬重他,全按他的指示做了。之后,他自然的坐在病床前,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我瞬间顿悟,唐先生将我当唐靖了,才会做的这么得心应手。
苹果的沙沙声在房间里响起。唐先生削得很用心,长长的睫毛一颤一抖,像只受了惊的蝴蝶。
冬日里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户打进来,照在他的背上,起了一道淡淡的光圈。从我这个角度看他侧脸,他的脸部线条很柔和,白皙而干净,画面像静止了一般,美不可言。
唐先生递给我一片苹果,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慢慢咀嚼。
“回到刚才的问题,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唐先生将切好的苹果放进塑料碟,还细心的剔除苹果核。
我摇了摇头,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说不上是谁。
唐先生叹了口气,“如果知道下毒之人,知道给你用的是什么毒,或许对清除你体内的毒素有帮助。”
“很严重吗?”我问。
“目前看来不至于要命。但是阿凯说,在余毒请除之前,你不能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所以今后,你要多注意控制自己的心绪,切不能大起大落。”
我嗯了一声,皱起了眉头。要清心寡欲,不能大悲大喜,这岂不是要我做尼姑?!我觉得还不如让我死了,来得痛快!
“我体内的毒素到底是什么?”
唐先生摇了摇头,“这要让阿凯亲自见过才行。”
那还墨迹什么,就让他来看看我啊,或者我去见他也行!我张了张嘴。
唐先生似乎长了双透视眼,“阿凯在美国做研究,一年半载还回不来。而你,连护照都没有,怎么去?”
我叹了口气,什么都别说,这就是命!
“你也别泄气,这毒暂时还要不了你命,或许时间久了,还能自愈。”唐先生安慰道。
我面上一喜,抬起头,唐先生下一句话蹦了出来,“还是那句话,今后你要注意点。外面人给你的吃食,万不可以贪吃,药剂达到一定量,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又垂下头,敢情在唐先生眼里我就是一吃货!
唐先生站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手,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好休息。你耐心点,再养个三五天就能出院了。”
我噢了一声,我觉得唐先生开启了当爹的模式,就差来个摸头杀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唐先生真的摸了摸我的头,温柔的吐出三个字,“你乖点!”
我有种被惊雷击中的感觉,感到自己外焦里酥。
唐先生走了许久唐蜜才回来,她推开一条门缝,探进一个头。见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才笑嘻嘻的走进来,“我哥走了?”
我双臂抱胸,“如你所见!”
唐蜜放下花瓶,“我哥也真是,我好不容易放水,给他争取这么一个机会,他竟然不好好珍惜。”唐蜜的语气里透着怒其不争。
我白了她一眼,“又想干挖墙脚的事?”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么!”唐蜜傻呵呵的笑,“小满,我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激动!”
我挺胸收腹,“你说,我挺得住!”
唐蜜打量我的胸,凉凉的道,“就那几两肉,你确实能挺得住!”
我抱起枕头砸她。
“别,别打,我真的有重大军情汇报!”唐蜜抱头逃窜。
我收起枕头,靠在床头休息。唐先生说的对,我情绪确实不能激动,就这么一下下,我有些头晕。
“我真的有重要情报!”唐蜜很自觉地戳了块苹果放嘴里。
“有屁快放,没屁闻香!”我怒叱道。
“啧,周小满,你太粗俗了!”
我一个白眼抛过去,唐蜜立即住嘴,“我昨天听说,有女人去容氏集团闹,说怀了赵容城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头更晕了,甚至眼前还出了黑影。
“唉,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那会儿赵容城不是在医院照顾你么,人没见着。不过,说起来赵容城这小子对你还真不错,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三天,真把本宝宝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唐蜜假装用衣襟擦了擦眼泪。
我长吐一口浊气,“你不去演戏实在可惜。赶紧的回正题!”
“哦哦,好,说正事。那会赵容城不在公司,那女人大闹了一场,撞翻了一个秘书手中的资料。也是巧了,那秘书手中抱着你们秀恩爱的杂志,那女人看了赵容城的照片,问这是赵容城吗,大家当然说是啦,然后那女人像见了鬼一般,嘴里囔着不是他,扔了杂志就跑了。”
唐蜜将最后一块苹果吞入肚子,“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