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城将所有愤怒发泄在我身上,他似是要将我揉圆搓扁。我觉得,我被压在玻璃上的脸应该十分扭曲,我斜眼看着外面的风景,变态的想幸好我没整容。
雪洋洋洒洒的从空中飘落,从最开始的点点颗粒,转为鹅毛大雪,很快将这个丑陋的世界白雪皑皑。而我,就是白雪下的污垢。
赵容城炙热的呼吸,轻轻地吹拂我的侧脸,撩拨着我耳边的发丝一摇一摆。前面是冰冷的玻璃墙,后面是具滚烫的躯体。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水深火热的真谛。
尽管我的内心在羞愧着,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身体它很愉悦很享受。
我想到堂姐的那句话——食髓知味,遇到活儿好的男人,难道你还能离开他?我为自己感到耻辱,眼角滑下两行泪,恰好滴落在赵容城握着我胸前柔软的大手上。
像是被灼伤了一般,赵容城打了个哆嗦。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吻了吻我的脸颊。
“阿满,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赵容城声音沙哑,性感撩人中带着愧疚,但我此时没有心情去理会。我试着挪动身子,我不想赤身果体的站在大窗玻璃后面,被外面的人观瞻。
赵容城看穿了我的想法,“屋里光线黑暗,我们在干什么外面的人看不见。”
他的话稍稍安抚了我羞耻难安的心。但是我还是不太想理他,因为他这种不入流的惩罚手段,也因为他不堪回首的过去。
赵容城也失了兴致,两三下结束了这场如同嚼蜡的欢爱。他抱着我冲洗了身子,再次躺会床上,我感觉自己像被妖怪吸干了元气,浑身上下都没劲。
之后我们在上海又呆了两天,赵容城终于拿下了这个大合同。庆功宴我没去,这两天我哪都没去,就坐在酒店里老老实实的看电视,偶尔翻看我和唐蜜、秦斌建的微信群。
看着手中的苹果手机,我决定回去后还是换回原来的酷派,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寒酸用着安心,别的再怎么昂贵都会膈应。
回到容州后,我自己回了蓝山公寓,赵容城接了个大项目,还有很多后续的事要处理,也没多少精力顾及我。
我在家里睡了几天,这天忽然心血来潮翻了翻日历,竟然快要过年了。小午学校也停了课,我们商量着去医院把妈接回来,毕竟眼下就是春节,谁家不是团团圆圆的。
我们先去买了年货,第二天我们一身齐整,提着两大袋年货到医院。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妈还是不愿意见我们。她让一个小护士来给我们传话,小护士说,我妈已经报了旅行团要出去玩,她不会跟我们回家过春节,并且态度很坚决。小护士还说,我妈听说我们来了,情绪很激动,差点没把自己伤着。为了不让我妈受刺激,小护士劝我们回去不要打扰她。
我眼中满满的不可思议,我花了好些时间消化掉这个事实。我怀疑我有个假妈,否则哪会有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亲妈?她早先疯了,不识得自己的儿女,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她现在明明清醒着,却不愿见自己的儿女,甚至连过问都觉得是刺激,我真的愤怒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凉意,我对小护士说,“这是我买给你们,谢谢你们对我妈的照顾,请务必收下!”
小护士推辞了一下,最后捱不过我,收下了。
我和小午走出住院大楼,彼此都感到十分苦闷和不解。
“小满。”
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看到黎毅跟另外一个女医生站在一起。
我扯了个笑容,走过去跟他打招呼,“黎医生,给你拜个早年,新春快乐大吉大利。”
黎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许久不见,漂亮了许多。”
“阿毅,这位小妹妹看起来很眼熟啊!”旁边的女医生挽住黎毅胳膊,仿佛在向我宣示她的主权地位。
黎毅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脸,“她就是酒会上的那个小姑娘,她叫周小满。你该感谢她,她是我们的小红娘。”
黎毅又看着我说,“阿满,这是我女朋友,沈楠。”
“沈小姐,你好。”我向沈楠打招呼。
沈楠笑眯眯地朝我笑,“你是我和阿毅的月老,不要叫我沈小姐,太见外了。我比你大,但是呢,我不希望你叫我姐,这样显得我老。嗯,你还是叫我沈楠吧。”
“沈楠。”我顺着她的意说。
“你是来看你妈的吧,她还是不愿意见你们?”黎毅一点也不奇怪的问。
我稍稍转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疯了至少还能见个面,现在清醒了,连面都不让见了。”
“你妈叫周媚娘吧?”一旁的沈楠问。
我点点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她。
“沈楠是心理医生,她之前跟你妈聊过。”黎毅解释道。
我殷切地看着沈楠,希望她能开导开导我妈,让我们一家能够团聚。
沈楠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和小午,“其实这问题不在你们两个身上,而是在你爸身上。你妈似乎对你爸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所以连带着你们都一起厌恶。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将你爸找来问问,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误会,将误会解除了,你妈也就没事了。”
我感到不可理喻,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只听过爱屋及乌,没听过恨屋及乌。
我挠了挠耳朵,“那个,沈楠,谢谢你,回去我跟我爸商量商量。我妈的事就拜托你了,烦请你好开导开导她。”
“你妈的性格很对我胃口,不用你多说,我也会开导她的。”沈楠大方的说。
告别了黎毅和沈楠,我跟我弟更加苦闷和不解。赵旭生到底做了多少上天害人的事,才会将我妈逼成这副模样,疯了且不说,连从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都不愿搭理,这是有多深的仇恨呐!
于是这个除夕,就我跟我弟简单的炒了几个菜应付过去了。去年我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今天人去楼空,想想就很不是个滋味。
我们犹豫了一个假期,还是没决定是否打电话给我爸,令我们措手不及的是,他竟然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