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这层是高级病房，但我现在决定调整住院费用。”
    宋修远推了推金丝眼镜，一副普度众生，造福人类的菩萨模样，坚决不会承认他只是不想吃狗粮了。
    “好，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秦湛的出院也很突然，傅亦帆派了人过来给他收拾东西，陈宇开车接他回别墅。
    傅亦帆诧异道：“秦湛怎么会愿意出院了？”
    宋修远在办公室里写医嘱，笔尖用力，差点把那层纸给捅破，这是他写过的最不负责任的医嘱。
    “你看看就知道了。”
    傅亦帆接过来那层薄薄的纸，青烟寥寥中，他长眯起狭长的凤眸，唇角痞痞地抬起。
    医嘱：出院后仍需静养，一年之内不可随意走动，必须有人悉心照料。
    “这骗傻子呢？”
    宋修远酸酸一笑，他应该搞个研究，重点攻克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这个课题。
    看到这个医嘱，小夏罕见地皱起了眉，在医院时还能帮她洗衣服，怎么出了院就不可随意走动了。
    秦湛抱了个枕头护在胸前，还没说话就引起一串咳嗽，小夏忙放下纸张，跑过来给他顺气。
    “怎么了，是不是落下后遗症了？”
    “没事，宋修远都是瞎写的，你尽管离开吧。”
    “还是别了吧，我再照顾你一段时间。”
    小夏出门碰到了宋修远，她开口询问秦湛的身体情况。
    宋修远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一口气就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秦湛的伤早就好了，那张单子是我瞎写的！”
    小夏眨眨眼，“哦，然后呢。”
    宋修远不明所以，“你不生气吗？走啊，离开他啊！”
    “秦湛刚刚跟我说过了，我就猜到他会联合你一起骗我，其实就是不想让我担心对不对？”
    小夏很善解人意，宋修远愣了愣了愣，伸手摘下自己的眼镜，狠狠地摔进垃圾桶里。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秦湛你个白莲花真是好心计啊！
    几次拆穿不成，宋修远很挫败地放弃了。
    傅亦帆还笑着评论道：“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凑什么热闹，有那功夫不如跟我去度个假。
    我最近在北方新收了一片庄园，那风景真是一个美，要不要去看看？”
    宋修远呵呵，冬天，有什么好美的？
    “别不信啊，看看，老子亲手堆的雪人。”
    傅亦帆坐他桌子上点开相册，天空湛蓝，大地雪白一片，正中间蹲着两个丑不拉几的雪人，上面还写了名字。
    宋修远不小心滑到了另一张，目光突然就怔住了。
    “别看那张啊，那是半成品。”
    傅亦帆说着就给滑走了，眉弓埋藏着深海般复杂汹涌的情感。
    在那张照片里，傅亦帆穿着黑色风衣，捧着一堆雪做成的心，狂傲冷厉的表情被傻笑给取代，但是机械的手臂将那颗心给捏碎了。
    “你的手……对不起……”
    傅亦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不做精细的活，我根本就用不到这只手。”
    “倒是你，问了你这么久，你也不说自己是什么病。”
    他看似在摆弄他笔筒里的笔，其实早就紧张的不行了，还强装镇定自若的样子。
    “hiv的潜伏期没有这么长吧？”
    宋修远勾了下苍白的唇，身体瘦削欣长，半垂着眼帘神情冷漠疏远。
    “你可以走了。”
    傅亦帆手里的笔应声而落，他若无其事地给捡起来，用自己的机械手笨拙的放进去，笑了笑。
    “行，宋修远，你真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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