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句话时,秦湛低头看向那一张一合的唇瓣,饱满,泛着蜜色,像草莓味的软糖。
只是那吐出来的字符为什么如此冰冷,化成利刃直直戳进他的心里,毫无预兆地没肉削骨。
捧着小夏的大手微蜷,秦湛苍白的唇隐隐颤了颤,喉咙像是被放了一把火,又烈又疼。
他的双手下移,按上她的肩膀,眉宇没有虚伪的温润,也没有出尘的冷冽,眸子里一片难解。
宋修远咳嗽了两声,“秦湛,该换药了。”
小夏趁他分神的功夫打掉了那手,转身就要往外跑。
谁料秦湛的反应很快,在她抬脚时就捉住了那纤细的手腕,生生地把她给扯了回来。
小夏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提脚往秦湛的鞋面上踩。
宋修远皱了皱眉,小夏穿的是细高跟,还特意用了几分力气,这一脚下去可够他受的。
秦湛抿紧了唇,纵容着小夏的发泄,不言语,也不动,只是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冷汗。
疼,但是心远比脚疼。
小夏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她毕竟还是有良心的,踩了一会就把脚抬起来了,然后就看到秦湛的鞋面上陷进去一个洞。
“你烦不烦,我又不是医生,你抓我干嘛!”
秦湛沉默,握住她手腕不撒手,拉着小夏坐在床边,让宋修远给他换药。
宋修远拉过来个凳子,坐在上面卷起自己的袖口,戴上手套小心地掀秦湛的衣服。
先是露出一小块肌肉,然后是白色纱布缠绕的整圈白色,纱布上透出红色的血,那布还和伤口粘在一起。
宋修远一层层地揭开纱布,直至露出里面的伤,窟窿已经被缝上了,那条黑线像蜈蚣似的,很丑。
小夏垂下了眸,默念道:这是邱雨捅的,不是你,别母爱泛滥。
宋修远用棉签沾了酒精,擦拭缝合线周围的血渍,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总是戳到秦湛的伤口。
给秦湛换药时也很吓人,一会碰碰这,一会捅捅那,那血倒比之前更多了,小夏看的额头直抽抽。
她想到之前自己受伤时,秦湛说宋修远容易手抖。
这哪是手抖啊,都快成手指舞了,他的医院到底是怎么开下去的?
宋修远眼底闪过光,一个哆嗦就把小钳子插了进去。
“哎呀,我的天!”
小夏用另一只手捂上脸,这场面太血腥了吧。
秦湛伸出手护住了她,虚弱地在她耳边低语。
“夏夏,别怕。”
小夏害怕,怕到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松开了,坐在病床上只顾着捂眼,拼命地说服自己忘了刚刚的那一幕。
宋修远看了看她,“小夏,要不你帮秦湛换药……”
“不,我凭什么帮他换!”
小夏没忘记自己还在生气,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痛死他活该,和我有啥关系。
这样说着,她又分开了食指和中指,胆战心惊地继续盯着秦湛的伤。
秦湛的眸色暗淡了很多,大手依旧护着她,“你注意些。”
宋修远推了推眼镜,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控制自己的手。
他慢慢拔出来那小钳子,又给那伤口处涂上药,再裹上纱布。
小夏全程屏住呼吸,见那纱布也裹的挺好,终于松了口气。
秦湛突然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宋修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一脸懊恼,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那纱布。
“不好意思,我系的太紧了。”